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海的話音,地上坐著的那個拾荒人,撲棱一下坐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手疼,還是看到了胡妖精,口中不斷嚎叫著。
“啊呀!
快來看??!
閨女要殺親爹啦~
遇上你這樣的,我也不想活了~
快殺了我吧~”
隨著拾荒人不斷的喊聲,周圍圍觀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胡妖精有些惱了,想要過去理論,不過被周海一把拽住,他朝著胡妖精搖搖頭,這時候不是理論的時機,周海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朝著拾荒人舉了起來。
“你最好將之前的話,好好重復(fù)一遍,我現(xiàn)在開始錄音了,別有什么疏漏!”
那人倒是聽話,似乎是背熟的,張口就來,將剛才的話唱唱咧咧的呼喊了一遍。
圍觀的人,見胡妖精和周海都如此淡定,對他們的猜測也少了一些,畢竟從始至終都是這個拾荒人自己的表演。
就在這時,警燈閃爍,110的車子來了。
似乎是指揮中心聽到是周海報警的,對這次出警極為重視,直接來了兩輛警車,跳下來六七個人,徑直走到圍觀的人群之中。
“行了都散了吧,別看熱鬧了!”
別說警察的話就是很有效,圍觀的人散去一些,即便有沒走的,也都退后了很多。
為首的警察,看到周海身上的警服襯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趕緊快步走了過來,沒有過多的熱絡(luò)招呼,稍微點點頭。
看看地上坐著的拾荒人,原本此人身上就破破爛爛,這會兒一燒,更是黑黢黢的跟個炭頭,只有臉上哭過的地方,留下兩道淺色的印記。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我終于有救了!”
說著就要朝著那個警察撲過來,一個小警察很長眼神兒,趕緊湊過來,扶了一把那個拾荒人。
“大叔,你不要激動,我們站起來說,我們先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那拾荒人一聽,不斷揮舞著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臂。
“你穿的衣服,一看就是跟他一伙兒的,我不用你過來,我要醫(yī)生啊!
我要死了!”
男子伸出的手頓住了,臉上一笑,朝他敬了一個禮。
“我是遼陽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如若你不放心可以撥打110進行核實,路上我們聯(lián)系120了,他們正在趕過來。
你如果可以說話,跟我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那人不斷哼唧著,閉著眼睛不再多說話,就是喊疼。
警察看向周海,“你說一下情況吧!”
周海拽著胡妖精到一側(cè),將事情簡單一說。
旁邊水果店的老板,不斷跟著幫腔,畢竟他們二人是完全目睹了整個經(jīng)過,不過那水果店老板說話沒這么客氣。
“這個拾荒人,就跟瘋子似得,沖到酒吧這里就罵罵吵吵的,然后拎著車上的一個桶就到處潑。
我和這位先生,看著不對勁兒,快速跑過來。
不過哪成想,這個拾荒的直接掏出打火機,要不是這位先生出手,甭說是他自己的小命兒,我們這些周圍的人,還有這兩個店鋪都夠嗆。
經(jīng)過就是這樣,你們可以調(diào)取監(jiān)控。
我的店里也有監(jiān)控,這個酒吧也有,這個拾荒的,看到人家酒吧的胡老板回來,上來就開始胡咧咧,什么閨女不養(yǎng)他咋地的!
我在這里開店八年了,我咋不知道胡老板有家人?
她從小孤兒院長大的,這周邊鄰里鄰居沒有不知道的,滿嘴跑火車不是個玩意兒!”
水果店老板的這句話,誰讓周邊炸了鍋。
畢竟都是看熱鬧的多,了解詳情的還是少數(shù),不過既然鄰居都這樣說,這個拾荒人話語的可信度,瞬間降低。
胡妖精的手有些顫抖,周?;厣砜戳怂谎郏挥谜f也知道她一定氣得夠嗆,周海用力握住胡妖精的手。
“有我在別擔心!”
這時候,120的車子來了。
警察讓周圍的人,給讓開空間,急救車的醫(yī)生走過來看看,這人渾身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燒傷還是污漬。
那醫(yī)生拽著拾荒人的手,剪開破破爛爛的衣物,又進行了清洗和擦拭。
這才看到手臂上有些泛紅,有兩個水泡并沒有破裂,手指上有點兒輕微的燒傷,看到這里那醫(yī)生瞥了為首的警察一眼。
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這人啥事兒沒有,那警察微微點頭。
醫(yī)生處理了傷口,看向拾荒人。
“大叔,跟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地方有隱性的傷處,至于手上的燒傷不大要緊,吃點兒消炎藥,涂上燒傷膏一周就好了?!?
說完伸手就要扶他,那拾荒人一甩手臂,指著胡妖精。
“你們都閃開,我要我閨女扶著!”
周海的臉沉了下去,看向那個警察。
“你們處理吧,監(jiān)控剛才已經(jīng)提供了,他做了什么無需我們介紹。
這人上來就抓住我女朋友,說是他女兒,這樣的事兒,我覺得還是你們處理比較好,畢竟剛才差點兒傷及無辜!”
那個警察點點頭,原本覺得那個拾荒的挺可憐,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這人似乎鐵了心就要賴著人家,拾荒人縱火在先,絕對夠拘留的標準。
抬手朝身后擺擺手,“愣著干嘛,將人帶走,先去醫(yī)院檢查,別有什么別的疾病沒發(fā)現(xiàn),查仔細點兒!”
一說這個話,那個人從地上蹦了起來,竄到醫(yī)生身側(cè),躲避警察的手,隨后指著胡妖精說道。
“檢查身體沒必要,我身體好滴很,我要跟她做DNA比對,我絕對是她爹!”
如此一說,周海瞇起眼睛。
這人看著就是沒什么文化的人,耍賴皮騙錢都能理解。
不過死死盯著胡妖精不放,就有問題了。
現(xiàn)在口中又飚出DNA,以他這個年紀的人,如若沒有什么學(xué)識,也不看新聞,很難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而且一副極為篤定的神態(tài),這事兒就值得琢磨。
周海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數(shù)秒,隨即朝著周圍環(huán)顧了一周,這些看熱鬧的人都距離不遠,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可此時,周海明顯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幾個警察,已經(jīng)拽住了拾荒人,他還是不斷跳腳胡亂嘶吼著。
周??觳阶叩侥侨松磉?,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
“你叫什么名字?
哪里人?
誰讓你過來的?”
那個拾荒的一甩頭,順利躲過周海的控制。
“你管我是誰?
我就知道,我是她爹!
這就足夠了!
你們愿意怎么驗就怎么驗,我不怕!”
周海瞇起眼,此人的神色太說明問題了,冷笑了一聲說道。
“即便DNA檢驗出你是她生父,那又怎樣?
快三十年的人生,她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生活的。
幼時孤兒院被救助的時候,你在哪兒?
她受委屈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兒?
現(xiàn)在沖到她的面前,張口閉口你是她爹,誰給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