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寧微微一笑,心道你小子倒還有點腦子,能把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
楊遠寧道:“秦千戶、金大哥,你們就放心吧!這兩個將士的勝負我早就看出來了,騎馬那個一定能勝出?!?
“是嗎?”秦明疑惑道:“軍師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楊遠寧笑道:“敵對雙方未開始比試之前,拼的是氣勢。我剛剛已經注意到持槍將士流露出些許懼意,他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了對手,又怎么可能贏的了呢?”
楊遠寧一分析,秦明登時自愧不如。由此就能看出楊遠寧確實是一個善于觀察細微事物之人,這樣一來,他一進軍營就能看出訓練方式的不足也就不奇怪了。
這時,場上兩個將士已經準備完畢,騎馬的將士手提大刀,怒喝一聲便駕馬疾馳沖向執槍將士。
馬兒來勢洶洶,持槍將士面對狂奔向自己的駿馬竟然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眼見駿馬已經揚蹄躍至眼前,持槍將士心中大驚,急忙往旁邊閃身跳開。殊不知這時馬上的將士已經揮下了手中大刀。
“廝!”
大刀驚險劃過持槍將士手臂軍裝,將他身上軍裝劃開一條大口子。
佐宗堂眼睜睜見著這一幕,臉上黑得出水來。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千戶,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持槍將士輸了。
“停!你們兩個過來!”佐宗堂憤怒的朝著兩個將士喊道。
兩人心中忐忑的走到佐宗堂身旁,佐宗堂一腳便踹翻了持槍將士:“像你這樣還怎么上場打仗?見到馬沖過來你不會一槍刺向馬肚子嗎?”
持槍將士被打得憋屈,心中有話卻不敢說出口。
要知道一匹馬飛快的沖過來力道和速度都是驚人的,一般將士誰敢迎著駿馬刺出一槍?萬一沒刺好就要被駿馬踢爆腦袋!因此每個人習慣性的動作當然是先閃開,然后再找到機會往側面刺出一槍。然而往往在這個時候,馬上的人早已將大刀砍了下來。
所以這簡單的一場比試就讓場中眾人看清楚了長槍對付女真騎兵有多么的不足。
佐宗堂怒道:“平日里的訓練你都訓練到哪里去了?我佐宗堂手下怎么會訓練出你這樣的孬種?”
“佐千戶,你把責任都怪罪到這位兄弟頭上就不對了?!睏钸h寧迎上前道:“我已經跟你說了這是訓練方式的問題。若是你還不相信,那就隨意再找出來一個人,讓他跟這位兄弟以槍拼搶好了,我敢保證這位兄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便會撲上去?!?
楊遠寧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將士剛剛被另一人騎馬打敗,又接著被佐宗堂訓斥一番,心中必然羞愧不已。要是再讓他以槍拼搶,為了尊嚴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刺殺。就算現在讓他跟騎馬的將士對決,相信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佐宗堂臉色難看之極,顯然是很難接受被楊遠寧言中。他在訓練開始的時候還在跟手下將士們說勿要聽信新來的軍師指揮,沒想到話剛剛說完,自己就在楊遠寧面前栽了個大跟頭,這叫他臉往哪擱?
佐宗堂陰沉著臉道:“我還就不相信了,軍師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訓練方式不對,那就跟我拼一拼槍法如何?若是你能打敗我佐宗堂,那佐某必將對你心服口服。”
“佐兄弟你這可是難為楊軍師??!”秦明微笑開口道:“楊軍師根本不會使槍,如何能跟你拼搶?”
“哼!秦兄弟你今日是怎么了?”佐宗堂冷道:“莫非你還怕了這小子不成?怎么還幫他說起話來了?一個連槍不會使的家伙,他說大軍練槍的訓練方式不對你也相信?”
秦明被佐宗堂這話氣得夠嗆,面有慍色道:“左兄弟,我秦明是個怕事的人么?說實在的,要論槍法我比你還技高一籌,你都不怕我如何會怕?只是楊軍師確實說得有理,秦明打心底佩服他罷了?!?
“佩服他?”佐宗堂冷道:“我佐某偏偏就瞧不起他!”說完又盯著楊遠寧道:“楊軍師,你要我佐宗堂聽命于你也可以,但是你先戰勝我手中長槍再說!”
擦!又是一個趕□□上架的人物?。钸h寧搖頭苦笑,看來為了十萬將士的安危,自己還非得耍一把長槍試試了。
楊遠寧對著佐宗堂拱手謙虛道:“佐千戶,楊某確實是不會耍槍,但是你一定要我以槍贏你,那楊某只好硬著頭皮跟你來一場了?!?
“這怎么行!”秦明忙道:“楊軍師你根本不會耍槍,萬一被傷到怎么辦?”
金魁也看不過去了,跳出來嚷嚷道:“佐千戶,要不就讓我老金陪你耍一耍如何?跟一個不會使槍的人比試槍法,你這不是為難人么?”
不等佐宗堂說話,楊遠寧忙笑道:“金大哥秦千戶你們不用擔心,我知道怎么做。”
楊遠寧對著佐宗堂笑道:“佐千戶,我們既然是切磋,你看能不能把槍頭取下來?這樣一來也防止誤傷對方?!?
佐宗堂鄙夷的瞥楊遠寧一眼道:“軍師害怕受傷,佐某將槍頭取下就是。這大軍之內除了秦兄弟,佐某自問還無人能在槍法上勝過我。因此,軍師的槍頭不取也罷?!?
“那怎么行呢!要取就都要取嘛!”楊遠寧嬉笑著接過一個將士遞來的長槍,小心將槍頭取下來,道:“佐千戶,我們開始吧!楊某身手平平,還望千戶能手下留情?!?
誰知佐宗堂一聽這話登時嚴肅道:“楊軍師,若是你不敢跟佐某比試,那便自動認輸。否則佐某一旦動起手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靠!你丫還挺有個性啊!楊遠寧心中郁悶不已,只得訕笑道:“也罷也罷,反正這槍也取下了槍頭,想必也不會受多大的傷!佐千戶,那我們就開始吧。”
佐宗堂微微點頭,長槍一甩,一手握住槍尾一手握住槍尾往上四分之一處,取下槍頭的一端在他用力之下竟是微微的顫動個不停,發出陣陣輕微的響聲。
楊遠寧暗道這廝果然有兩手,不過跟秦明比起來還稍差兩分。他也有樣學樣的跟佐宗堂一樣握住長槍,卻是感覺槍頭那端沉重非常,自己要是不用力的話槍頭隨時都有垂下去的可能。
他這才知道長槍也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耍好的。更何況手里的還是取下了鐵質槍頭的槍桿,要是套上鐵槍頭,還不知道會沉重成什么樣子。
“喝!”
佐宗堂也不管楊遠寧的狼狽模樣,大喝一聲手中長槍便直直往楊遠寧心中刺來。只見握住槍尾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而右手卻已經握在了槍尾上。
佐宗堂一手握住槍尾,長槍卻沒有絲毫往下掉的趨勢,反而更加凌厲的直直刺向楊遠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