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的瞬間,蓬障島的道者顯然已經演練過這種傳送不知多少次,傳送來的道者首先召出自己拿手的防御法術,抵御南雨柔的攻擊。從最開始到現在,不過短短幾息的時間,場面一變再變,讓人目不暇給。
聶秋則更加不知道,這蓬障島的修士,為何會在這長安城外聯手攻擊自己?
更加不知道,這南雨柔是從何而來?
聶秋身上金色光芒大振,真氣迸發而出的雙翼猛地向后一揮,似乎比南雨柔的長箭更快,一頭沖向已經聚集了十余人的蓬障島人群。人群前密密麻麻累加了十多道防御法術,聶秋就算再強數分,也無法一舉攻破蓬障島修士的防御。南雨柔在聶秋肩上冷冷的張弓搭箭,沒有用散射,因為那樣的話雖然漫天箭雨可以覆蓋很大的范圍,但每一支箭威力都要弱上數分。隔靴搔癢一般,無法傷及蓬障島道者。
聶秋速度極快,在稍微弱一點的道者眼中,只是無數的殘影在半空中飛舞,根本找不到聶秋到底在哪里。臨近三丈范圍,聶秋忽然生生改變方向,徑直拔高,沖向天空。手中縛龍索像一條毒蛇般在頭頂防御脆弱的方向,在蓬障島道者中抓住操控火符之人,拉了回來。
蓬障島門人一陣驚呼,沒想到聶秋第一擊扶鳴真人是虛招,第二擊攻擊剛剛傳送來的道者,也是虛招。真正的意圖直到隱忍到最后,才圖窮匕見,在人群里抓過操控火符之人。操控火符之人用門內一道古符召喚出那只古怪大鳥,身體里真元被抽一空,本以為只憑這只大鳥就足以對付聶秋。但轉瞬出現的一幕幕讓操控火符之人驚駭的思緒停止,腦海里只有一個疑問。聶秋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強!從前聶秋雖然斬殺玄烈,但玄烈比自己差了數階,在自己認知中,聶秋和自己的實力只不過是差不多的程度。看見大鳥后背上黑色巨狼或用爪擊,或用獠牙,不斷撕咬下一片片血肉,漫天血雨紛飛,操控火符之人忽然發現,就算是有門內古符的召喚,聶秋要殺死自己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還沒想完。身子便騰空而起。這是怎么了?身前十余名門人護衛著,難道聶秋瞬間就擊殺了這些道者?
驚呼聲還沒停下,操控火符之人還沒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身上便是一漲,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后背上。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出現無數密如蛛網的亮線,從蓬障島道者腳下發出,連在操控火符之人身上。無數亮線驟然爍爍而閃,變得粗大了幾分。隨著如月神劍打在操控火符之人身上,所有的細絲都是一陣顫抖。風動琴弦一樣,只是此刻無人欣賞。
聶秋心中大驚,這次連綿不絕的攻擊自己盤算周密,卻沒想到最后十拿九穩的一擊居然出現了問題。操控火符之人非但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被擊碎,反而體內出現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操控火符之人身體表面形成一層蛋殼般的保護層,化解掉如月神劍的攻擊。所有的力量都被瞬間轉移,隨著亮線傳到蓬障島道者身上。
心念電轉,身子卻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在空中換了
幾個方向,躲開幾道攻擊回頭望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操控火符之人身上似乎和那些蓬障島道者之間有些關系。亮晶晶的絲線一般的聯系應該分散了自己那一擊的巨力。但操控火符之人也絕不好受,本來召喚巨鳥就是極為消耗精血的事情,又生生吃了聶秋一棒,吐了一口黑血,身子軟綿綿的栽了下去。
蓬障島道者中分出一人勉強躲避著漫天的道法,狼狽無比的把操控火符之人搶了回去,聶秋面色一凜。這次蓬障島真是花費了大本錢來找自己的麻煩。不說這些古舊的巨符,召喚的大鳥。就說已經有差不多五十名蓬障島子弟形成一座聲勢驚人的大陣,在半空中飛浮著,腳下絲絲落落的光線把幾十個道者連成一體。中間扶鳴真人坐鎮,一股凜然的殺機越發濃厚。
獅子搏兔,必盡全力。沒想到自己走的時候這些人沒顯身,而回來之后卻如此志在必得。
扶鳴真人手中符紙消失,一道光華閃過后,百十丈外漆黑深邃如同星空一般的大門冒出陣陣氤氳的黑氣,發出轟轟的巨響,好像里面有多少只怪獸要沖出來一樣。
聶秋把南雨柔放在一個角落里,放出刀盾兵保護著南雨柔。對此,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能分散一點蓬障島道者的注意總是好的。
大地忽然顫抖起來,剛剛落地的白橋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但機敏異常,身子一蹲單膝跪地,手盾把自己和身后的南雨柔擋住,不管時機還是方式都極為巧妙。聶秋真氣迸發而出的雙翼一震,浮在空中,回頭看去。只見黑色的大門里開始出現一名武者,身高丈二,腰身筆直好像一座鐵塔般矗在那里。
“北蠻之王!”二師兄驚呼道。
“北蠻之王?”聶秋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在間不容發的瞬間躲過蓬障島的兩道道法,但這些武者不能稍加忽視,今天......今天真是難熬過去了!
