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別人打的熱鬧,周伯通也忍不住了,可現場的對手當中,一燈大師他是不敢招惹的,簡明月是他徒孫,武功非常熟悉,打的沒什么意思,裘千仞卻和他有仇,當然就挑他當對手。裘千仞沒有推拒的理由,只好迎戰。
裘千仞和周伯通比五絕都是稍差一籌的水平,兩人打起來正是旗鼓相當。但周伯通有一種作弊似的技能,就是雙手互搏術,一旦使出來,別說是裘千仞了,就算是五絕都得跪,結果自然是裘千仞被輕易擊敗。
然而周伯通這個老頑童,竟然從來沒親手殺過人,打敗裘千仞后,竟然下不去手。在一掌將裘千仞打的吐血倒地后,就遲疑著不知該怎么辦了。瑛姑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突然沖上去,向裘千仞的頂門就是一掌。
裘千仞雖然身受重傷,可瑛姑想殺他還差了點火候,隨手撥開瑛姑這一掌,回手又一掌打向瑛姑的小腹。瑛姑含憤而來,根本沒想到裘千仞還有反擊之力。此時眼看著小腹就要中掌,卻躲閃不及了。周伯通和一燈大師都看的真切,但事起突然,他們想就已經來不及了。
然而就在瑛姑要挨上一記鐵掌時,裘千仞忽然停了手,嘆息一聲道:“裘某自知罪孽深重,你殺了我吧!”
說罷,裘千仞端坐不動,閉目待死。瑛姑毫不猶豫的再次抬起手掌,就要一掌拍死他,可沒想到手臂卻被一燈大師架住了,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裘施主已經知道痛悔前非,愿以性命贖罪,劉施主何不網開一面,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
周伯通也怯怯的道:“段……那個,大師說的有道理,他都閉目等死了,你……”
不等他說完,瑛姑就大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段智興,你和他一樣,都是殺我兒子的兇手,你有什么資格替他求情?還有你周伯通,你兒子被人殺了,你竟然替殺你兒子的兇手求情,你還是不是男人?”
兩人頓時都被罵的沒了聲音,周伯通更是嚇的整個人都縮小了一圈兒。簡明月忍不住插嘴道:“瑛姑前輩,對待男人要溫柔一點,不然男人是會被嚇跑的!”
瑛姑聽她這么說,立即神情一變,變得溫柔小意起來,壓著嗓子用怯生生的語氣說道:“伯通,讓我殺了這個仇人,為咱們的兒子報仇,好不好?”
周伯通被她電的渾身一激靈,一下跳出三張外,說道:“你……你隨便吧,我不管了!”
既然周伯通不阻止了,瑛姑就不怕了,一回頭就恢復了平時的兇悍,對擋在面前的一燈大師道:“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一燈大師滿臉苦笑的道:“瑛姑,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瑛姑冷哼道:“我才不稀罕成什么佛,只要有伯通陪著我,再讓我報仇雪恨,就算下地獄我都干!”
一燈萬般無奈,只能說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瑛姑你心中戾氣深重,若要報仇,就先殺我吧!”
聽一燈這么說,洪七公和黃老邪都急忙叫道:“不可!”但一燈是甘心受戮,旁人該如何阻止?
這時黃蓉終于站了出來,說道:“瑛姑前輩,如果讓你在報仇和與老頑童雙宿雙棲之間選一個,你選哪個?”
瑛姑其實也不想殺一燈,可一燈非要阻止她報仇,就讓她非常惱火了。正猶豫的時候,聽黃蓉這么一問,不由的愣了一下,說道:“你這是什么問題?這兩樣我都要!”
黃蓉嘆道:“可問題是,你現在必須選擇其中一個。你要殺裘千仞,一燈大師不許,你就得先殺了一燈大師,然后再殺裘千仞。可一旦你殺了一燈大師,老頑童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瑛姑一聽就醒悟過來,老頑童之所以這么多年一直躲著她,就是因為覺得和她在一起對不起一燈。現在瑛姑若是再殺了一燈,老頑童就更對不起一燈了,也就更不會跟她在一起了。這讓瑛姑為難起來,難道真不能報仇了?可仇人就在眼前,就這么放過他,她豈能甘心?
