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們又開始活躍了,馬龍分派完任務之后他也要忙了。
余超開始全心全意的布置情報網,阿浩則每天除了表演就是漫無目的在馬戲團亂逛。表面上是這樣,暗地里,他的目光隨時注意馬戲團四周包括里面的風吹草動!
馬龍,又開始玩兒消失了,每天神出鬼沒的,搞得馬戲團的伙計們都有點一驚一乍的。
雖然馬龍看起來悠閑無比,可實際上,他每天都會在聚集區里游蕩。厲家布置的眼線都被馬龍找了出來,并且一個個的都無聲無息的除掉了。
轉瞬間,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好人已經醒過來很久了,每天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就坐在馬戲團的觀眾席上發呆。
城中通知的處決也沒結果了,他們猜的沒錯,好人要救的那幾個孩子早就被厲家處理了。
每天,好人都會發很久呆,然后掏出自己珍藏的照片看,他也沒有離開馬戲團,食物也沒有再發放過。
這天,余超剛剛忙完走過,又看到好人在看手里的照片。無聲的站在旁邊,看著照片上那一對新婚夫婦,余超撇了撇嘴。
“干嗎?想結婚了?”
好人沒有理他,收起照片就準備離開。
余超不開心了,開口道:“我說,你來了也挺久了,我們對你怎樣你也應該知道??!怎么,現在對我們就這么不待見?”
好人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看余超道:“莫名其妙!”
余超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廢物,你給我站住,我問問你怎么了?對我這個態度是什么意思?我們救了你,你就是這個回報?”
好人轉身,看著滿臉不爽的余超道:“我怎么樣,管你什么事!再說了。我又沒讓你們救我!”
余超聽到這樣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跨過座椅跳了過去,伸手就拉住了好人的領子。
“小子,好處不學,白眼狼倒是學的挺快??!怎么,老子救你回來倒成了錯!”
兩人這一鬧,整個馬戲團的人都驚動了,丫頭和夜鶯先過來了,把余超拉開,好言勸解。
鐘叔被這么一鬧也出來了,馬戲團這下有熱鬧了。
“你這家伙,老子就問一下,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不是看你可憐,老子真想把你丟出去!你兄弟死了,你就不愿意多搭理我們,可我們沒錯??!為了救你,老子差點死掉,難道結果就只是為了看你白眼?”
好人聞言也不甘示弱,大吼道:“從來都沒讓你們救我,我也要告訴你們不要惹進來,可你們誰聽了?”
余超眼眉立起,“看你就是欠收拾,老子非要把你那張照片撕了不可!”說著,余超掙開伙計們的拉扯,朝著好人就沖了上去。
好人也不甘示弱,揮舞著拳頭就打算和余超干一架!
“干什么!”阿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人中間,他和余超是生死兄弟了,而他也是全心全意為馬戲團考慮,看到兩人在鬧,平日里什么都不管的他也坐不住了。
“放開!”好人掙脫伙計們的拉扯,走到余超面前,“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們,不要插手,現在你打算怪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余超氣的渾身顫抖,從那天去救他余超都有點惱火,想不到現在居然得到這樣的結果!
“那你帶走面具的時候,可想過我們?!庇喑霠庌q,馬龍從外面走了回來。
看到馬龍,余超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這幾天受好人的白眼再也忍不住了。
好人聞言,愣了一下,可馬上他就轉移話題了。
“那我現在這樣,也不關你們什么事吧!”
馬龍冷笑,看著好人重新被羅軍處理過后的臉,眼中冒出冷光。
“面具不多,每人一個。我把面具放在哪兒就是給你多一個選擇。你既然拿起了面具,就應該知道自己選擇了什么。可你這樣就對了嗎!我們想辦法,拼著命救你,不是讓你回來當爺的,也不是想讓你過來對我們表現哀傷的!你以為你死了兩個兄弟就可以在這兒玩兒深沉?錯!我告訴你,救你的時候,我們已經把你當成了兄弟,可你給的反應是當兄弟的嗎?難道你覺得我們做的應該?難道你覺得你兄弟得死就是為了讓你假裝成熟?還是你覺得你這樣下去就會報仇了?如果是這樣,你又何必在這兒待著不走!”