“幾十年前北帝還沒成為北地第一人的時候,北蠻之王就帶領著北地的蠻族劫掠妖眾,吞并弱小,企圖稱霸北地,但后來被北帝擊敗驅逐,生死不知。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白橋的聲音越說越是低沉,有些黯然。對方勢重,看這架勢開始就存著雷霆萬鈞之勢要一舉把自己這些人拿下。
聶秋飛向北蠻之王,手中如月神劍金色光芒大閃,借著飛翔的高速砸向北蠻之王。
地面上鐵塔一般的巨人見聶秋聲勢驚人,身邊空氣在聶秋如月神劍如山壓頂的氣勢下打著無數個小漩渦,就連黑色的大門都開始變得有些虛無起來。面色凝重,手中驀然出現一桿黑色的鋼槍,手臂用力,瞬間漲起來,血管蜿蜒如同一條條青色的小蛇一般爬行在手臂上。
“嗷......”一聲啞聲在半空中響起,不知是響還是不響。說響亮,百十丈之外的蓬障島道者都沒有一個人清楚的聽到如月神劍和鋼槍撞擊的聲音。說不響,數十名道者卻覺得身上血氣翻涌,腳下的細絲線驟然亮了起來,大陣流轉,好像一朵
鮮花綻放,在黑霧籠罩的巨大牢籠中更顯得嬌艷欲滴。
聶秋借著反震的力量,分神去控制真氣迸發而出的雙翼。費了好大力氣才停在半空中,手里如月神劍只剩下半截,一條手臂震得直到現在還酸麻的使不上力氣。地面上黑塔一般的巨人身邊像是刮起了一陣颶風,在風中退了三步,第三步用腳支住身子,但受力的地面開始像是鏡面一樣出現無數皸裂的痕跡。
出其不意,居然還只能有這種效果,這人好強!聶秋心中判斷著形勢,蓬障島的圍堵就已經讓自己無法脫身,隨時都可能殞命于此。如今地面上更多了這強悍的武者,黑色大門里似乎還有無數的武者要出來......
他娘的!
“呸。”聶秋嘴里腥咸,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把半截如月神劍收了起來,刀鋒閃爍著金色光芒,無堅不摧。
北蠻之王鐵塔一般的身子站在黑色氤氳的大門前,不見畏懼,像是一座鐵塔般死死的護住扶鳴真人召喚出來的大門,等待身后的援兵。仿佛智珠在握,穩操勝券一般。
不急不躁,修為比聶秋高一線,卻甘愿吃一個啞巴虧,這人陰沉的很!聶秋雖然無奈,卻像是心中早就咄定了什么事情一樣,見自己一擊引不出北蠻之王,也不再去纏斗,回身快速的飛到蓬障島道者的上空,居高臨下一邊飛翔躲避著無數符文、道法、真氣的攻擊,一邊尋覓著機會。
蓬障島道者見過聶秋的眼神里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聶秋這個人也是最近不到一年像是一顆流星般崛起的新秀。這種人長安城每年雖然不多見,但也絕不少。大多數都會隕落,少數被豪門貴族收了去。但聶秋卻一直在招搖著,每每死里逃生,境界卻是越來越高,越來越難對付。原本對擺出這么大陣仗來對付一個小卒有所不屑的道者這時候都是心中暗自慚愧,幸好擺出這么大陣仗,要不然誰收拾誰都還說不好。
符文閃爍,大陣上隨著扶鳴真人騰出手來,開始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無數彩霞一般的絲線亮了起來,蛛網密布一般在空中流轉著。
南雨柔的長箭根本穿不透這層薄薄的霧氣,好像帶著什么強烈的毒素一般,長箭深入到霧氣中,走不了多久就會被腐蝕,直至消失。
聶秋飛的更快,無數真元爆發的力量在身后如影隨形。控火符的那道人拍碎一枚符紙,來不及惋惜這枚符紙的珍貴,清虛五玄為首的操控火符之人已經喪失戰力,除了扶鳴真人之外就以自己為首,這座大陣不僅能分散傷害,進入攻擊的時候更是綿綿不絕,讓人無法抵抗。但不管怎么說,陣法的運轉還需要時間,自己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都要爭取到時間。此刻的控火符的那道人不敢再輕視正在四周盤旋的聶秋。符紙化作一陣虛無,控火符的那道人四周無數銀蛇乍起,手上真元噼噼啵啵的爆裂聲響不斷。無數黑色的陰云在半空中聚集,控火符的那道人嘴角帶著一絲嘲諷,強又能怎么樣?在強大的勢力面前,一個人總歸是渺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