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利益決定了行動，在這種層面上，很多事情都是因爲利益的多寡而開始變得市儈和明確。

起先卡拉狄領能夠給予卡羅爾更多的利益，所以卡羅爾會選擇和羅林合作，選擇在很多事情上給予卡拉狄領便利。

看樣子羅林和卡羅爾之間已經結成了這種相互盟約的關係，他們因爲利益糾葛在了一起。

但是等到卡拉狄領所給出的利益不足以和維西利亞城給出的相平衡的時候，卡羅爾的內心深處很自然地就會萌生出異樣的情緒。

實際上這些都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情，利益終究是牽動人心最爲直接的手段和方式。

正是因爲如此，卡羅爾纔會毫無顧忌地這樣去選擇。

在利益面前，所謂的仁慈和道德顯得太過可悲。

豪斯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綿延數裡的軍隊，心中不免生起一抹驕傲。

在他的遊說之下，卡羅爾子爵終究是免不了俗，被利益前者鼻子走，想到臨行前灰袍人的交代，豪斯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些。

特使大人已經和喬恩那個老狐貍生嫌隙了，特使大人已經向他保證過了，只要他這次任務完成的順利，等到卡拉狄領覆滅之後，他將得到哈登家族的全力支持，成爲這片土地真正的土霸王。

屆時，就算是維西利亞城也將在他的淫威之下顫抖，到時候看喬恩那個老東西是不是還能夠那般囂張！

豪斯美美地想著，心早已飄向了未知的未來。

他憎恨如今卑微的身份，每天非但要對著灰袍人鞍前馬後，對著喬恩伯爵也是隻能笑臉相迎。

豪斯明白，現在的他一文不值，他只不過是個要兵沒兵，要錢沒錢的破落領主，想他這樣的領主，在這片土地上還有很多。

他們有的已經死去了，有的已經逃亡了，有的還在堅持著。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他們的處境都算不上多妙。

這就是現實，赤裸裸的現實，沒有龐大的家族底蘊支撐著，隨隨便便一點風浪就能讓整個領地分崩離析。

這就是弱小者的悲哀所在，他們存活於世不易，都在全力搜尋著變得強大的方向。

千萬條道路，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找對了方向，之後，他們變得強大了，他們會踏著那些失敗者的屍體爬上去，用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世人，這條路雖艱辛，卻也是希望。

這算得上是喬恩伯爵第二次見卡羅爾子爵了。

當四目相視的那一刻，喬恩伯爵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就在不久前，喬恩伯爵還被卡羅爾子爵以卑微的方式勒索了兩百萬金幣。

這個仇，喬恩伯爵就算是刻意想要忘記也做不到。

因爲這個數額已經超出了界限，而這樣的界限也就是喬恩伯爵的底線。

喬恩伯爵不是那種沒有大局觀的人，儘管他對於卡羅爾子爵這個人的人品很有一番說辭，但是在眼下這樣的形勢中，喬恩伯爵很識相地選擇了拋棄曾經的個人恩怨。

雖說喬恩伯爵不太可能笑臉迎著卡羅爾，但至少不會以仇視的目光對視著，

喬恩伯爵有分寸，更有自己價值理念，活到他這個歲數，已經很少能讓一些事情使得心情產生波動了。

就算是有波動，喬恩伯爵也會竭力將其壓制到一個適當的水平上。

“尊貴的喬恩城主，你好。”卡羅爾子爵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

按道理說，見面的時候，爵位低的人要向爵位高的人行禮，卡羅爾在這一點上倒是做的很好。

喬恩伯爵鐵青的臉色微微舒緩，勉強擠出一點尷尬的笑容來，以極其難看的表情對著卡羅爾，深吸了口氣，才說道：

“歡迎你的援助，卡羅爾子爵?！?

喬恩伯爵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迅速將不滿尷尬表情的臉龐轉向一盤，右手指著身旁的灰袍人。

“這位是來自哈登家族的特使大人。”

很簡潔的介紹，連名字都沒有，因爲喬恩伯爵根本就不知道灰袍人的名字，從一開始知道灰袍人的存在開始，向來都是以特使大人稱呼，至於名字這個灰袍人可是一點都沒有透露過。

“聖卡西？是你？”

略顯得驚訝的聲音從喬恩伯爵的口中說出，他的雙眸盯在灰袍人的身上，仔細打量著。

“哈登家族居然捨得將你派出來，堂堂一個準八階雷系魔法師居然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了這裡?！?

卡羅爾毫無顧慮地一邊說著，一邊嘖嘖讚歎，顯示出極度的驚詫感。

一旁的喬恩伯爵聽到卡羅爾這般稱呼灰袍人也是臉上一變。

聖卡西的名字喬恩伯爵聽過，而且聽過很多次。

王國最有潛力衝擊聖域魔法師的超級天才，自修煉魔法以來就數次打破過王國諸天才保持的修煉速度記錄。

可以說，聖卡西是一個人物，而且是那種幾乎人人皆知的人物。

可惜天妒英才，聖卡西這樣的天才似乎已經超出了上天所容忍的限度了。

所以在聖卡西三十歲的時候衝擊八級魔法師瓶頸的時候意外失敗，一身準八階魔法師的修爲蕩然無存，成爲了一個連零階魔法都釋放不出來的廢物。

這件事情在雷諾王國曾經火爆一時，有多少人爲聖卡西的遭遇扼腕嘆息，又有多少魔法師鬆懈了口氣。

這樣的絕頂天才的出現於這些魔法師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包袱，這樣的包袱壓在身上，讓他們很有壓力。

現在這個包袱沒有了，壓力也失去了，他們雖然表面上感到十分沉痛，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些許慶幸的。

和妖孽身處在同一個時代，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聖卡西后來從零開始修煉，可是十年過去了，曾經的超級天才卻只恢復到了五級魔法師，這麼些年，一直在五級魔法師的階位上徘徊，再無寸進。

似乎曾經的超級天才，再也無法逆襲登頂，只能成爲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存活於世。

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一個王國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