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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隊長在王秦幾人的帶領下繞著圍牆把工廠走了個遍,心裡已經大致有譜。他當然也清楚嚴少謹叫他幫忙的意思,不過在這裡做保安的有幾個都是他的部下,爲了他們,他也要把工廠的安保弄起來。
“部隊有紀律,我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安保該怎麼弄,我會跟石隊長說,到時你們儘管聽他的。”石隊長是這羣軍人中的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斜長的疤從眉心劃過右臉,因爲在衆軍人中比較有威信,嚴少謹直接提拔他當保安隊長。
石隊長走在齊隊長身後半步,聞言看了看三位年輕的小老闆,問:“需要的儀器大概不少,公司買得起嗎?”不愧當兵的,說話夠直白。
王秦爽朗的笑笑:“錢不是問題,需要什麼儘管說。”
史越點點頭:“安全第一。”
幾人走過一個廠房,突然聽到裡面有響動,還有人的驚呼聲。史越扭頭:“蘇灼?”嚴少謹和王秦已經衝進去,齊隊長等人也同步跟上。
裡邊的場景倒沒有大家想象的什麼危險,不過是蘇灼站在流水線上安裝機械臂時,一腳踩空差點摔下來,被旁邊的大個子軍人扶了一把。
王秦和嚴少謹看到蘇灼沒事,鬆了口氣,問他:“你在做什麼?”
“我把機器臂裝回去。”蘇灼說,扶著王焊的手站穩:“謝謝,可以幫我扶一下機械臂嗎?”
王焊點點頭,幫蘇灼扶住機械臂,好讓他固定。這場景在史越,王秦,嚴少謹三人看來很平常,卻把李指導,齊隊長幾人嚇了一跳。
要知道,他們看到的是王焊左手扶著機械臂,右手舉著一臺不小的機器——王焊的右手明明是斷的啊。
“王焊,你的手?!”石隊長叫。
王焊轉頭看向幾位長官,竟然難得的笑了笑:“沒事,長官。”
嚴少謹聽了,猜出王焊的手有傷,走過去接下他的工作:“你先休息,我來吧。”
王焊也不勉強,把電動螺旋齒輪機遞給嚴少謹,他迫不及待想向長官們分享他的驚喜。嚴少謹接過齒輪機,自然也看到了王焊的手,怔了怔,旁邊蘇灼正仰著頭專心固定線路,感覺機械臂晃了晃,說:“扶好!”
嚴少謹回過神,趕緊幫蘇灼扶好,同時忍不住爲蘇灼命令的口吻失笑。認真時嚴格的蘇灼和平常軟糯的蘇灼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個人的機械手臂是你幫他裝的?”
蘇灼聽到嚴少謹的聲音,低頭看了看他,又轉回去繼續固定:“對。”
這時王焊已經走到齊隊長和李指導跟前,興奮的讓他們看自己的手掌,用力握緊拳,再鬆開:“齊隊長,你們看!”蘇灼的安裝並不精密,但因爲王焊傷殘不久,恍惚時總以爲自己的手還在,因此指揮起機械手掌,竟覺得就是自己的手,完全無障礙。
“這是機械義肢?”齊隊長驚訝的叫道。
機械義肢早幾年就已經被一些公司研製出來,目前最先進的是美國國防先進研究項目局下屬的一家研究所研製的新型機械義肢“lukearm”,據說可接受人腦的指示。可惜這樣的高科技義肢,就是美國也不能普及,何況國內。連普通的機械義肢,國內大部份人也安裝不起。
“是的。我可以隨便動,隊長你看。”王焊蹲下,穩穩的從地上抓起一塊小石子:“看,跟真的手一樣!”
“這機械義肢你哪來的?”李指導疑惑的問。下午過來時,明明王焊還是空著手。
“就剛纔,那位小兄弟給我裝上的。”王焊指向正在忙著的蘇灼。
李指導和齊隊長互看一眼,心裡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但兩人強壓下,謹慎的問史越:“史總,這機械臂是你們公司的產品嗎?”
“價格多少?”李指導追問。
史越和王秦早就好奇的湊在一邊看王焊的機械臂,只覺得這機械手掌好眼熟,見兩位軍官追問,轉頭看了看流水線上的機械臂,又轉回來。
“抱歉,這好象是我們生產線上的機械臂,沒有考慮過販賣的計劃。”史越說,見兩位軍官面露失望,補充:“能不能成爲義肢,還要等我們做過實驗之後才能確定。如果將來成品能上市的話,再通知兩位,可以嗎?”
