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出了縣城,顛簸就更加劇烈了,那些鄉村山路完全就是原始的泥路,坑窪不平,路窄彎多,很多時候車就在懸崖邊“跳舞”,嚇得杜紫藤一路尖叫不斷,後來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最無敵的是車上的三個大叔,不停地吸劣質煙,全車的人都跟著他們吸二手菸,整個麪包車差點都變成煙囪了。所以四個多小時路程給人的感覺是比四年還漫長,好不容易終於到了,結果我連下車的力氣都沒有,腿已經完全沒了知覺。好不容易下了車,把東西搬下來後,我看到杜紫藤的頭髮上都還在冒著煙,“二手菸”的煙霧經久不散!
我掏出山寨機一看,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又累又乏,肚子早就餓了,我提議先吃飯,杜紫藤連連點頭。“吃貨”最不用考慮的是就是吃飯,隨時隨地,無條件贊成。這裡是H縣的一個鄉,班車只能到達的最遠的地方了。而我們前去支教的另外一個鄉,則根本不通公路,還要坐兩個小時的摩托車,走一個小時的山路。
我們在路旁的一個小餐館胡亂吃了點東西,找到兩個靠開摩托車載客爲生的人,侃價下來連人帶物一輛車40塊。綁好行李後,摩托車就出了鄉,拐上一條一尺多寬的山路,師傅打開車尾部的“低音炮”,放著《最炫民族風》,拉風的前進。我們一再提醒師傅慢點,摩托車師傅卻讓我們只管放心,保證沒事。然後可勁的轟油門,摩托車就在山間呼嘯而過。一路上越走越荒涼,到後來幾乎很少看見有人家。
等車終於停到一個路邊小賣部時,我們被告知前面的路摩托車也沒辦法通過,只有靠走路了。
趁著天色尚早,我和杜紫藤決定稍微休息片刻就走。這時杜紫藤又說肚子餓了,沒辦法只好給她在小賣部泡了兩碗泡麪外加四根火腿腸。她讓我吃一碗,我說不餓。她就不再客氣,一頓風捲殘雲後,兩碗泡麪都只剩下少量的湯了。杜紫藤擦了擦嘴角,說:“勉強飽了,走吧。”
接
下來是行李分配的問題。最後的分配結果是:我扛她的兩個大箱子加揹我的包,她揹她的包,提挎包。結果沒走多久,杜紫藤就上氣不接下氣,沒辦法我只好把她的包拿來被在胸前。這下我就被前後左右的包和箱子給包圍了,加上人又矮,遠遠看去,估計會把人嚇死,因爲只看得到東西在動,而看不到人!
兩個箱子實在太重,加上山路難走,我只好揀了根合適的木棍挑著走,搞得自己跟“沙師弟”似的,儘管如此,杜紫藤都還是不停的叫苦連天,三步一歇,我也不堪重負,肩都磨破了皮,疼得不行,走不了幾步就得停下來休息。本來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走了快兩個小時還沒到。
山區天黑得早,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支教那所學校的校長已經打了幾次電話,問怎麼還不到,這裡只有這一條路,應該不會走岔的。我一再說估計快到了。杜紫藤也已近快到極限了,這時我突然看到前面山坡上有火光,大喜道:“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來接我們了?”杜紫藤立刻打起精神張望,看到火光後她也興奮異常的說:“肯定是來接我們的。”我們加快腳步往前走去。等走近卻不免大失所望,只不過是誰在山坡上點了一堆火,還沒燃盡而已。我覺得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生火呢?因爲天色昏暗不太看得清楚,好奇之下掏出電筒,仔細照了照那堆特大的火灰,厚厚的灰燼裡赫然有一隻燒的變形的人手!
我害怕杜紫藤看到,趕緊移開手電,回過頭叫她快點走。不料杜紫藤早就看見並且嚇懵了。我上前拍了她一把,問道“沒事吧??”杜紫藤突然“啊!”的尖叫著往前跑去。
我只好在後面使勁的追,一怕她看不見摔下懸崖,二怕她被剛纔的一幕嚇傻了。終於我們兩個都跑不動了我才追上她,她一屁股坐在路邊,哭著問道:“我剛剛看到的是不是人手?”我只好安慰道:“不是!怎會是人手,那是個樹丫枝,肯定是你看錯了。”“你沒騙
我??”“沒有啊,你什麼時候見我騙過你。那真的是個樹丫枝。”“可我……我真的看到很像……”“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趕緊打斷道。她這才擦了擦眼淚,穩定了情緒。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有人喊的聲音,還有電筒的光從前面傳來。不久,“支教”的那所學校的校長真的帶著人來接我們了。我和杜紫藤都站起來,迎了前去。校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山裡漢子,皮膚很粗糙,雖然很矮,但看起來很壯實。其他兩個是學校的老師,一個姓熊,一個姓朱,都是三十來歲。互相介紹認識後,他們很熱情的搶著接過我們的行李,在前面帶著路,沒多久就到了學校。
學校是一座三層小樓和一個不大的操場,雖然不大,但看起來很新!校長介紹說這還是前年國家撥款才修好的,以前學校的條件差得無法想象。他還介紹了學校的一些概況。學校共九個班,小學六個,初中三個,加上老師的辦公室和臨時住處,這座樓勉強夠用了。
說完就說晚飯早就準備好了,邊吃邊聊,將我們帶到食堂。我看到桌子上的菜還算豐富,都是些農村常見的菜,甚至有臘肉,還有隻雞。杜紫藤這才明白我說的那些都是騙她的,現實中哪有那麼糟糕,心情總算好了些。
校長還特意準備了酒,說是純糧食釀的,很好喝但度數高。他高興的說道:“往縣上要了這麼多年的“支教”,今年終於把你們盼來了!”還叫來幾個人作陪,其中就有剛剛來接我們的那兩個。
席間,他們都一個勁的勸酒,我和杜紫藤都很高興就喝得有些高,說話舌頭都大了。這杜紫藤突然湊到我耳邊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是不是……喝醉了,我怎麼……怎麼看到校……校長像個枯樹樁???”“你當然……喝醉了,校……長怎麼會是樹樁……”說完我還特意往校長那邊看去,這一看直嚇得我差點掉下桌子:眼前的校長赫然真的是一截枯樹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