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周賢的緣故,衆(zhòng)人都沒有再說話,周賢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乖乖的坐在周毋和樊邵中間。
經(jīng)過一段磕磕絆絆的路終於進到了城區(qū)。
透過玻璃,這所城市早已面目瘡痍,比起周賢之前那個,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原先那個還要破敗。
倒塌了一半的樓房比比皆是,只有一些矮房得以倖存。
“爲(wèi)什麼沒有屍體?”盧飛飛扒著窗戶,看著街道上只有報廢的汽車而沒有腐爛的屍體,好奇的問。
這時,隊裡唯一的一個外國人用還算標準的普通話說:“被一些變異了的生物給吃了。”
盧飛飛真摯的眼神告訴了在座的所有人我們一無所知。
彷彿是爲(wèi)了印證那外國人的話,這時樓房處剛好有一個只剩半個身子的狗跑了出來。
露出來的骨頭清晰可見,身體也呈黴綠色,甚至傷口處已經(jīng)腐爛,舌頭也殘缺了不少,不過還保留著吐舌頭的習(xí)慣。
“原先是南半球先被感染,各國武力鎮(zhèn)壓了不到半年,這場變異就席捲了全球,溫暖地區(qū)感染最快,除了兩極致冷之地因它們無法生存,所以才得以倖免。”老外看著那隻怪狗,似是感慨又是訴說。
周賢一聽,看了看已經(jīng)明顯屍變的手,就知自己離變異不遠了。
樊邵對那外國人問道:“難道就沒有研製出解藥嗎?”
老外搖了搖頭,嘆氣道:“不知道,北殿一直沒有對外說過。”
“要我說有沒有研製出都要說一聲,一直讓別人猜猜猜,猜特瑪啊猜!”坐在老外對面的一個體格爆表脾氣也爆表的大漢狠狠砸了一下坐墊,生氣的罵出了聲。
北殿,建在北極的基地,南極的叫南殿。
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廢墟,要知道,它們曾經(jīng)也輝煌過,只是幾年前被人類的重武器毀於一旦。
周賢一直在思考,等下車後要不要獨自一人離開,最好是跑的越遠越好。
“到城區(qū)了,我們在這裡找一找有沒有幸存者。”駕駛室傳來一位男子厚重的聲音。
一般具有這種聲音的都是具有引導(dǎo)力的領(lǐng)隊者,所以周賢猜測說這句話的是他們口中的方隊了。
終於,車停了下來,下了車。
這是一處相對平曠的水泥地,揹著一堵牆,凡是有生物靠近可以一掃而知。
等所有人下車後周賢這纔看見那方隊的樣子。
陽剛霸氣柔和在了一起,讓人望而生畏避之不及。
那些特種兵都個個揹著一把槍,腰別手榴彈。
周賢本以爲(wèi)方隊會說休息,沒想到方隊又發(fā)出了指令:“你們跟著楠楠和堯堯去找物資,其他人跟我去接倖存者,不許再私自分隊,全程保持通話,到時免得找不到臨時基地。”
周賢看著他,發(fā)現(xiàn)方隊說話時總是皺著眉,似乎像是怕聲音不夠大,周賢知道,方隊說的你們當(dāng)然是我們啦。
分開後周賢和其他四個人乖乖的跟著兩位漂亮姐姐前往尋找物資。
這個城市周賢從來沒來過,所以不知道地形,不過儘管如此周賢還是知道我們繞路了的。
這個指示牌他們都經(jīng)過兩次了,傻子也該知道了吧。
果然,楠楠姐歪著頭看著這個指示牌說:“是跟著指示牌走的啊,指示牌也是指的超市,怎麼會繞圈子呢?”
周賢心中暗笑:哈哈哈,歪著頭的楠楠姐真的好可愛,彷彿看見盧飛飛長大後的樣子了。
不過周賢看著指示牌,越看越不對勁,突然察覺到什麼,於是剛要上前就被樊邵搶先。
嘟了嘟嘴,不樂意又不得不樂意的心想:好吧,他就他吧,正好他比我高,他夠得到些。
樊邵把指示牌給轉(zhuǎn)了一個角度,衆(zhòng)人頓時覺得順眼許多了。
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指示牌被弄歪了。
楠楠的笑聲傳入耳中,她竟然被自己給蠢笑了。
堯堯姐隨後嚴肅的說:“既然弄好了那就繼續(xù)走吧。”
跟著指示牌衆(zhòng)人果然找到了一家大型超市,看著這家超市,這可以之前那兒的大多了,估計得三四層吧。
楠楠姐和堯堯姐同時把槍拿在了手上,已經(jīng)做好了作戰(zhàn)準備,畢竟這麼大的超市怎麼可能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喪屍都沒有。
這個超市是玻璃門的,完全可以看見裡面的慘狀,不過目前還沒有看見喪屍的影子。
因爲(wèi)沒有電,自動門也用不了,所以半掩的門被堯堯姐暴力踢開。
玻璃門重重倒在瓷磚上,霎時碎成粉渣,表面有一層膜包裹,這才以至於沒有讓它碎的滿地都是。
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周賢就想問這麼久東西不會過期嗎?
