正思慮間,李覺派出去的小太監(jiān)回來了,恭敬的遞上一個錦盒。
“玉如意,你且上來,看看這個東西是否戰(zhàn)國時的東西?”李覺將手中的錦盒一揚。
玉如意走上前去,掀開錦盒,果然是那個戰(zhàn)國玉佩,上手又看了看,的確沒錯,便點點頭,說道:“是的。”
李覺將手一攤,示意玉如意將盒子還給他,玉如意遞過盒子后,他將里面的玉環(huán)取出,二話不說便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覺阿兄!”文安公主沒料到他會這樣做,而且這猛的一摔,玉屑飛濺,很是驚人。
“公主,看這戲可有意思?”李覺呵呵笑道。
“覺阿兄,這是為何?”文安公主問道。
“這位玉姑娘方才給我鑒了個東西,說是戰(zhàn)國的玉石,我不信咯,她便說要用開門的戰(zhàn)國玉器砸開來比玉紋是否相同咯。”
“哦?”文安公主不滿的看了一眼玉如意,說道:“是什么東西?”
“呵呵,這東西出來只把污了公主鳳目,公主還是不要看的好。”
“覺阿兄這樣說,本宮到越發(fā)想看了,到底是什么東西呢?”文安公主笑問。
“房中之物。”李覺說罷曖昧的看了看褚至情,說道:“至情兄家里也有不少這樣的珍藏吧。”
“呵呵,我道是何物呢?不過是房中秘物而已,皇宮里多了去了,拿出來我看看。”
想不到文安公主竟然如此大膽豪放,玉如意偷偷看了她一眼,相比起來,自己真是小家子氣了,沒見過世面啊。
“公主不介意就好。”李覺說罷將那玉雕拿出來,在文安公主面前晃了晃。這大唐的公主果然開放。有那些個圈養(yǎng)面首的也就罷了,還有這種不怕在大庭廣眾看房中物的。
“不過是個玉女而已。”文安公主不屑看了一眼,又看向玉如意,問道:“本宮看著像個新東西,你說是戰(zhàn)國的?”
玉如意福身道:“回公主,此物是老玉新工。”
“你這么一說,我也很有興趣想知道這東西的玉紋是否一樣了。”文安公主興致很高的模樣。
真是敗家子……玉如意暗自在心中腹誹道,終歸是人家的東西,自己瞎心疼個什么勁!于是仰起頭,不卑不亢的說道:“公主砸開一看便知。”
她話音剛落。便聽“啪”的一聲脆響,竟是李覺又將手里的玉雕砸了。那玉美人分做幾截,風(fēng)采不在……
玉如意蹲下身子將斷裂的玉塊拾起。遞給李覺道:“世子可細細比較,這兩截玉紋是否相同?”
李覺接過來細細一看,果然一層層的玉紋,盡然相同,于是無奈的搖搖頭笑道:“確實相同。佩服佩服!”說罷將碎玉遞給文安公主,文安公主也比較了一下,確實一樣,說道:“果然如此……”。
“小王心服口服!”李覺哈哈一笑,道:“小王也不是說話不算數(shù)之人,來人!賞銀千兩!”
玉如意一聽此言。心里頓時樂開了花,恨不得蹦起來,當(dāng)然。她得穩(wěn)重,嗯,要穩(wěn)重。于是,款款蹲下,行了個蹲禮。道:“多謝世子賞賜。”
文安公主見狀,也笑道:“玉姑娘識寶斷玉的本事果然了得!本宮也添個彩頭好了。你看看想要什么賞賜?”
玉如意沉思了一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差銀子了,寶物什么的賞賜也不稀罕……她掃了一眼那放玉石琵琶的盒子,心想這么大塊玉石,又是商周的,不知道蘊含了多少玉靈啊!若能把這玉靈都汲取了,恐怕對自己的異術(shù)有大大的提升!于是朝文安公主跪下,叩首道:“小女子只求能真切的看看公主的玉石琵琶,若能開恩讓小女子上上手,便此生無憾了。”
文安公主聽言,愣了愣,隨即開懷一笑道:“我當(dāng)是何大事兒呢,如此而已?準(zhǔn)了!”說罷朝荷露一示意,荷露便捧了盒子過來。
玉如意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掀開,手指細細撫摸過上面的花紋,滑過琴弦,想不到歷經(jīng)千年,這琵琶竟然可以保存得如此完好,而且雕工竟然如此精細!只是,那金首像是后來接上去的,將琵琶頸部穿孔,黃金穿孔而過形成四個弦柱,然后又與塑成囚牛的首部相融合,精湛無比,巧奪天工。
這樣的琵琶,若抱在一個絕色佳人懷中,再奏出天籟之音,恐怕便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
算了算了,不作它想了,玉如意深吸一口氣,凝神伸手撫向琵琶,入手的灼燙感,幾乎要讓她縮回手來,可這感覺隨即漸漸變成了熟悉的舒適感,而那濃得好似面漿一般的玉靈也漸漸浮起來……
玉如意只覺得,自己似乎浸泡在了溫泉水中,而且這溫泉水好似牛奶一般潤滑,讓她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而與之同來的,還有沉沉的倦怠感,疲憊感……她竟然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屋外的鳥叫聲甚是吵人,玉如意不滿的翻了個身,只覺得眼前一片光明,似是陽光照在了眼上。她不舒服的抬手擋住陽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朦朧中漸漸看清了頭頂華麗至極床幃!
