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從會議室出來就看到一臉陰色坐在那里的王子杰,旁邊還放著公司剛印的宣傳畫冊,和前臺小姐交換了一下眼色,陳昂把王子杰請入自己的私人辦公室。
陳昂并不知道王子杰來找他是為了溫艾的事情,看見她緊捏著手中的畫冊,第一個反應是認為她知道陳靖的另一重身份。
“看來你都知道了,昂鼎其實是我們?nèi)值芤黄饎?chuàng)立的,我負責對外,而陳靖只做內(nèi)部的一些管理,陳軒好玩沒來過幾次公司,我早和陳靖說了,讓他早一點告訴你,結果那小子一拖再拖,其實他也不是有意隱瞞你……”
“他與昂鼎有沒有關系,我不在乎,我只想問兩個問題,擺平高價合同的事情是不是陳靖授意干的?還有和思創(chuàng)的合作是不是也是他的意思?”
王子杰完全失了冷靜,如果可以吐火,陳昂一定早變民了火昂。
陳昂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子杰,合同的事情確實是陳靖安排擺平的,合作的事情他也確實從中有過周旋,但是昂鼎也不是靠人情做起來的公司,如果思創(chuàng)真沒實力更不可能和他合作,可是現(xiàn)在這個緊要關頭,好像說什么王子杰都聽不進去。
見陳昂不說話,王子杰更加確認了心頭的想法,原來自己一直像個跳梁小丑在那里表演,而陳靖卻早已洞悉一切,并給小丑付費不是嗎?
抓著宣傳畫冊,王子杰打開門準備離開,這才憶起自己是為了溫艾的事情過來,望了望正準備溜到窗邊給陳靖通風報信的陳昂,嘴角輕扯一抹戲謔。
“溫艾懷孕了,正在醫(yī)院鬧流產(chǎn),你如果不想沒爸爸做,還是先顧好自己的事情吧。”
隱昂掏手機的動作卡在半空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再也顧不上幫忙解決陳靖和王子杰之間的矛盾,拿起車鑰匙飛一步躍過王子杰沖出辦公室。
陳靖忙碌了一天,晚上九點來鐘才回到白鷺園。
又是一年畢業(yè)季來臨,學校的事情多連帶著昂鼎的事情也特別多,現(xiàn)在的他巴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連軸轉,掏鑰匙開門的時候習慣性往1902看,房門緊
閉沒有異響,看來她也沒回來。
屋里黑燈瞎火,他不習慣適應黑暗摁開了門邊的開關,換了鞋往里走,被坐在沙發(fā)上的王子杰嚇了一大跳。
“在屋里怎么不開燈啊?我還以為你沒回來了。”
陳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睛瞟了瞟一臉陰郁的王子杰,她面色不對,難不成出了什么事?
“陳靖,在白鷺園這樣的小區(qū),你還住得習慣嗎?”
陳靖不知她何來此問,表情有瞬間微怔:“怎么突然問這個,你是不是那個來了不舒服,我給你去泡杯紅糖水吧。”說完,他打開廚柜取出紅糖準備煲水。
王子杰望著在廚房里忙碌的陳靖,眼里發(fā)熱又發(fā)酸,明明他做什么都是為她好,為什么自己卻感覺像受了很大欺騙。
高中時候王子杰就知道,自己和陳靖永遠不可能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為了能配得上他的優(yōu)秀,她努力讓自己變成和他一樣優(yōu)秀的人,不可否認,王子杰是驕傲的,驕傲也是她唯一保護自己的盔甲,這些年,她苦過受挫過也失敗過,但卻從未在他人面前表露過。
陳靖是懂她的,所以才用了這么迂回的方法幫她,但是知道真相后的王子杰卻無法接受,她希望和陳靖是能站在一個平等的位置,而不是事事依靠他來幫助她。
這看起來是個很糾結的問題,就像我能接受你對我在生活上的好,但是我卻不能接受你在工作和其他上對我的好,王子杰就是這么一個反向思維的人。
“陳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王子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移到廚房的墻邊,靠在一側半邊臉隱在黑暗中。
陳靖擦了擦手,壺里的水已經(jīng)開始沸騰,他擦了擦手背靠在洗手池一側:“你今天是怎么了?搞得很傷感,還是女強盜風格比較像你,我可不習慣這樣的你。”
“陳靖,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傻啊?傻到你可以隨隨便便就能騙到我?”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陳靖眉頭深鎖,直覺王子杰好像完全針對他而來。
王子杰笑笑,嘴角
的嘲諷和眼里的不屑讓陳靖覺得很受傷。
“不要再裝了,陳靖,不對!我應該叫你陳總,昂鼎的陳總,托您的福,我們公司才能和昂鼎合作,也是托您的福,我才不至于被炒魷魚不是嗎?你瞞得很辛苦是嗎?其實沒必要的,我要知道我的好朋友這么有能耐高興都來不及,哪里會怪你。”
陳靖正在倒開水,聽到王子杰的話,手抖了抖,開水灑在手指上,一陣扎心的辣痛感。
他放下水壺,杯子里的紅糖水只泡了一半不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滿是水潰。
“你都知道了?”
陳靖看起來很平靜,這件事情壓在他心頭好久,突然被王子杰發(fā)現(xiàn)反而讓他釋然了。
“看,你如此淡定,是不是認為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了?不過也是,你在幫我,我還要怪你,只能說明我太矯情。”
“小杰,你不用這樣的,瞞你是我的不對,中間我也一直在找機會和你說明情況,而且依你的性格一定不容易接受,所以我才一瞞再瞞的,但是我保證,和思創(chuàng)合作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么大的合作案,是經(jīng)由公司內(nèi)部商討才確定的。”
陳靖試圖解釋,再接觸到王子杰冰冷的眼神后,他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越解釋越亂。
王子杰沒有發(fā)泄完,從下午一直憋到現(xiàn)在的怒火也終于找到正主發(fā)泄了:“你這樣的身份,住在白鷺園這樣的小區(qū)會不會覺得委屈啊?其實沒必要的,我們只是朋友,感情再好也不一定要做鄰居的,你不用勉強自己住在這個地方的。”
“小杰,你別這樣講話好嗎?”
“我哪樣講話?是!是!我該改改我的態(tài)度了,你可是陳總,不是陳教授,我錯了!態(tài)度不好還請海涵,咱們公司的大合作案還得靠你幫忙了。”
王子杰越說越過份,陳靖閉眼,盡量讓自己忍住脾氣,她現(xiàn)在在氣頭上,等過了這個氣頭自然就會好。
王子杰見他沉默不語,發(fā)覺鬧脾氣的自己像個小丑一樣無聊,索性不再說話,二人沉默對望,果然是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