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耳邊有著嬰兒的哭聲、細碎的擔憂聲、大人的言語聲,聲聲入耳。獨孤弦只覺得眼前是一片朦朧的世界,帶著淡淡的白色,瀰漫著。“寶寶……寶寶……”溫柔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伴隨著她而來的則是一陣令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的輕撫,帶著微微的慈愛,靜靜地溫暖著獨孤弦的心田。這是哪裡……好溫暖的感覺……一陣刺痛伴隨著強烈的刺痛襲上身,讓獨孤弦不得不就此沉沉地睡去。多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雖然是有著暮閻羅在身邊,但卻是從未感受過真正的、家的溫暖。
等到她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她這個身體滿一歲的時候了。
那個在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抱著她的女人,給她取名爲夏然重,百里夏然重。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而還有一個男人,是她的父親,她還有一個比她要大兩歲的哥哥,百里淺川瞳。這一切似乎是來得太突然,以至於獨孤弦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了解這個新的世界。
原本在那個世界裡的銀髮紫瞳,在這個世界裡卻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黑髮黑瞳。都說穿越的都是幸運兒,總會穿成強大的非人類,而這次,獨孤弦卻倒黴了,從強大的非人類穿成了普通的人類。但是,她卻知道,這纔是她本來的世界,在成爲獨孤弦之前,她就是活在這種世界之中。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獨孤弦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但在這裡生活久了,又以爲自己以前是夢,直到有一天她終於發現了她脖子上一生下來就戴著的,裡面有著“暮閻羅”三個字的翡翠玉石,看見了被當做寶物掛在自家神社裡供奉的桃花劍,她才知道,不管自己是獨孤弦還是百里夏然重,都是真實存在著的。
獨孤弦是她,百里夏然重也是她,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不分彼此。
——也許,還回得去;也許,回不去了。
人總是會變,她也不例外,她只是,擔心著另一個世界裡的那個銀髮金瞳的貓妖少年罷了。
——暮閻羅,我只是,捨不得而已。
轉眼間,獨孤弦在這個世界已經待了17年多,早已把這個世界的網絡、交通、技術、知識等基礎的東西都瞭解了。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得要有趣得多,這個世界,被人們稱作“現代”,她所在的國家被叫做“日本”,而她原本所待在的地方,則被人們稱作“平安京”。
即使是平安京,卻是註定不平。
“啊。”輕輕地感嘆,獨孤弦擡頭望天。這個世界的天空總是一片晴朗,不摻和一絲雜質,“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去啊。”或許,那邊思念著的人,比這邊的要多得多吧。本已經習慣了沒有家的存在,如今有家了,自己的態度對此卻是不冷不熱的,她自己清楚,她本來就是這種性子,怨不得別人。
起碼現在的她還無能爲力吧,畢竟她現在以“百里夏然重”的身份,已經活到了17歲,而以“獨孤弦”這個名字所存在的時間,卻是無盡的,也不知道有幾百年了,總之已經很久了。
獨孤弦現在在一所名爲“千葉學園”的學校上高中二年級,打小學起她的成績就都很優異,並不是說沒有一個朋友的那種,而是因爲她的性格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很少有有人接近她,至今爲止算得上她的朋友的人獨孤弦用自己的手指都可以數得出來,父母對自己一直都很關切,但是獨孤弦卻很少去理會他們,雖然會感受到家的氣息,卻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還有,她的哥哥。她在這個世界的哥哥,也就是百里淺川瞳,至今爲止獨孤弦也就看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剛剛有了意識的時候,那時候她才兩歲罷了。還有一次就是在自己10歲生日的時候,其餘的時間,她從未看見過百里淺川瞳,她不是傻子,也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有著隱情的,既然父母沒有主動跟她說,那麼就是希望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獨 孤弦也很知趣地沒有去問。
17歲這年,獨孤弦告別了父母,帶著行李住進了學園的宿舍。下半年馬上就要進高三了,高三一般都是拼命的時候,幾乎抽不出身來回家,只好在學校裡寄宿。父母也很理解她,但在走之前母親硬是將那把被他們當做寶物掛在自家神社裡供奉的桃花劍給獨孤弦塞進了包裡,她母親說,女孩子一個人在學校裡,爸媽都不放心,雖然這寶物家裡很捨不得,但爲了女兒的安康,他們還是給了獨孤弦。拿到了桃花劍的她,有那麼一瞬間失而復得的喜悅。
