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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令人窒息的親吻過後,我和玲姐激動地望著對方,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期待。
玲姐調整了下姿勢,雙腿橫跨,坐在我身上,伸手進裙子裡面,把內褲慢慢褪到腿間。然後,她抱著我的脖子,輕輕地坐了下去。
事後,我和玲姐疲倦地攤倒在地。
“小莫。”
“嗯。”
“不想說幾句?”
“說什麼?”
“真沒什麼說的?”
“……還沒想到。”
“你這人真特別。.” 玲姐說著從地上爬起來,揀過衣服、褲子。
“玲姐,你真美!”
“心理話?”
“千真萬確。”
“可惜老了。” 玲姐有些傷感。
“你與別的女人很不同。”我望著她,“比如品質方面。”
“不是指氣質麼?”
“不,就是品質。”我說。
“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用‘品質’來形容人的。”
“‘氣質’只是精神上的呈現,可‘品質’就不一樣。”
“是麼,我很想聽聽你所說的不一樣。.”玲姐熟練地穿上內衣。
“‘品質’是身體上的。有些人,即便沒有多少面部表情,但身體卻會自然地散發出一種感應,這感應就像是一種磁場,而外人就成了接收塔,並總能準確無誤地接收。”
“那發出這磁場的人能選擇性地發射嗎?”玲姐看上去挺感興趣。
“這個嘛,我想很難。能發出這種磁場的人,通常她自己也是不能控制的,因爲那磁場就彷彿是灑在她身上的香水,她總是時時刻刻隨時隨地地散發著香味,但並不能選擇只讓誰聞到。”
“這麼說來,倒成了人人皆可享受的平凡物。.”
“這可不平凡!有這種能力的人可不多!而且,我認爲,這種透過身體的釋放纔是完全出自於身體,不受一點精神上的控制。”
“你是指這樣很自然,不虛僞?”
“嗯,就是這個意思。因爲它完全來自身體,無須受精神的控制,絕對是一種真實的呈現,而且外人也總是能很自然地接受。另外,我想,這種品質即便是人死了也仍舊會存在。”
“因爲它只是身體的呈現,不需要有靈魂?”
我點了點頭。.
“這種說法倒真有趣。”
“你就是這樣的人。”
“是嗎?那等到我死後不知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
我沒接玲姐的話。
“其實,我倒覺得小莫你這人非常特別。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讀書時候的樣子。也許是你這人太靜的緣故,靜得讓旁人也跟著靜了下來,然後,很自然就想到了過往。” 玲姐已經穿好裙子。
“以前倒也有人這麼說過。我想,也許是有點與世無爭吧,所以,纔會顯得比較靜。”
“這樣……是與生俱來的麼?”
“嗯。.”我點了點頭,“從小就這樣,從來不與別人爭什麼……嗯……倒是……也沒人跟我爭。”
“從來就沒有?”
“有過一次。”我想起了與鄭民發生爭執以致搬出宿舍的事,“當時就發現很不喜歡,所以就爭了那麼幾句,就主動退出了。”
“看來你也有著獨特的‘品質’。”
“和你的一樣。”
我和玲姐對視著笑了。
雨停後,我和玲姐去外面吃了點東西。.
我和玲姐面對面地坐下來,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彼此都覺得有些尷尬。
良久,玲姐放下手中的酒杯,“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過,年輕的時候我本也想做一個作家嗎?”
“好像後來發生了些意外。”
“那時候,我在‘方舟大學’,讀的是中文系文學創作專業。”
“‘方舟’?!那可是很好的大學。”
“那時,我對文學有著一種常人不能理解的熱愛。我喜歡曹雪芹的《紅樓夢》,喜歡李清照的詩詞,喜歡莎士比亞的戲劇。所以,就沒日沒夜地拜讀他們的作品。.我自己也創作的。叻!給你說過的,那麼高一疊。” 玲姐像上次一樣用手比劃了一下。
“我們中文系的主任也很欣賞我的文筆,他是一個極富才學的文學教授,很多知名的文學刊物上都有他的作品。剛好,她的女兒是我的好朋友。我去他家裡玩過幾次,他太太待人也很熱情,每次都給我煮一大桌好吃的東西。主任很看重我,私下裡也經常指點我,使我受益匪淺。誰知……”
玲姐拿起桌上的酒杯,言語有些哽咽。我幾乎猜到了往後的事。
“有一天,我去他家找他女兒時,他女兒和他太太一起出去逛街了。.那時候,主任正在他的書房寫東西,見到我,就忙說給我看看他剛寫好的‘女性與文學’。能夠一睹爲快,我自是很高興。這是一份足足十幾頁的議論。主任的文字很美,而且觀點獨特,論證嚴密。我一邊看,一邊叫好。突然,有人從後面一把把我抱住,我嚇得臉色發青,轉過頭卻看見主任色迷迷地看著我。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忙用力想掙脫,哪想主任把我抱得更緊。他把我推到書桌上,不顧我哀求,強~暴了我。”
玲姐的眼神有些無助,她喝了一口酒,良久才又接著說:“後來,他發泄完之後,才醒悟過來,知道做了錯事,忙一邊猛抽自己耳光,一邊哀求我原諒他。.”
我爲玲姐的這段過去感到深深的難過,咬著牙沒出聲。
玲姐又說:
“回到學校,我連續幾天沒去上課。那時的女孩子把貞潔看得比什麼都更重要,想著被自己最敬重的人玷污了,好幾次我都差點去自殺……就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聽到了一段關於‘生命’的校園廣播,突然間又讓我找回了生的渴望。我開始堅強的生活。只是最開始的時候仍然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總是夢見主任猙獰的面孔,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才漸漸開始恢復平常。.去上課時,我也曾碰到他,他做了虧心事,也怕我說出去,再不敢進我半尺。就這樣,我的生活漸漸恢復了往昔的平靜。只是,我開始迴避他女兒,她當然不能理解,也找我問過幾次,可我什麼也沒給她說。誰能想象,在那之前,她可是我大學裡面最好的朋友?”
我爲玲姐當時的無奈點了點頭。
“後來,本以爲一切就此過去。誰知,那件事情的兩個月後,我卻開始嘔吐。當時,我就怕了,去醫院檢查,果然是懷孕了。我拿著化驗單,陷入了絕望。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但是我一直就覺得墮胎是有意扼殺生靈,對孩子不公平。我掙扎著,不知道怎麼辦。拖了兩個月,肚子已經明顯地凸起來……”
月光從玻璃窗上透過來,玲姐顯得異常悽婉,實在難以想象她竟然有過這樣一段不幸的遭遇。
“那天,我去醫院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月色。”玲姐望著外面,“當時,我躺在手術檯上,思緒開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自責,反正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出,就覺得自己是陷入了一個吞噬人思維的空間。”說這話的時候,玲姐的眼神裡失去了光澤。
“孩子就那樣被拿掉了,我躺在手術檯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流,那眼淚就像是我那未見天日的孩子留下的……從那以後,我就再無心學業。晚上,我老是夢見孩子血肉模糊地看著我,問我爲什麼不要他,問我爲什麼那麼殘忍,爲什麼那麼殘忍……”玲姐的情緒有點激動。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我選擇悄悄地離開了那座城市,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裡,我只給家裡留了封信,叫他們不要擔心我,等有一天累了,我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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