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被樊邵包扎好后還被打了一個歪七扭八的死結。
“再往前走就是廣場,樊邵的家就在附近,我們可以在他家睡一晚,等到了第二天就不用慌了。”
冰銳以前去過樊邵家,所以知道距他們目前最近的就是他的家,但是……鑰匙帶了嗎?
周賢看向這個回家不帶鑰匙而經常被關門外向他訴苦的人。
周賢心想:鑰匙他真的沒有帶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考慮隨便找一個地方住,或者惡戰一晚。
樊邵摸向了褲子口袋,隨后緩緩抬頭看向了周賢,這表情周賢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如其所料,他淡淡的說:“沒有帶。”
說的理直氣壯,沒有任何情緒摻雜在一起。
周賢忍受著手臂的疼痛和內心的憤怒,盡量心平氣和的微笑著問他:“那該怎么辦?”
除樊邵的家外,其他人的家都離這邊很遠,天黑之前去其她人家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太陽緩緩落下,喪尸的吼叫和其他怪物的聲音,讓眾焦急不已,樊邵除外,與他們惡戰一夜是絕對沒有任何勝算的,現在只有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建筑物的陰影越來越多,他們能活動的地方正在被壓縮,身上又沒有照明的東西。
“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家賣探險物品的商店,上次我和我爸去賣東西,我看見了可以照明的熒光棒和一些其他東西,我們先去看看吧。”不愧是冬天里的暖陽,盧飛飛這句話打破了這凍結的氣氛。
面對此刻盧飛飛的提議樊邵沒有說話,想等等看其他人的意見,如果都沒有異議的話就出發,畢竟現在沒有更好的提議了。
冰銳第一個同意,其周賢兩位兄妹也紛紛同意,樊邵自然也沒有什么好反對的,只是時間要趕緊了。
距離哪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一路上他們都是小跑,其他人周賢不知道,反正他快被胳膊上的傷折磨的夠慘了。
小跑時傷口一直在疼,盡管馬路非常的平整,但是還是很痛,為了不拖累進度,周賢不得不咬牙堅持。
終于,來到盧飛飛口中所說的商店了。
店牌已經被染的看不清了,那是目前他們所看見的第一個藍紅色之外的血液顏色,是濃密的綠色,血液掛在上面欲滴不滴,似乎早已干枯。
像是不久才沾染上去的,不管什么時候染上去的,這家店他們都必須要掃劫了。
店鋪是鋼化玻璃,除了外面被手爪弄出的無數紅色血痕外并沒有破裂,只是兩扇門就沒有好到哪里去了。
一扇安穩的掛在哪里,但是中間被尖銳的東西戳穿了,令一閃已經碎的粉碎,但是任然保持著形狀,已經脫離了一半,搖搖欲墜。
看打開的縫隙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鉆進去,但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進門,光線有些暗,但是并不影響搜刮,東西都被碼的整整齊齊仿佛這里的店主有強迫癥一般。
落灰了的物品與到處都是的蜘蛛絲告訴他們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由此可以知道這里沒有被人搜刮過。
紅區,重度危險感染區,貼在電線桿上的紙讓他們知道,越溫暖濕潤的地區感染越嚴重,同時也越危險,幾乎沒有多少搜救隊會來紅區,因為太危險,發現幸存者的幾率也太渺小,只有采集隊才會偶爾光臨。
因為位置和堅固原因,以至于這個地方里面的東西都沒有受到多大損壞,這里一具尸體也沒有。
墻壁上有劇烈重撞的痕跡瓷磚上有像爬行動物扭過的痕跡,但是被掉落下來的灰給掩埋。
樊邵觀察的最仔細,由此他可以得出這里被刻意掩蓋過。
不過這里簡直就是冒險者的天堂,手點、熒光棒、背包、繩索、帳篷……應有盡有。
五人一人背了一個背包,把剛剛他們在超市搜刮的物資給放了進去,同時放的最多的就是熒光棒,因為可以照明,盡管他們不知道喪尸怕不怕。
“這里有更鋒利更好用的小刀,把菜刀換下來吧,尤其是你的鍋!”