馬龍的話很直接,余超盡管生氣,可他沒有趕著好人走,但馬龍不同。身為一個團隊的領袖,如果不能把整個團隊擰成一股繩,那對領袖來說是種失敗,更是不負責的表現。
好人聽著馬龍的話相當受不了,他不能說少不更事,但和真正有故事的人比起來,他經歷的也不算多。年齡帶給他的是壓抑,還有所謂的青春期。他可以意氣用事,也可以裝作老氣橫秋,但這不是他的真實面目。
馬龍給他留下面具也是因為這個,帶上面具,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帶上面具,他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可好人沒領會到,他以為面具只是個標志,一個能力強大的團隊標志。這個標志能讓他撼動厲家兄弟的心,也可以給他很大幫助。
他錯了,可他卻不知道。
“好了,都少說幾句吧!”鐘叔開口了,好人的臉色垮了。
的確,他年齡不大,可他的經歷給了他太多不堪。想要正視自己,他還需要磨練!
慢慢的蹲下身,好人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助??诖锏恼掌袅顺鰜?,鐘叔走過去撿了起來。
“這兩人,應該是你的至親吧!”
好人接過照片,輕輕摩擦上面的人影點了點頭。
“這上面,是我父母!他們在我三歲的時候離開了二十一區,我那時候小,什么都記不清,只記得他們說,他們會回來的!”
眾人的心神瞬間被引了過去,馬戲團的伙計們也都靜靜聽著,感受著好人的成長和改變。
十幾年前,好人就出生在二十一區。他的父母年輕有為,加上拼力奮斗,在好人兩歲的時候,家中已經是二十一區的中層條件了。
白手起家,到家資富裕,好人的父母用了五年時間。可也就是這五年的拼命,他的母親累倒了。
檢查的結果讓夫妻倆崩潰了,他的母親自己是癌癥晚期。那個時候的醫學技術正在努力攻破癌癥,可還沒有具體結果,而且就算成功,那消費也不是他們能享受得起的??梢彩沁@時,好人身體的異狀讓夫妻倆更加擔心了。
他是異種人,從小就表現出了超強彈跳力。如果被外人知道,他肯定早遭受很多的白眼和排斥。夫妻倆為此也頭疼不已。
戰火也就從那時候蔓延到了二十一區,各處發生的禍亂讓夫妻倆更加束手無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外逃難,不管走到哪兒,只要離開戰火就好!
他的父母有個朋友,這是除了生意場上之外唯一真正的朋友。兩人把情況告訴了那個朋友,并且開玩笑說,等什么時候撐不住了也會選擇離開!
終于,在好人三歲生日的時候,他的父母忍不住了。他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他父親也不忍心,如果死在孩子面前,那對孩子來說是一生的陰影。
無奈,夫妻倆商量了之后,選擇離開,給孩子留下一個期盼!
三歲,好人收到了這一輩子最不可思議的禮物!
一個大倉庫,堆滿食物的大倉庫!
好人看到之后就移不開視線了,孩子對零食和食物是最沒有抵抗力的!他父母把他送進倉庫,并且對他說了這輩子最后的句話。
“孩子,這里有吃的,你可以吃很久。你在這兒等媽媽,媽媽要去找點東西!急著,千萬不要亂跑!等你長大了,或者你愿意了,可以把食物分給其他在挨餓的人,幫助別人,他們以后會對你好的!不要記恨別人對你的冷眼,只要你不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傷害你的!記著,別做壞事,媽媽回來之后不想看到別人說你壞話!千萬要等我,記著,別亂跑!”
倉庫的門關上了,好人對父母的印象定格在那兩扇大門的夾縫中!
他在那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父母,也不知道父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很聽話,站在燈火通明的倉庫中等。這一等,就是兩天三夜!
他受不了了,除了食物,沒有人理他,父母不在,沒有任何人關心他。他除了哭,根本打不開兩扇大鐵門。
哭累了他就睡,睡醒之后吃,吃完了接著哭!
兩天三夜,好人嗓子都哭啞了,大門終于打開了。進來的卻不是他父母,而是三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青年。
“大哥!咱們發了!這個倉庫夠咱們吃一年了,而且還有這個孩子,賣了他,又是一筆錢!”
三歲的好人,也不知道來的是誰,只知道自己見到人了,不會孤獨了!
他被三人抱著離開,輾轉來到一個黝黑的房間中,看著對面笑呵呵的婦女,他嫩稚的眼神沒有看到慈祥,只看到了貪婪和欲望!
正當身邊三個青年在數錢的時候,他們所在的房間門被踹開了。一個中年人拿著刀沖了進來,當看到好人的時候,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笑了。
最后,男人搶走了三歲的好人,并且奪回了被搬了一半的倉庫。好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記得,那個男人是父母的朋友,他叫他福叔!是他父母最信賴的人!
好人躲過了被販賣的危險,只不過,他永遠失去了父母的消息。只記得母親說過的話,等她,一直等!
這一等,就是十五年!一直沒變!給他信念的,只留下手里那張珍藏了十幾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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