他這麼說,兩位軍官已經比較滿意,看王焊的這隻機械手掌,想來製作銷售應該是沒問題的。重點是價格。
“這些士兵都是在戰場上受的傷,他們爲了保家衛國,不惜犧牲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齊隊長,你放心。”王秦最聽不得煽情話,趕緊嚴肅認真的說:“機械義肢是造福社會的好事,我們絕不做黑心商人,價格一定儘量壓低。對軍人也會加倍優惠。”
齊隊長和李指導看著他,同樣認真嚴肅的說:“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話。”
機械義肢能不能製成,還要看蘇灼,得到價格上的保證後,齊隊長直接把他們丟到一邊去找蘇灼。此時蘇灼已經快安裝完成,突然聽到有人問:“需要幫忙嗎?”
偏頭看到一位軍官,趕緊搖頭:“不用麻煩,我馬上就好了。”
安裝好機械臂,蘇灼跳下流水線,見這位軍官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有些緊張的往嚴少謹身邊靠了靠。蘇灼是個好學生,對軍人單純敬仰,如今被一個軍人盯著,還以爲自己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齊隊長本來是打算過來爲自己的部下巴結巴結技術人員,好讓他以後給傷殘士兵安裝機械義肢時能更便宜些,最好免費。但看清本人的時候,忍不住怔愣了。這個十七八歲,一臉青澀稚嫩的小孩,能做出那麼高端的機械義肢?
“請問……?”蘇灼遲疑的問:“您有什麼事嗎?”
“哦,你好。”齊隊長回過神,對蘇灼敬了個軍禮:“我是遠鷹特種部隊的隊長齊澤彥。”
“你好,我是蘇灼。”蘇灼也認真的自我介紹,然後求助的看向嚴少謹。這位齊隊長的自我介紹似乎太正式了些,是找他有什麼事嗎?
嚴少謹摸摸蘇灼的頭,對齊隊長說:“有話請直說,蘇灼不懂繞圈子的。”
齊隊長點點頭,嚴肅的看著蘇灼:“我想請問蘇灼先生,像你給王焊製作的那種機械臂,成品上市的話,需要多長時間?國內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技術,我們希望可以爲傷殘的士兵裝上。”
蘇灼想了想,說:“我不能確定,生產用的機械臂和人用的機械臂不同,需要考慮的方面更多。給王焊的只是臨時安裝,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去感應,能不能讓人正常使用,我還需要試驗。”
齊隊長也清楚這些急不來,能看到臨時安裝的成品已經是個驚喜。給蘇灼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請蘇灼研究出成品的話務必要要通知他。
爲了機械義肢,李指導和齊隊長向部隊打了報告,乾脆先留下來。王焊捨不得拆下機械手掌,蘇灼也不在意,讓他戴回宿舍。機械手掌在這羣軍人中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這些特種兵誰身邊沒有傷殘的戰友,大部份都只能裝普通的假肢,靈活如真實肢體的機械臂,他們想都沒想過。
蘇灼想到就會做,既然答應了要試做機械義肢,當然馬上就做。因爲生產線還沒裝好,工廠的倉庫裡堆著一批未安裝的機械臂。蘇灼去倉庫拆了一個,又找齊需要的配件和工具,抱著一堆零零碎碎去保安宿舍。
王秦,嚴少謹和史越三人也各抱了一個機械臂和一堆配件去幫忙。宿舍裡不只一個傷殘士兵,總不能只幫一個做吧。
要說三人抱的東西不比蘇灼少,但蘇灼看起來個子小小,風吹就倒,抱著沉重的機械站在宿舍門口,一臉緊張的說:“我來安裝機械手臂。”瞬間就把這羣大老粗們感動了。
除了王焊,六名傷殘軍人,失去手臂的還有三個,另外兩人失去的是腳。腳蘇灼還沒有辦法,手臂的話,根據每人斷臂的不同,蘇灼拆解機械臂,線路重新聯接感應器,再一一對應神經扣在斷臂上。
這些工作都只能蘇灼自己一個人做,光是仗量,拆解機械臂,就花了很長時間。明明是很涼爽的天氣,蘇灼卻熱得滿頭大汗。隨後汗水不知道被誰小心的用毛巾擦去,蘇灼也沒察覺。