樊邵的最后一句話專針對周賢,真是弄的周賢哭笑不得,可惜他的鍋還沒有用到就要換下來了,但是周賢本就帶傷在身行動不便,把它留在身上只會拖緩速度,于是周賢只好果斷把鍋扔下換拿刀了。
逛商品的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這以至于他們就連樊邵都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那就是忘記了太陽已經落山上,當樊邵發現時,外面的火燒云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黑壓壓的夜晚。
“怎么辦?”周賢也發現了,周賢拿著剛得到的小刀,把它緊緊握在手中,這樣似乎可以給他安全感。
看著同樣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樊盡管掩飾的很好,但是還是被周賢發覺,那一刻周賢覺得似乎北斗七星也會迷茫。
“哥。”周毋叫了周賢一聲,周賢嗯了一聲當做回應,周賢一直等著她的下文,可是卻遲遲沒有等到。
她也像周賢一樣握著刀柄,那聲哥其實是她在尋找安全感。
夜幕剛剛降臨,喪尸的嚎叫聲如同近在耳畔,周賢已經開始懷戀以前夜晚的蟬鳴了,多美好啊,盡管很煩人,但是總比這些喪尸和怪物叫的好。
即使他們隱逸在黑暗之中也會被發現,那些怪物如同開了夜視一般,急促的在外面敲打著玻璃,周賢一想到之前看見的那隨時都會倒下的玻璃時,身體不禁一抖,心中的恐懼變得更加深切。
咔擦……
紅色的光亮起,照撤了這黑夜,樊邵掰斷了目前第一支熒光棒,隨后冰銳和盧飛飛紛紛效仿掰斷了熒光棒。
最后五支熒光棒都亮了起來,讓這暗黑的夜亮起了一道救贖,雖然是紅色,但是照明度還是很大的,因為這是特殊的熒光棒。
那一刻周賢是心情澎湃的。
或許周賢和樊邵認識的時間比其他人認識的時間都要久吧,周賢竟然明白了樊邵的意思。
熒光棒亮起,樊邵這是是打算與外面的喪尸廝殺到底。
那么,既然樊邵都不怕的話,那周賢自然也絕不會退縮。
握緊自己妹妹的手,周賢心中有一種共生死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周賢一馬當先拿著熒光棒走到最前面,如他所料,那些喪尸正瘋狂的拍打著玻璃,不過在此之前冰銳和樊邵用鋼棍和柜子把那搖搖欲墜的門給擋住了,這才以至于撐到現在。
無數可怕的喪尸堆在玻璃外,那場面與電視里面的喪潮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樊邵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在周賢靠近時,手中熒光棒發出的光讓接觸到的喪尸連忙后退。
周賢心中一喜,那些喪尸真的怕周賢手中這玩意兒,眾人心中的勝算大了許多,不過以他們五人對那么多喪尸還是滄海一粟,雞蛋碰石頭。
這時身后傳來清脆的響聲。
周賢條件反射性一回頭,其他人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回頭。
黑漆漆的一片,瓷磚上有一個易拉瓶倒在地上滾著,瓶子掉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心中一松,原來是虛驚一場。
周賢松了一口氣,當他再回頭時,趴在玻璃上的喪尸瞬間沒了蹤影,仿佛瞬間蒸發一般。
周賢第一反應是自己被人救了,或者…不是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敵是友?
經管喪尸已經沒有了,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放松警惕,生怕是什么東西的詭計。
畢竟這半天發生的事都太過奇妙和驚悚了,先是三腿怪物,接著是2025的子彈,又是無數的喪尸,經歷的一切都太快了,就連怎么回事他們都不知道。
“輪班吧。”樊把睡袋鋪好,提議道:“一人兩小時,我先。”
周賢覺得事已至此,既來之則安之吧。
周賢睡不著,于是坐在小圓凳子上開始觀察四周,因為這里是房子,所以不能有明火,但是就算是夏天的夜晚也還是很熱,萬一點了火就更了不得了。
周賢坐在樊邵的一旁,問樊邵接下來后面該怎么辦:“樊邵,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樊邵拿著以前一直戴在手上的手表,看著他滴滴答答的一步步走,這樣可以讓他安靜下來,好半響他才嘆了一口氣說:“我現在只想靜靜的看著時間走,什么也不想去想。”
那一刻周賢反應了過來,他不是萬能的,他也會累,他和這里所以人一樣只是一個16歲的高中生,一個甚至成績低下的高中生。
不能把重任都強加在他身上,我們也要幫他分擔,
不!
