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站在一旁不動生色的看著,偶爾放倒一兩個想要撿伙。讓陳卓楓動手一個是想看看他近來的狀態,再一個也有讓他發泄一下的想法。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希望能打消那個阿麗的顧慮,放心將孩子交給自己。
葉空沒有什么教育孩子的經驗,不過至少可以看出這里絕不是適合孩子成長的環境。阿麗的表現有些奇怪,對警察似乎有著某種抗拒心理,或許其中另有隱情,但葉空并沒有興趣。記得他去美國之前趙天源曾經有段時間情緒比較低沉,雖然他自己說是因為母親生病,但如果結合阿麗和他母親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那么簡單。
“住手。”身后一聲門響,阿麗的聲音聽不出有什么憤怒的意思。
只是場面有些混亂,阿麗的聲音不大,竟無人停手。或許是覺得有些沒面子,阿麗好像一陣風似的沖進人群中,三拳兩腳放倒了幾個,這才將雙方完全分開。不過這個時候三十多人只有十幾個站著,其余的都躺在地上,要么痛苦的呻吟,要么干脆昏迷不醒。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阿麗轉過身,臉上滿是怒氣:“孩子是我的,就算把我們全抓走,也別想把我的孩子帶走。”
陳卓楓輕輕揉了揉左臂,剛才被人踢了一腳,還有些隱隱作痛,開口道:“麗姐,我們是天哥的朋友,只是想幫他照顧孩子,你這里的環境對孩子不好。”
“不好?”阿麗哼了一聲:“阿天就是在這里長大的,哪里不好?”
“走吧。”葉空伸手攔住陳卓楓,淡淡的說道:“不用說了。”
陳卓楓似乎還想說什么。見葉空已經向大門走去,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
“跟調查科的兄弟們聯系一下。讓他們幫忙看著點這里。”回到車里,葉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最好能調查一下那個叫阿鐵的大圈。”
“要不要我也跟著?”陳卓楓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低聲道:“我擔心孩子。”
“也好。”葉空拍了拍陳卓楓地肩膀:“這里就交給你了,有情況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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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沒有睡覺,葉空也感覺十分疲憊,回到家簡單洗了個澡,飯也沒吃便上床睡了。符美儀見他累成這樣,雖然心疼,卻也沒有多說什么。關好門出去采購,準備等葉空醒了給他多做兩個菜。
符美儀剛走不久,司馬玉便過來按門鈴,又將葉空吵醒。她睡了一個下午,剛剛起床。知道葉空在家,便打算過來蹭頓飯,順便再找他探討幾個關于操作系統的問題。葉空自是不能再睡。只好打起精神,將司馬玉讓進來,坐下來陪她聊天。
符美儀回來看見司馬玉稍有些驚訝,不過隨即笑瞇瞇的進了廚房。自從上次葉空毀掉她的計算機,司馬玉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家里,符美儀去過兩次,感覺有些冷淡,今天既然過來吃飯,顯然矛盾已經解決。
“這兩天怎么沒見菲菲?”吃飯的時候符美儀忽然想起菲菲,順口問了一聲。
“我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她說晚上有事,不過來了。”司馬玉說道:“不過電話里聽起來她好像有些不開心,問她也不說。”
“天源死了。”葉空忽然說了一句。
符美儀和司馬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都放下了碗筷。
“怎么回事?”符美儀看著葉空。有些不敢相信。
“殉職。”葉空長出一口氣,好像每次說出這件事都要用很大的努力。
“兇手抓到沒有?”符美儀畢竟曾經做過警察,搖了搖嘴唇,低聲問道。
“死了。”葉空點點頭:“葬禮是明天,一會兒你給菲菲打個電話。”
“好……”符美儀答應了一聲,默默地低頭吃飯。
或許氣氛過于沉悶,三個人的胃口都不好,吃過飯司馬玉也沒有心情說話,回家去了。
“阿天出事的時候你不在場?”躺在床上,符美儀用冰涼的手指在葉空胸口畫著圈,低聲問道。
“不在。”葉空閉者眼睛,想睡覺,卻又睡不著。
“偉良和阿楓呢?”符美儀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葉空。
“
事。”葉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翻過身,摟住地身子向上提了提,說道:“睡吧。”
符美儀也沉默下來,接著微弱的星光看著葉空,直到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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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簡單,肅穆。趙天源的警銜不低,又是因公殉職,陳友邦自然要來主持葬禮。不過沒有看到陳偉良,葉空想他可能還在自責。直到將土蓋上棺槨的時候,陳卓楓終于忍不住掉了眼淚,符美儀和司馬玉也都哭出聲來。菲菲是自己來的,也不跟葉空說話,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眼睛通紅,顯然剛剛哭過。
這是葉空參加地第三個葬禮,第一次是小七的,沒有這么多人。小七從警校畢業就去臥底,為了安全,他的檔案在警隊沒有編制,所以沒有國旗,也沒有高級警務人員出席。第二次是老葉地,人來了很多,也很隆重,只是氣氛沒有這一次肅穆。
說起來趙天源平時給人的印象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很平淡的一個人。平和,臉上總帶著笑容,非常容易接近。做事的時候也很穩重,不張揚,從來沒有過什么怨言。甚至在他死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如果說他有什么地方與眾不同,那就是朋友很多,好像每個人都是他的朋友。
偏偏這樣的一個到處都是朋友的人,最終卻只是因為自己讓他打了個電話被害,這讓葉空忍不住有種負罪感。陳友邦在這件事上有責任,卻也怨不得他,趙天源地死跟陳偉良也有一定的關系,但也不大。說到底趙天源其實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只是一個陰謀地犧牲品,或者說只是被連累了。
但葉空還是無法擺脫自己的負罪感,哪怕已經將動手地劉德亮和買兇的蘇立山殺掉,依然無法擺脫。
“阿空。”身后忽然傳來陳友邦的聲音,刻意壓抑著,有些遲疑。
葉空轉過身,陳友邦站在不遠處,神色顯得有些悲愴。
“我們去那邊走走。”陳友邦將目光移開,看向旁邊的墓地。
葉空沒有說話,邁步向那邊走去,陳友邦也跟了上去。
“阿空,特首已經找我談過。”陳友邦跟在葉空后面半步,低聲說道:“我打算明天辭職。”
葉空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陳友邦找自己絕不是為了談這些。
“這件事我對不起趙警官……”陳友邦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偉良這兩天一直很痛苦,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能理解他。”葉空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對陳友邦,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他,我會跟他做一樣的選擇。”
陳友邦神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沉默著,等葉空做決定。
“先讓他冷靜一下,過幾天我會去找他。”葉空嘆了口氣,說道:“小組現在就剩下三個人,有些不夠。”
“我知道,這件事特首已經跟我提過,等下任處長就職,會繼續支持你們小組。”陳友邦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道:“金庫的案子我已經安排結案,不過我也不知道蘇立山把黃金藏到哪里,所以恐怕在這件事上幫不上你。”
葉空點點頭,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雖然用心查不見得找不到,還是比較浪費時間。
“還有件事,有必要讓你知道。”陳友邦想了想,接著說道:“之前我曾經聽蘇立山說過要對付你。”
“我知道。”葉空點頭道。
“不過他也說過,就算他動不了你,還有別人會對你下手。”陳友邦覺得葉空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便稍稍加重了一些語氣:“具體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不過聽蘇立山的語氣,應該是跟你有愁。”
“想對付我,那就讓他來吧。”葉空淡淡一笑:“免得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