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蹙起眉頭,江滎微微低下身替我拭去臉上的淚珠,一瞬間我像是產生了錯覺,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站在我面前的他,先前對家的思念也全然無蹤了.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我匆忙向後一跳脫離了他掌控的範圍.
“不……我沒事.只是有些驚訝,畢竟這麼古老的小鎮挺少見的.”靈光一閃,我找了個理由迅速搪塞了過去.
可惜我忘了,任何人無論多麼驚訝,都是不可能流淚的.
好在江滎似乎也知道我不想說,溫柔地再度撫了撫我臉頰成功讓我僵掉後,便拉著我進了樓閣.
繁複到甚至在柱子上都雕了花紋的樓梯,紅木的條紋地板,甚宏偉的櫃檯旁站了一個體態動人的女子。雖然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現代化的痕跡,但是屋內還是可以讓人察覺到一點古風和當今文明的結合.
打量了下週遭環境,我暗自對著女子皺眉,是老闆娘嗎?
她和外頭的人一樣身著古衣,青色長裙在腰間收緊更襯的它不堪一握,彷彿知道江滎身份高貴,她雙手交叉放在腰間輕輕下蹲朝他行了一禮。
這下我真有點驚悚了,敢情這邊人已經復古到連禮儀一起加進去了。
“請問是這次的決賽參賽選手和軍官大人嗎?”女子的聲音也一樣好聽,朝我們這走了幾步,她毫無顧忌地從江滎手中接我過的行李。
向我盈盈一笑,她又行了個禮:“請您跟我來好嗎,軍官大人您的住處要再朝前一些。”
“我知道。”完全象徵性地朝她點點頭,江滎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些擔憂。
這裡就給我一人住?我有些愕然,但隨即想到不能讓江滎擔心迅速掛上了無所謂的表情。
朝他揮了揮手,我示意他不用管我。
臉上的笑容和我揮舞的手一樣有些僵,可我堅持把它做到了他離開之後。
“沒事的。不必那麼擔心。”把我送到房門口後,女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她“撲哧”一笑,朝我搖了搖頭:“我只是看那位大人和您好象都很擔心的樣子,不要緊的,至少這幾天不會有事的。”
曖昧地朝我眨了眨眼,她笑的更歡:“聽說當軍人的很少會泄露自己情緒呢,看來那位大人真的很喜歡您。”
把鑰匙塞進我手裡,她歡快的後退著轉過拐角樓梯,只遙遙留下一句對我現在的心情毫無幫助的話。
“有事可以來找我哦……我叫蘇白。”
可憐我壓根沒注意她叫什麼,滿腦子已被她剛剛驚天雷似的話充滿了。
江滎他……喜,喜歡我?
那個冷的像冰塊一樣,講話絲毫沒有起伏,卻會散發出哀傷膩死別人氣息的人……喜歡我?
我沒耳鳴吧?
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噴嚏。
接下來的幾天我並沒有去找過江滎,反而整天在鎮裡東奔西跑把它的地形大致摸了個遍。我發現這裡雖然叫做鎮,但面積並不比我和小謝先前住的市小,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南湖也屬於它的境內。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小鎮的人口都集中在離水最遠的東北角,湖邊上幾塊風景甚佳的地方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一點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就是這裡的居民都相當冷漠,雖然穿著打扮完全都是復古的形式,他們卻極少露出笑容,和南湖這一帶應該有的溫婉江南風情完全不同。
當然,除了蘇白,她已經和我混的很熟了,可惜的是這個問題她也笑而不答,只說自己是近幾年才搬過來的不太清楚。
叼著從湖邊撿來的稻草,我雙手交疊在腦後把自己放倒在牀上。
就是明天了啊……悠悠嘆了口氣,時空穿梭的資格,我是勢在必得,可是……
心中那隱隱不安的騷動是怎麼回事?
閉上眼,我剛想休息會兒,卻冷不丁被一隻手拍上了肩膀。
淡淡地聲音從枕邊傳來:“在想什麼呢,表情那麼痛苦。”
我猛地睜開眼從牀上跳起來,用一臉被鬼打到的表情看著眼前人。
“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還有半句我沒說出口,把我嚇的中樞神經癱瘓了,你照顧我下半輩子啊!
後者毫無愧疚心地拉了把椅子坐到我牀邊,挑了挑形狀美好的眉才慢慢道:“門沒鎖,我就進來了。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你在做那麼滑稽的動作,還一臉痛苦。”
言罷,江滎果斷的從我嘴裡扯下稻草扔到地上。
我臉一紅,聲音可媲美蚊子叫:“那你爲什麼要進來,明明都天暗了。”
正準備給自己倒水的手僵了僵,他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明天開賽,我和別的軍營中的人今晚就必須撤離這裡。”
“上頭臨時下的命令,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明天起,這兒就只有當地居民和宣佈規則的機器人。”
我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僵,他……要走了嗎?
雖說聯盟應該會保證進到決賽的選手生命安全,但這事本來就說不準,況且若我贏了,我們……
是不是就真的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感覺到手有些微微顫抖,我咬住脣握緊了拳。
沉默在屋內靜靜蔓延開來,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忽地,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脣,沿著線條慢慢摩挲,甚至擡起了我的下顎。
“別咬了,會弄傷自己的……”淡淡地聲音夾雜著溫柔傳了過來,我卻覺得有些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