——或許吧,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這把劍啊,是阿桃留給她的,這裡麪包含了阿桃畢生的心血,她一身的修爲,全部都封印在了這把劍裡,世外桃源的環境有助於人類與妖魔的修行,而阿桃又是一生都呆在了那裡面,因此,股修行不長,修爲卻出奇地高,力量非凡。
“吶吶,阿重,過幾天就是分班考了吧。”她的好友九條織香一個勁兒地拉著她的手說道。阿重這個稱呼,是九條織香專門給她取的。如今因爲九條織香的原因,她的名字已經有了多種叫法,例如:百里夏然重、百里、夏然重、夏、然、重子、阿重、夏然、阿夏、阿然、夏然醬和重醬,其中,阿重和重醬這兩個稱呼最爲受歡迎,可能還有別的,但是她卻已經記不清了。
九條織香是她在初中就認識的朋友,那時候的獨孤弦被她們學校裡的人說成是孤傲的冰山女王,成績總是掛在排行榜上第一怎麼也掉不下來,但卻是因爲天生的冰冷性子很少有人敢接近獨孤弦,唯一的一個便是九條織香。
九條織香是個很開朗的少女,時而彪悍時而溫柔,總是會替別人著想,而且總是會爲自己的朋友出頭。高一那年剛剛進校不久的時候,獨孤弦的名聲不怎麼好,很多高年級的學姐都看不慣獨孤弦這種性子,在她們眼裡就被比喻成了“裝清高”,當時的九條織香就喊來了一大幫人把那些人羣毆了一頓。
九條織香的人品好,性格也很受人喜愛,在初中裡就有很多人追她,很多人都喊她“大姐大”之類的稱呼,九條織香卻唯一隻對獨孤弦很上心,不管那些人怎麼對她獻殷勤,九條織香的眼裡似乎都只看得見她一個一般。或許是九條織香對她是真心的,現在敢跟獨孤弦走在一起的人並不算多,九條織香卻是一個。
獨孤弦一邊翻著手中的書,一邊認真地做著筆記,漫不經心地說道:“啊,可能吧。”雖然此刻是漫不經心的,但獨孤弦心裡卻是清楚得很,再過兩個星期就是她們高三的分班考了,現在只是學校在給她們補習而已,如今老師給的書單都已經發下來了,獨孤弦自然是在很認真地做著筆記。
其實九條織香的成績也不算差,至少她的名字一直都出現在年級前20裡的排名裡,儘管不像獨孤弦一樣每次都是第一,卻也已經算好的了。因此她們都一直呆在年級的1班裡,一直都是同班。一個班最多隻招40個人,最少卻是20個,而相對於1班來說,通常都是20多個,可以說個個都是精英。
“阿重你好冷淡啊……對了,你下午去打球嗎?”九條織香抱怨著,又問道。她和獨孤弦都是在初一就已經報了籃球社,在這個暑假裡,經常都是下午去打籃球活動活動脛骨,兩個人幾乎都是學校女子籃球社的主力,至少在她們的帶領下的比賽幾乎一場都沒有輸過。
獨孤弦擡起頭淡淡地望了一眼九條織香,又看了看手中的書單,咬了咬筆頭,有些勉強地說道:“應該會去吧,現在才1點多,我先要去圖書館借幾本老師要的書再說,也不知道學生會那邊有沒有事情,可能要4、5點的樣子才能去打球。”說出的話裡透露出絲絲的、不易察覺的疲憊。
九條織香是獨孤弦的舍友,知道獨孤弦每天過得究竟是有多麼辛苦。早上很早就要起來晨練,晨練完後要回宿舍叫醒舍友們然後一起去上早上7點就開始上課的學校爲她們這些實驗班的高三學生提供的補習,一直到中午12點下課後,中午吃飯包括休息1小時,1點要去圖書館自習到3點,之後則是去學生會裡幫忙什麼的,下午忙完就去跟九條織香一起打球,大概是打到6點多鐘左右去食堂打飯,晚上7點要去學生會裡開會,直到9點、10點纔回來,有時候早的,就是7、8點就可以回來,晚的話可能12點都不回來。晚上宿舍是12點熄燈,也是12點關門,但學生會的人都是可以隨意什麼時間出入宿舍的,守門的大媽也知道獨孤弦身爲學生會成員的辛苦,再加上又是女孩子,學生會裡的女孩子並不多,所以說大媽看見獨孤弦回來不管是多晚都會放行。雖然有時候放全天假,但這一切,九條織香都看在眼裡,也爲她心疼。
明明跟她們一樣,都是同齡的孩子,可爲什麼偏偏就是獨孤弦要受這麼多?九條織香總是這樣想。
呵,如果給九條織香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年齡或許已經成百上千歲了,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再怎麼累,這些都是獨孤弦自願的,她自己願意去做這些,她只是希望,她能用自己的力量在這個新的世界裡也撐起一片天空,一如同在那個世界她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一樣。
“那,我先走了。”獨孤弦整理好書包起身,對九條織香說道。九條織香恍惚地回答著:“哦,你去吧。”
——暮閻羅,我只是想,在這個你所不知道的地方,爲你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孤歌的話————
哇咔咔,第一次一次性打完一章,這感覺太爽了,孤歌偶正愁著要不要把暮閻羅大神也丟到現代來呢~
不過,大家要記著,這雖然是穿越,但卻不屬於魂穿,不管是獨孤弦還是百里夏然重,都是真實的她。
這一章我在Word裡打的時候還是平常的兩頁,可發上來的時候卻比平時的平均每更2500字硬是多出了1千,變成了3500字,表示我那個叫鴨梨啊……這文不算長,可以說是中長吧,完結字數應該是在2萬多的吧,嗯嗯,撐死就是3萬,不會再多了,畢竟上學的時候孤歌我並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更,所以說親們給力點,孤歌我也拼命點,爭取早日完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