不對!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的床哪里有什么床幃,這是哪里?!所有的混沌感瞬間消失,玉如意猛然坐起身子來。
“姐!你醒了?!”玉吉祥急忙奔過來,關(guān)切的扶住她,問道:“姐,你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把我嚇?biāo)懒耍 ?
“嗯?”看到了吉祥,玉如意心中略為安穩(wěn)了幾分,隨即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里,是哪里?
“姐,你不記得了?!”玉吉祥詫異的看著她。
“這里是哪里?”玉如意喃喃問道:“還有,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是褚府的客房。”玉吉祥給她順了順背,說道:“你昨兒個掌玉石琵琶的時候。突然暈過去,可把我嚇壞了!”
“我……暈了?”玉如意迷茫的看著她。
“可不是!人就那么直直的摔倒在地,嚇?biāo)廊肆恕!?
“玉石琵琶?”玉如意越發(fā)覺得頭疼,她怎么好像不記得了?不對,她記得的,她記得自己跪下求文安公主讓她上手掌那玉琵琶。
玉吉祥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在擔(dān)心琵琶,于是關(guān)心道:“姐,你放心,那琵琶沒事。你是直直的往后倒下的。琵琶搭在你身上,沒磕著也沒碰著。”
“那便好。”玉如意點點頭,幸虧沒損著那寶貝。不然只怕是自己幾輩子都賠不起的。隨即想到玉吉祥剛才的話,問道:“你說……是昨天?”
“嗯,昨天。”
“那我不是躺了一夜了?”玉如意驚呼,“娘親知道豈不是要擔(dān)心死?!”說著就要起身。
玉吉祥急忙摁住她,道:“姐。你快別動了!放心好了,娘那里我昨兒個請褚墨去說過了,說是你吃酒吃醉了,回不去了。”
玉如意略安心的點點頭,喃喃說道:“那便好。”隨即思量了一下,說道:“不過打擾人家這么久。終究不好,你幫我打水來,我先起來。”
“你不休息一下?”玉吉祥關(guān)切的說道:“大夫說是你是勞慮過度。才會突然昏厥的。昨天覺世子打賞的銀子拿給褚三郎去換成銀票了。現(xiàn)在有錢了,你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說著說著,玉吉祥有些哽咽道:“姐,前些天,我說的話。都是些氣話……你,你別放在心上。”
玉如意聽言。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欣慰微笑著撫摸上妹妹的后腦,“都是自家人,誰能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沒事兒啊。”
玉吉祥點點頭。
“不過……”玉如意還是忍不住勸道:“褚至孝人本性不壞,可以托付……”
“姐!”玉吉祥有些不滿,說道:“就算他人不壞,我也不愿意!”
“但,咱們欠了人家恩情,你若悔婚,豈不是讓別人說我們玉家都是些忘恩負義的人?”
“難道就為了報恩便要嫁給他么?”玉吉祥憤憤的避開玉如意的安撫的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事兒是避不開躲不過的,我會嫁的!我認命總行了吧!我去廚房找點吃的來!”說罷便快步走了出去。
“哎……”玉如意緩緩垂下手,嘆息。褚至孝確實心底不壞,只是被壞兄長帶歪了,現(xiàn)在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回歸正途,若稍加調(diào)教,必然是個不錯的好男兒,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只是,吉祥似乎不愿意做那琢玉的利器。
玉如意覺得手指有些灼痛,連忙查看了一下食指上的五色戒指,只覺得那上面的五色花紋越發(fā)鮮艷了,甚至漸漸凝聚在一起,好像要扭結(jié)成什么圖案似的……
戒指怎么會自己變化?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玉石琵琶……她依稀記得有很濃稠的玉靈,自己到底吸沒吸走玉靈呢?
玉如意越來越投入的看向那花紋,只覺得那花紋變化莫測,讓人漸漸沉迷……突然,眼睛猛的疼了起來,玉如意慌忙捂住眼睛,額頭竟然沁出了汗水。
“如意,我可以進來嗎?”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誰?”玉如意一時間沒辨認出來是誰。
“我,至情。”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名字,玉如意原本緊張不安的心竟然一下子放松了。她緊了緊衣衫,道:“進來吧。”
隨著“吱呀——”一聲門響,褚至情端了個餐盤進來,“你可算醒了。”
“昨天……謝謝。”玉如意說著便要起身。
“快躺下!”褚至情急忙攔住她,“謝什么,你在我府里暈倒,難不成還要給你送出去不是?大夫可說了,你得臥床好好休養(yǎng),是勞累過度。”
褚至情說罷將餐盤放在床邊,將粥碗端出來,道:“你昨兒個餓了一天,不宜吃得太過油膩,這燕窩粥清淡又好消化,來,快吃些。”
“嗯。”玉如意點點頭,便要伸手去接。
“唉……剛才不是說了讓你休養(yǎng)么?”褚至情將碗輕輕一讓,舀了一勺粥出來,呼呼的吹了吹,遞到玉如意面前,“來,張嘴。”
“……”玉如意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粥,一動不動。
“張嘴,啊——,乖。”褚至情又將勺子朝玉如意嘴巴邊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