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局長舉著自己的手機(jī),朝著眾人搖晃著,想來剛剛那條短信就是這個事兒。
劉大、黃支隊都笑著看向周海。
周海趕緊低下頭,這倆人是不是傻,這樣看自己,不是將自己賣了嗎?
“行了,黃支隊帶人現(xiàn)在趕往北京機(jī)場,我們這面抓緊進(jìn)行協(xié)調(diào)工作,我們靜候佳音。
散會!”
一個個偵查員面上難掩笑容,擁著黃支隊往外走,他回頭朝周海揮手。
“海子,等我回來,咱們喝慶功酒!”
劉大和宋局長他們不斷笑著,這人有點兒飄了,還沒抓到人,就覺得勝券在握。
見周海幾人要走,劉大高聲叫道:
“周法醫(yī)別急著走,過來坐坐。”
胖子在周海身后推了他一下,幾人走到劉大面前坐定。
瘋子已經(jīng)不會嗡嗡嗡了,完全傻掉。
小梁更是慫成一坨。
周海就不用說了,和他聊天能累死,只能是問答模式,況且是愿意答,才答一次的,所以胖子瞬間充當(dāng)二組發(fā)言人。
“幾位領(lǐng)導(dǎo)好!”
周海幾人附和著朝幾個領(lǐng)導(dǎo)點點頭,宋局長瞬間笑了。
“別說,還真是和劉副局長說的一樣,二組除了胖子,都和周法醫(yī)一個樣子悶葫蘆。
你到中心有兩個月了吧,有沒有什么困難?
如果有盡管說,讓劉副局長辦,你們這些技術(shù)型的人才,可是我們局的寶啊!”
眾人都笑了,周海努力牽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
“謝謝!”
宋局長揮揮手。
“行了不難為你了。
剛剛看你講解各項證據(jù)的時候,夸夸其談的,如今真是判若兩人啊。
行了你們回吧!”
胖子趕緊起身敬禮。
“多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我們先走了。”
幾人返回中心,將這個7.28專案的相關(guān)報告整理出來。
當(dāng)晚十一點,周海收到黃支隊的一條微信。
點開一看,是一張照片,嫌疑人徐湘淵被帶著手銬,從機(jī)場帶離的畫面。
周海此時才真正松了一口氣,畢竟抓到人才能做后續(xù)的一切。
*****
三天后,周日傍晚。
黃支隊沒有食言,請二組的人吃飯。
周海載著胖子,瘋子載著小梁,幾人先后趕到前海的一處大排檔。
黃支隊已經(jīng)先到了,簡單點了幾樣菜,黃仲生抱著膀子笑著看向周海。
“我說你真沉得住氣,怎么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這個7.28專案的真實情況?”
胖子沒忍住笑了起來。
“海子已經(jīng)猜得差不多了,你放心你不說,他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問的。
你就別賣關(guān)子,快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坦白從寬,不然我們四個灌死你!”
黃仲生一撇嘴。
“行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事情是這樣的……”
2014年3月8日,中午。
萬智勇突然接到徐湘淵的電話,讓他到麥島金岸徐澤凱的住處。
那里萬智勇經(jīng)常去繪圖,算是他們一個臨時辦公室,所以他有鑰匙。
換上拖鞋,一上樓。
就看到徐湘淵坐在地板上發(fā)抖。
他問發(fā)生什么了,徐湘淵也說不出來,只是哆嗦著指向浴室。
萬智勇心中覺得不妙,趕緊沖到浴室,看到上半身全部浸泡到浴缸中的徐澤凱,他也驚訝的不行。
此時腳下踢到了一根棒球棍,看著上面的血跡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萬智勇也懵了。
轉(zhuǎn)身之際,發(fā)現(xiàn)主臥大床上,余麗娟被用膠帶捆成一個N形。
渾身赤//裸,頭微微后仰,眼瞼微微張開,顯然已經(jīng)沒了呼吸。
余麗娟,曾經(jīng)是徐澤凱的女朋友。
