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風小番外 111最后的再見

111最后的再見

有光微微刺激了我的神經。自己不由自主地睜開雙眼，望見了白色的天花板。

醫院嗎？

我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指甲深陷于掌心之中。

戒指……

禮物……

我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慢慢地回頭，看見了擺在床頭柜上的一個盒子以及正在熠熠生輝的尾戒。

“太好了……你沒有消失……”我將戒指緊緊地握在掌心，眼淚掉在了握成拳頭的手背上。這樣，李翼軒的話就沒有實現。我們的誓言就沒有破壞掉。

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是李翼軒。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擦干眼淚，沖他微微一笑：“軒，你來了。”

他死死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依舊微笑著，將手掌攤開，手心里的尾戒閃爍著溫暖的光芒：“我把它找回來了，它沒有消失。軒，我們的約定還在，你不準不要我。”

李翼軒盯著我掌心里的那枚戒指，表情有些僵硬。

“你瘋了嗎？”他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臉上，“為什么要為了這一枚戒指跑到馬路中間去？我都已經說了我不要你了，我不要這枚戒指了，你把它找回來我也還是不會履行我的承諾。葉雨汐，不要傻了，放棄吧。”

“……”我呆住，然后低下頭，有些失神，“為什么這么突然……你只不過去美國去了一個星期而已，為什么回來之后就告訴我你不要我了？”

“明明兩個人經歷了那么多事情。為什么會這么突然地就違背了一切的誓言？我不相信和我從山頂跳下來，就算死也要救我的李翼軒會放棄我。”

“就算你要分手，你要放棄，請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我抬起頭，即使眼睛里充滿著晶瑩就快要流出眼眶，我也仰起頭，定定地看著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少年。這個我深愛著的少年。

李翼軒凝視著我的雙眼，那雙令我迷戀的黑眸中倒映著我的模樣。

良久，他輕嘆了一聲：“我不喜歡你了，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嗎？”

眼淚驀地滑落。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

“是嗎……”我沉默了一下，像是沒有發現自己流淚了一般，努力地朝李翼軒露出了一個笑容，“我……知道了……”

李翼軒皺著眉看著我臉上不自然且帶著淚痕的笑容，沒有說什么，眼神里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感。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可是眼淚不受控制地一直落下來。

我笑得有些難看：“對不起。眼淚一直掉下來我也沒有辦法。”

我自己用手擦去眼淚：“以后都要自己擦眼淚了呢。想想覺得有些寂寞啊……誰叫你幫我擦了那么多次眼淚，我已經習慣了呢？”

“那個啊……一直以來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我看著李翼軒，眼淚又開始泛濫，深吸一口氣之后繼續說著，“謝謝你一直包容著我的任性，在我難過的時候安慰我，在我有困難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身邊。”

“謝謝你為我開的兔子蛋糕店，以后也會去那里買蛋糕的。謝謝你對我說過你喜歡我。謝謝你說過你要守護我一輩子，雖然這個承諾實現不了了。謝謝你帶我去看過流星雨，向流星許愿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可惜流星似乎沒有聽到我們的祈禱。謝謝你帶我去看了風信子花田，告訴我那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謝謝你和我一起去過‘森林迷情’，雖然我沒有在終點找到你。謝謝你在我和慕櫻之間選擇了我，雖然到最后你選擇放棄了我。謝謝你用琴聲訴說著對我的愛意，可能以后我再也聽不到了。謝謝你在我墜下山的那一刻毫不猶豫地和我一同跳了下去，雖然也許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歷了。”

“謝謝你向我求婚，說要和我在一起。謝謝你就算我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我也依舊對我不離不棄。謝謝你將這枚尾戒親自套在我的手上，雖然這枚戒指已經不屬于我了……”我看著戴在我的右手上的尾戒，有些不舍地撫摸著這枚戒指。然后輕輕取下這枚戒指，將它和李翼軒的那一枚尾戒同時放在手心里。

兩枚戒指漂亮得那么炫目，泛著的銀色的光芒深深地照射進我的心里去，左心房處一陣刺痛。

我笑著將拉起李翼軒的手，把兩枚戒指放入他的手中，輕輕合攏：“現在這戒指要易主了。把它交給你最愛的那個女孩吧，你……一定要幸福。”

李翼軒怔怔地看著他手中的戒指，沉默不語。

“葉雨汐，你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找回這枚戒指？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啊。”隔了很久，他才說話。

我苦笑了一聲，直直地看著天花板：“難道因為昨天已經過去了，而回憶就沒有意義了嗎？也許現在對你來說戒指沒有了意義，回憶沒有了意義。可是這些對我來說是一輩子都丟不掉的東西。因為喜歡你是我這一生都不后悔的決定。”

“即使我不喜歡你？”

“即使你不喜歡我。”

李翼軒突然笑了，卻笑得那么悲傷：“葉雨汐，你真的是一個笨蛋。”

“我不笨，只是感情是我自己沒有辦法控制的，就算理智告訴我我不要喜歡你了，可是情感總會將一切都沖破，讓我沒有辦法地喜歡著你。”我說著，揉了揉眼睛，“對不起，你可以先走嗎？我怕你繼續站在這里，我會忍不住要哭……”

李翼軒沒說什么，只是將手中的戒指握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離開了病房。

關上門之前，他輕輕說了一句：

“再見，葉雨汐。”

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終于又掉了下來。

他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捂住嘴，無聲地哭泣著。

一個月之后，我終于出了院。

回想這一年以來，我不知道在醫院里度過了多長的時間。我發現自己好像老是進醫院，老是受傷。此刻望著鏡子里的那個蒼白而消瘦的自己，驚覺我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扯起嘴角，卻發現自己笑得很無力，很難看。經過一個月，我已經不會笑了么？

這一個月里，不管是家人朋友都盡力地想逗我開心。他們或多或少地都知道了我和李翼軒分手的事情。但他們都沒有戳穿我，都用他們自己的方式為我療傷。

我也配合他們，在他們面前極力裝作自己很開心的樣子。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也還是會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想著李翼軒的樣子哭泣。

我也很努力地模糊掉他的樣子，忘掉和他之間的一切，可是那些是我沒有辦法割舍掉的回憶啊。我沒有辦法，也找不到辦法去用遺忘這種方式讓自己不去想他。

我也在早間新聞里看到了關于他和那個紅發女孩要結婚的消息。

雖然女孩手上并沒有戴著那一枚尾戒，但是從他們臉上幸福的表情來看，李翼軒現在很幸福，那個女孩亦是。女孩叫李雨晴，是個很好聽的名字，聲音也很甜美，看起來是個溫柔的女孩子，很適合李翼軒。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李翼軒好像瘦了，下巴都尖了不少。

看起來微微有些心疼。

有些受不了每天早上時不時看見李翼軒的新聞以及看見他的樣子，思忖了很久，我想要離開這座滿是我和他之間回憶的城市。

就當我是在逃避吧，逃避這座讓我窒息的城市。

我決定要去日本留學。

我也順便在那里旅行。日本是我一直都想要去的地方，我喜歡那里的海，那里的櫻花，那里的節日，那里的食物以及那里的煙花。

我一定要去看一次海，賞一次櫻花，去一次七夕祭，吃遍大阪的美食，穿著浴衣去看一次花火大會。這一切也許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完成，當然，要笑著完成。

所以在爸爸的幫助下，我將于這個周六前往日本。

外公已經在日本幫我安排好了住處和接待的人，也聯系好了學校。

我告訴他們不要過多地幫助我，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完成這一切。

他們也都默許了。

我等待著周六的到來，一個全新的開始。

李翼軒，再見。

日本，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