我們是一個團體,我們要一起承擔所有,我們就像一個標準的五角星,我們分別代表著一角,而角是一樣的,樊只是上面的一角,面對困難時每個角承受的壓力是相同的,不能只留給一個角。
周賢心里不斷想著。
“好!那么我們明天就向北走,去找人類的基地。”堅定的信念從周賢的眼中流露出:“怎么樣?”
果然,長年以來的習慣讓周賢還是不得不詢問一下樊邵的意見。
“嗯。”淡淡的氣音從樊邵嗓子里發出,也不知道他一直看著手表在想什么,但是周賢還是決定壓住好奇靜靜的坐著。
那些睡在睡袋里的人怎么可能會一秒入睡呢,只是在閉著眼假裝熟睡而已,心里,每人都在思緒萬千。
喪尸的聲音都沒有了,現在又安靜的可怕,哪怕是一個小昆蟲為了表達對夜晚的贊美而發出的滋滋聲也沒有了。
良久,眾人都睡了過去,只有周賢一人依然坐在板凳上無所事事。
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夜空,星星好多好亮啊,月亮的光芒反而顯的微弱。
他們都睡著后周賢并沒有把他們給叫醒守夜,這一晚周賢守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清晨他們才陸續醒來。
盧飛飛是第一個醒,發現周賢守了一整晚后震驚的說:“你一晚沒睡?”
廢話,難不成其他人守了一晚嗎?
不過周賢則是小聲的對盧飛飛說:“噓,他們還在睡,”
看著正睡的噴噴香的人,盧飛飛果然小聲的對周賢說:“要不你現在休息一下?我來守。”
雖然周賢明白了盧飛飛的心意,但是現在一旦睡下去他就會半天醒不過來了,所以周賢只好拒絕道:“不用,等他們醒了還要趕路。”
北極,那么遠啊,要什么時候才能到呢,前路漫漫,遙遙無期。
等到眾人都醒后,只有周毋還在迷迷糊糊中不斷肉眼睛,但是總不能一直停留在這里,周賢只好強硬的把她拉起來,說:“包我就幫你背著,等你清醒了再給你。”
但是包還沒有背上去就被樊邵以不容置疑的決定個拿了過去,回應的是聽不出情緒的話:“你有傷,我來。”
周毋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直接清醒了過來,尷尬的說:“我還是自己拿著吧。”
于是拿過自己的包背在背上。
當來到外面時,冰銳吐槽道:“一大早太陽就如此刺眼,半點清涼之意都沒有,南方夏天的太陽可真毒辣。”
周賢察覺到了門外瓷磚上的痕跡,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東西劃過,根據痕跡周賢大膽猜測因該是那個東西把扒在外面的喪尸給卷走了。
本來一開始周賢懷疑是巨蟒,但是直到他看到了一片落在瓷磚上的樹葉。
那和普通的樹葉一樣,不過比普通的樹葉大了三倍不只。
周賢又大膽猜測:難道是樹?而且還成精了!不排除,畢竟這里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從這里要走到北極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但是現在他們卻不得不走,不過不是靠腿走到北極。
盧飛飛提議道:“廣場之前有租借自行車的,我們或許可以去碰碰運氣。”
眾人看向樊邵,樊邵沒有說話,于是一致的認為是他默許了,于是離開這里前往廣場。
穿過小巷,剛看見廣場那片空地他們就被面的景象所驚呆了。
無數的蜘蛛在哪里結了網,最大的網足以和一棟房子相比拼,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哪里。
蜘蛛是半人半蜘蛛,蜘蛛那標志性的大長腿拖住了軟榻在上面的半個人身。
不過它們都是閉著眼睛的,如同死在了上面,他們是靠著聽覺感受世界的,盡管不知道那耳朵能不能用。
蜘蛛網上還掛了許多蛹,每個蛹都足足有一個成年人那么大,周賢不敢想象會有那么多人被裹成蛹掛在哪里,成山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