整個宿舍區靜謐無聲,所有人都圍繞在蘇灼身邊,看著少年盤坐在堆滿零件的地板上,爲了他們專注的抱著機械臂安裝,拆解,對於他們的斷臂沒有任何牴觸,用手指觸碰,感應神經的運動,貼上感應器,一絲不茍的扣緊機械臂。
看著戰友揮動機械臂,沒有任何障礙,就好象在指揮自己真正的手臂,在場所有人看著蘇灼的目光,唯有感激。
等到蘇灼把三個人的機械手臂全部安裝完成,又重新給王焊裝好他的機械手掌,才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大家都等在宿舍裡沒有吃飯。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麼晚了,害你們不能吃飯。”蘇灼不好意思的道歉。
齊隊長和李指導對視一眼,都笑起來。除了士兵,他們在社會上已經很少看到這樣誠摯的人了。
“不,是我們該說對不起,耽誤你那麼多時間。”齊隊長拍拍蘇灼的肩:“還有,謝謝你。”
蘇灼眨了眨眼,接受他的道謝,轉向王焊四人,對他們說:“機械手臂的使用情況,因爲我要上學,希望你們自己記錄下來,有什麼不對的情況隨時給我電話。另外每天中午去一趟公司總部,實驗室在那裡,我還要做正式的改裝。”又看向另外兩位腳有傷殘的軍人,對他們說:“我也會盡快幫你們做出機械腳。”
兩人臉上露出驚喜的笑,激動的單腳站起向蘇灼行了個軍禮。
爲了迎接新上任的保安們,郭副經理早就在附近的飯店訂了餐。只是大家都嫌飯店吃飯不自由,直接叫飯店送了飯菜和酒來,在工廠空地上擺滿桌,坐在一起喝酒吃飯。
雖然這羣軍人年紀都是蘇灼的長輩,但是大家敬重蘇灼,沒人敢灌他酒。王秦,史越,嚴少謹三人被灌了不少,直到幾乎醉倒才被送回宿舍休息。蘇灼安安穩穩的吃飽了飯,回宿舍休息。
沒一會宿舍門被人敲響,蘇灼疑惑的打開,發現站在門口的是齊隊長和李指導。兩個並沒有白天的爽快乾脆,臉上的神情帶著猶豫,欲言又止。
蘇灼示意兩人進來坐,給他們倒了水,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李指導看著蘇灼,沉默了一會,問:“這麼說很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確認一下,如果你的試驗完成,機械義肢製作成功以後,王焊他們的機械義肢,你會收回來嗎?”
齊隊長直率的說:“他們也算是幫忙了吧,可以送給他們嗎?”
機械義肢就算給軍方的價格再低,也絕對便宜不到哪裡,這樣直白的向一個小青年索要貴重物品不只是臉面的問題,也違反部隊規定。對方投訴的話,少不了一頓記過。但爲了不讓手下的士兵將來失望,兩人也只有厚著臉皮來向蘇灼要個保證。
蘇灼愣住。就算是遲鈍如他,也看得出兩位軍官臉上的不自然。很快想明白他們的意思,蘇灼勾起嘴角,點頭。
“那是贈送給他們的,我不會收回來。”見兩人鬆了口氣,蘇灼補充:“如果將來製作成功,我也會免費贈送一批給部隊。能爲軍人做點事,我很高興。”
把兩位軍官送出房門後,蘇灼轉身,意外的看到靠在門邊的嚴少謹。蘇灼怔了怔,笑著對他說:“我承諾要送一批機械義肢給部隊,可以嗎?”
“當然。”嚴少謹原本就是軍人世家,更多偏向部隊和軍人,想到由自己名下公司生產的機械義肢被送到傷殘軍人的手上,嚴少謹忍不住抱住蘇灼。“謝謝。”
“啊?”
“我們很幸運。”
“啊?”蘇灼靠在嚴少謹胸口,滿臉迷茫。
原本善待蘇灼是爲了幫助弱小,到後來卻是他們在依靠蘇灼。能遇到這樣一個朋友,他們是何其幸運?
嚴少謹擡起臉,看向不知何時到來的史越和王秦:“蘇灼的決定,你們也沒意見吧?”
兩人相視一眼,笑著擊掌:“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哦,上週我哥結婚,忙著婚禮去了。
另外,我覺得小攻的地位越來越危險了,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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