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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記憶究竟是在什么時候出現了空檔呢?我怎么忘記了自己能夠在天水河的河面上自由行走這回事?
我望著鐵牢窗戶外面的那方天空,搜尋著遺失的記憶:那天巫師為我做法,到底又發生了些什么事呢?
奇怪的是,解答疑惑的大門并未就此向我敞開,反倒是一些于此時此地的我無關緊要的大門頻頻開啟,我那從未曾見面的姐姐就在其中的一扇大門前向我招手。.她怎么和小時候的我長一個樣啊?臉頰上也有一對淺淺的酒窩。.她笑著沖我招手的時候,酒窩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她的笑,她的招手,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我竟然跟隨著過去,我才知道她是要在天水河上表演雜技給我看。原來,我未曾謀面的姐姐她也能夠辦到啊!她在水面上奔跑、轉圈、做出各種各樣的芭蕾舞動作。.她的兩腿穩穩地踏在水面上,身體左右晃動,也像踩在一塊耍雜技用的滑輪板上,也像剛起出水面的鐵錨那樣渾身濕漉漉地閃著亮光,兩只綠翅膀的鳥兒在她頭頂一上一下地飛翔。.
像我一樣,姐姐踩著水花的步子越來越優美,越來越富于變化。她有時候雙腿微彎,雙臂伸向背后,像一個美麗的速滑運動員在冰面上飛速滑行,水花在她身后形成一道雪白優美的屏障。.有時候她也單腿立在水面上,另一只腳可愛地翹著,做出的許多花樣動作更像是芭蕾舞的經典造型。她能在水面上比我更加自如地轉圈,翻筋斗,連在水上表演倒立也更加優雅,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更加燦爛,看來這也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動作,說不定也是因為倒立的時候能從河面上看到自己被流動的水映照出來的身影,這身影被水流可笑地拉長和扭曲,就像哈哈鏡一樣,這是我最直接的感受,保準于她也八九不離十吧。..
我正看得出神,姐姐的四周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漩渦的深處浮出一個黑黑的大大的硬硬的發光的臭臭的發出奇怪聲音的生物,它張開著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姐姐。姐姐奮力掙扎,終于從虎口逃脫,趕緊上河回家。.但是姐姐被怪物咬傷了身體,回到家中時,已經危在旦夕,不久便毒發身亡。
姐姐居然是死于怪物之口,為什么從來沒人提起過這回事呢?
可是事過20年,為什么我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得知?莫非是我那可憐的姐姐在向我投夢。.如此的話,我想,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姐姐去世的真相,也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有著在河面上自由行走奔跑的本事。不然,對于我那等同模仿的本事,村民們為何還驚喜若狂,巫師又為何還要興師動眾為我做法?
……
其間,有太多事我理不清,我總覺得在記憶的表格里還有一大段內容被抹成了空白,到底被抹成空白的內容是什么呢?我苦思不得其解。.
但是,我又不愿意放棄努力繼續搜尋這段記憶。
于是,在一次次撞擊那些對我封閉的記憶大門后,殘缺的記憶也開始由點逐漸連接成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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