事實證明周賢的想法是對的,這裡大部分東西早已過期不能再食用。
來到中間,周賢蹲下?lián)炱鹨粋€包裝完好的麪包,上面顯早已過期一年,於是周賢趕緊放下,心中肯定道:這絕對不能吃,過期沒事,但是過期太久的就不行,到時肚子疼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就慘了。
周賢跟著他們來到二樓,這裡有幾個遊蕩的喪屍,爲(wèi)了不打草驚蛇,兩位姐姐選擇默默削掉他的頭。
雖然已經(jīng)是經(jīng)歷過廝殺的人了,但是看見這爆漿的場面周賢還是覺得噁心。
來到食物區(qū),周賢沒有選擇和他們一起,而是自己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身體劇烈的不適讓他有些神智不清,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膚色已經(jīng)非常異於常人了。
又是一陣噁心涌上心頭,周賢不禁吐了出來,定睛一看,吐出來的竟是帶綠色的血,或者說是綠色中摻雜了一點紅色。
這時一聲輕微的嚎叫打破了他的思考,周賢猛的一擡頭,面前站著十幾個喪屍,身體一震,周賢被嚇的連忙後退。
結(jié)果一腳踩到東西倒在了紙箱裡。
周賢擡手防範的看著那些喪屍,但是另他沒想到的是他們並沒有靠近。
這是…把我當(dāng)成人類了。
很快周毋的聲音穿了過來:“哥!你在哪裡?”
周毋的聲音越來越近,周賢立馬反應(yīng)過來叫到:“不要過來!”
可是爲(wèi)時已晚,周毋已經(jīng)徹底穿過貨架走了過來,還與那些喪屍來了個撞面。
周毋也被嚇到了,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於是周賢趕緊說到:“快跑!”
一陣貨架被碰撞的聲音,喪屍已經(jīng)向她跑了過去,周毋也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
周賢爬了起來也跟在後面跑,但是半個喪屍怎麼可能跑的過準喪屍,儘管他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了,也追不上他們的腳步。
眼看他們離周毋越來越近,就在周賢焦頭爛額之際,一陣開槍的聲音,那些喪屍都倒在了地板上。
堯堯姐拿著槍打死了那些在後墜的喪屍,要不是周賢慢一步恐怕我也要成了她的槍下亡魂。
但是那槍口卻直直的指著周賢的腦門,似乎下一秒就要扣下班機。
“不!不要!他不是。”周毋攔下槍口,拼命的說著。
離周毋最近的就是樊邵,他自然也看到了周賢的慘狀,樊邵的眼神周賢開始有些看不懂,那是什麼?憐憫還是震驚。
於是周賢一轉(zhuǎn)頭,一面全身鏡剛好出現(xiàn)在面前,上面映照著他的慘狀。
綠色的瞳孔,慘白的膚色,跑亂了的頭髮,微張的嘴巴剛好把那兩顆尖牙露出,嘴角還沾著剛纔吐出來的血。
活脫脫的喪屍了,也就只有周毋還不依不饒的管這樣的周賢叫哥了。
苦笑一下,周賢終於意識到我該走了。
看著站在面前的周毋,樊邵,冰銳和盧飛飛,有種生死離別的感覺,不對,這不就是生死離別嗎。
良久周賢認命似的輕輕開口說:“或許…你跟著他們才最安全。”
周賢也不管他們到底聽見沒有,反正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周賢轉(zhuǎn)身向窗戶走去,周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哭著廝喊道:“不要,不要走,求你了,你說過的,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周賢緊緊握著手,周賢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因爲(wèi)一回頭就會心軟,一心軟就會傷害到他們。
後面,樊邵阻攔著周毋不讓其前進,其實樊邵自己心裡也很傷心,但是那又能怎麼辦,只有忍著淚阻止周毋幹出衝動的事情。
盧飛飛也受不了的撐著冰銳的身體在哪裡默默哭,可以很明顯的看見她的身體在顫抖,只是沒有周毋哭的那麼撕心裂肺。
盧飛飛對於周賢來說就像另一個妹妹,只是沒有表現(xiàn)的周毋那麼明顯,盧飛飛自然也看在眼裡藏在心裡。
冰銳也和樊邵一樣忍著,死死的握著拳,雖然平時喜歡互損,但是在離別的時刻還是很…
最後幾個步子的距離,周賢選擇直接跑過去,因爲(wèi)他知道,拖的越久就越走不動,倒不如一鼓作氣。
大大的落地窗前,窗戶早已不知道被誰敲碎,所以周賢很輕鬆的衝了出去,也儘量不管後面的情況縱身一躍。
落地時周賢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受,或許是因爲(wèi)變成喪屍的緣故。
在理智消散的邊緣,周賢不斷的往森林裡衝去,只想越遠越好,周賢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藏在最深處的意識只剩下最後一根神經(jīng),它還在堅持告訴自己:跑!
終於,最後一點意識也沉歸星河,周賢再也堅持不住的倒在了草地上。
再溫柔的風(fēng)也叫不醒這個貪睡的男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