不過后來二人分開了,余麗娟并未因此離開他們公司,二人一直是分分合合,后來她更是偷偷和徐湘淵勾搭在一起。
萬智勇一直喜歡她。
但相較于愛情,余麗娟更喜歡錢,畢竟她是孤兒院長大的,所以萬智勇一直沒有表露心意。
不過在2013年,他被徐湘淵帶到英國去了一趟。
直接在醫(yī)院做了親子鑒定,萬智勇才知道,自己和徐澤凱當(dāng)年出生時,在同一病房因為穿著一樣的衣服長得又很像,被護(hù)士搞混身份的事實。
不過他并不想改變現(xiàn)狀,畢竟他們都已成年。
可是徐湘淵,卻想要將自己的財產(chǎn)給他一部分,畢竟這個才是自己血脈相傳的兒子,妻子已經(jīng)癱瘓多年,什么感情都磨沒了。
此時,見到自己暗戀的余麗娟如此慘死,大體他也猜到了緣由。
這個時候,徐湘淵也緩過來一些,簡單說了經(jīng)過。
徐湘淵今天剛剛回國,準(zhǔn)備來看看徐澤凱。
并且要約見一下自己的小女友——余麗娟,畢竟她有了身孕,自己好不容易能抽出幾天時間,準(zhǔn)備帶余麗娟回英國待產(chǎn)。
可一進(jìn)徐澤凱的房子,竟然見到余麗娟慘死在床上,渾身不著寸縷到處都是傷,床上還丟著一個空了的注射器。
想到她肚子里自己的骨肉,所有的怒火都涌上來了。
此時,徐澤凱聽到聲音,從二樓另一個臥室晃晃悠悠走出來。
衣服都沒換赤著足,顯然是喝大了剛醒酒。
徐湘淵問他,為什么殺了余麗娟?
徐澤凱更惱火,說是自己玩過的女人,吃他的和他的,沒錢就過來投懷送抱,有錢了就裝純情烈女,現(xiàn)在敢和別人生孩子,這事兒絕對不能忍。
還說別在他面前裝深情父子,他和萬智勇偷著做親子鑒定的事兒,他早就找人調(diào)查過。
二人瞬間撕扯到一起,徐澤凱踩到浴室地上的水,沒站穩(wěn)瞬間滑倒趴在地上。
徐湘淵腦子一熱,順勢抓起墻上裝飾用的一只棒球棍,朝著地上趴著的徐澤凱頭上就是一棍子,見人暈了,扯著衣領(lǐng)將人按在浴缸里。
半晌,徐澤凱沒有掙扎,徐湘淵這才坐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不過看著浴缸中的花瓣,也相信了徐澤凱的話,這個余麗娟一直游走在二人之間,不過這兩個人已經(jīng)都死了,說也說不清。
無奈之下,給萬智勇打了電話。
萬智勇無奈,幫著徐湘淵將二人包裹好,將他們藏在廚房的冰柜中,之后徐湘淵趕緊返回英國,裝作沒事兒人似得生活著,時間一長他也放松了警惕。
之后,萬智勇冒充徐澤凱,一直給徐湘云和徐湘淵發(fā)著微信,畢竟數(shù)月沒有案發(fā),決定偽造成搶劫的樣子,將尸體處理掉。
7月23日凌晨,開著徐澤凱的車子拋尸,然后將車子推下懸崖。
黃支隊微微一嘆,接著說道。
“昨天得知,英國治病的那位徐夫人,因沒了經(jīng)濟(jì)的支撐,面臨無人接管的狀態(tài),徐湘淵鋃鐺入獄,徐湘云不可能去照顧,母家也不想接受這個包袱,她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聽說,東祥集團(tuán)同意出資將其接回國,找一個托管中心照顧,不過這份照顧能維持多久,誰都不知道。”
聽完黃支隊的講述,幾人都很沉重。
一個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將愛情和自己的身體當(dāng)做籌碼,不斷交易,不斷索取,最后也命喪黃泉。
而徐澤凱從小被慣壞了,養(yǎng)成這樣的性格,徐湘淵脫不了干系。
最為讓人唏噓的就是萬智勇,大好的前程,被這份血脈親情毀了,兩個家庭毀了。
眾人沉默中,周海突然出聲。
“余麗娟指甲上的蝴蝶是萬智勇畫的對嗎?”
黃支隊點點頭。
“是。
余麗娟不可能感受不到,萬智勇對她的愛慕之情,一個常年游走在各個男人之間的女孩,把控這些易如反掌。”
他們知道黃支隊說的對,可胖子不死心地問道。
“黃支隊,萬智勇會判多少年?”
黃支隊喝了一大杯啤酒,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我問了檢察院,至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