黃蓉又道:“瑛姑前輩,你兒子已經死了,就算你殺了裘千仞,他也活不過來了。不如給裘千仞一個機會,讓他加入我們晉軍,幫我們抵抗殘暴的蒙古人。只要將蒙古人趕出中原,就是救了無數的百姓,無數的孩子。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救了無數的性命,該是多大的功德?而他之所以有這么多功德,起因全在你的兒子,所以這份功德也有你兒子的一份。有這些功德,上天也會讓你兒子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若是沒有這些功德,說不定你兒子下輩子會投胎到窮苦人家,甚至變成一匹馬、一頭牛什么的,你舍得嗎?”
其實輪回之說雖然流傳甚廣,但江湖人大多是不信的,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亡命之徒,作奸犯科之輩。但瑛姑心中,還是和周伯通雙宿雙棲更重要,若是為了這個目標,即使放棄報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她還有些不甘心,才遲疑不決。現在黃蓉給了她一個借口,放過裘千仞,讓他替自己兒子賺功德,這就比較能接受了。
簡明月此時也給她的心理天平上加了一個砝碼,說道:“蒙古人有席卷天下,混一宇內之心,現在他們的目標是大宋,大理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若是讓蒙古人成功了,大理也將被蒙古人的鐵蹄蹂躪。瑛姑你在大理還應該有親人的吧?難道你愿意看到他們被蒙古人肆意欺凌?愿意看到你的侄兒、侄孫,那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被蒙古人殘忍的殺死?”
瑛姑能成為大理皇帝的妃子,自然不可能是孤兒,雖然劇情中沒表她的家人,但肯定是有的。因此聽了簡明月的話,瑛姑終于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次就放過他,要是他沒能把蒙古人趕走,我還會去殺他!”
能不能把蒙古人趕出去,豈是裘千仞一個人能做到的?瑛姑這么說,只不過是心有不甘的表現罷了。但只要她愿意放棄復仇,事情就完美解決了,所有人都沒有事了。
其實在簡明月看來,一燈完全是沒事找事,居然為了一個裘千仞,把事情搞的這么復雜。要不是看他人緣太好,洪七公、黃老邪、周伯通、郭靖、黃蓉都想保他,簡明月真想攛掇瑛姑殺了他算了。反應這個老和尚對抗蒙大業沒有一點用處,死了也不可惜。
既然不能殺他,簡明月索性就惡心他一回,順便成全周伯通和瑛姑。于是說道:“周師叔祖,你因為愧對當初的段皇爺,如今的一燈大師,一直躲著瑛姑前輩,不可和她雙宿雙棲,卻不知段皇爺也因為愧對你,而變成了如今的一燈大師。你們如今終于在此見面,是不是該將所有的話都說開,解開各自的心結?”
周伯通驚奇的道:“段皇爺愧對我?這話怎么說的?”
簡明月不說話,只是看著一燈大師。一燈大師倒是坦蕩,依舊是先念佛號再說話,將自己當初如何嫉妒心大作,見死不救的事說了一遍。周伯通聽后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看向瑛姑,讓她拿主意。瑛姑已經殺過一燈一次,恨意已經消了不少。且當初是她和周伯通先對不起段皇爺,段皇爺才含恨不救他們的孩子。到底是誰對不起誰,還真是說不清了。
最終還是周伯通想通了,說道:“段皇爺,我偷了你妻子,你不救我兒子,大家扯個直,前事不究,都不用提了!瑛姑,你說呢?”
瑛姑現在是只要能讓周伯通和自己在一起,什么都沒問題,周伯通說什么就是什么,立即點頭答應。
一燈再念阿彌陀佛,心中大感安慰,先謝過周伯通,再謝過瑛姑,最后竟然還謝了簡明月。這讓簡明月感覺很沒趣,自己明明是想讓一燈難堪一下的,誰知這個老和尚竟然如何看得開,被偷了妻子的丑事毫不避諱,自己做過的惡事也能坦然面對,這等境界還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解決了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一燈立即提出告辭。黃老邪急忙出言挽留道:“大師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咱們二十多年不見,我正想再次領教你的一陽指呢。”
一燈搖頭笑道:“老衲乃方外閑人,怎敢再與天下英雄比肩爭鋒?老衲今日來此,就是為了化解這一場糾纏二十余年的冤孽。幸喜功德圓滿,老衲也該告退了。”
見他去意已決,黃老邪和洪七公也無法挽留,眾人只好目送他帶著四大家將離去。但留下的人,該論劍還得繼續論。于是洪七公又挑戰周伯通,簡明月再次和黃老邪對上,之后簡明月和洪七公打,黃老邪跟周伯通打,打的不亦樂乎。幸好他們之間就沒什么生死大仇了,都是正常的比武切磋而已,這才是正常的華山論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