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
彭萋從沒見過這樣的師姐, 幾欲癲狂幾近崩潰,撕心裂肺的喊著她的名字,什么形象都不顧的朝她奔來。
明善一把將師妹緊緊抱住, 放聲大哭起來。
“你亂跑什么, 你跑哪兒去了?”
“家都不知道回了?”
“我以為你填了哪只畜生的牙縫。”
明善與吳遠(yuǎn)道講完話, 發(fā)現(xiàn)師妹走失, 找是一直在找, 但并沒有特別擔(dān)心,晚間,明善尋到妃湖沿著湖岸找, 期間與師兄陳嘉樹匯合,又先后遇見了吳遠(yuǎn)道和周徹, 就是沒見到師妹彭萋的影子, 這就讓人有些煩躁了, 后來紫睛蜥突襲讓事情嚴(yán)重起來,明善顧不上和岸上的修士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抵御妖獸, 一心只想確認(rèn)師妹安慰,她和陳嘉樹在混亂的人群中一張臉一張臉的篩查,母蜥現(xiàn)身封住了紅浦莊的出路,活著的人越來越少,地上完整的殘缺的尸體越來越多, 明善與陳嘉樹在絕望中煎熬......
萬幸, 萋萋活著, 出現(xiàn)在誅殺母蜥的戰(zhàn)團(tuán)里, 毫發(fā)無損。
“萋萋, 是師姐的錯,都怪師姐只顧著和別人說話......哽哼......忘了多囑咐你幾句, 沒有多看你幾眼。”明善抽泣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嗚嗚,萋萋,你要是有個好歹,師父和我可怎么辦。”
陳嘉樹看著平平安安的彭萋,如釋重負(fù),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了。
“師姐,是我不對,我不該嫉妒你和師兄都有人要陪,就吃醋瞎跑,以后再也不會了。”彭萋又累又是后怕,跟著師姐哭了起來,“怎么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在妃湖呆了一晚上也沒找到你們......”
“都怪師兄。”明善泄憤的眼一橫,目光直指師兄陳嘉樹,“非得把房子租在旮旯胡同里,除了他自己,誰能記得那么復(fù)雜的路!”
“對!都怪師兄。”彭萋發(fā)自肺腑的贊同師姐的話,“天天說什么閉著眼都能把萋萋從人堆兒里找出來,我等了一晚上也沒見他來找我,哼!”
陳嘉樹在心里攤攤手:......我能說什么,你們姐妹倆開心就好。
幸存者們陸續(xù)聚攏過來,看見素來冷硬的明善梨花帶雨難以自持,皆是眼神怪異。
眾人:我一定看到的是個假明善。
明善:看什么看,老娘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這次多虧了彭師妹,我這才知道彭師妹修煉的功法這個路數(shù)。”吳遠(yuǎn)道湊上來,嘴上夸的是彭萋,話卻是對著明善說的,“果然,凌峰主膝下無犬女。”
之前吳遠(yuǎn)道從來沒把彭萋放在眼里,只當(dāng)明善這個備受寵愛的師妹就會些不值一提的過家家把戲,這回出乎意料,讓他對彭萋刮目相看。
彭萋單拉出來看,沒什么亮點(diǎn),可與人配合起來就能讓星星之火燎原,明善有此女相助,無人能擋指日可待,吳遠(yuǎn)道心道。
“讓摘星樓樓主出來,今夜這事不給個說法,我須彌寨決不罷休!”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修士對著摘星樓弟子大叫道。
紫睛蜥作亂后的幸存者寥寥無幾,有些來赴宴的小宗門派弟子一個也沒剩下,都做了紫睛蜥的腹中餐,更別說那些金丹以下做生意的湊熱鬧的小修,通通有來無回。
“休得信口雌黃,此乃橫禍,我摘星樓損失不比誰小。”一個元嬰境界的摘星樓弟子斥道。
“呸,老子看是你們摘星樓包藏禍心,來赴宴的都是個宗門里面有名有姓的弟子,你們設(shè)計(jì)一窩端了,好一家獨(dú)大!”那須彌寨弟子繼續(xù)叫罵。
一些人跟著附和,向摘星樓討說法,還有些人正忙著給宗門傳信,報(bào)告紅浦莊遇襲傷亡慘重的事,就是沒有人離開,都覺得事發(fā)蹊蹺定是有人設(shè)局,現(xiàn)在三三兩兩的離開怕有什么妖獸在路上等著又是羊入虎口,所以都在靜觀其變。
“你少在這里撒野,污我摘星樓名聲。”那摘星樓弟子威喝道,“公道是非自有人評說,事情緣由終會水落石出。”
摘星樓這是是要當(dāng)縮頭烏龜了?就出這么個人主事,回避問題都這么僵硬,直接所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彭萋依偎在師姐懷里撇著嘴掏掏耳朵。
“他奶奶的,公道是非有人說,就不準(zhǔn)老子說了?你們摘星樓治下出了這種事,別想撇干凈。”
須彌寨就剩那弟子一人僥幸跟著宮忘川他們抱團(tuán)才活了下來,宗門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幾個金丹弟子都讓他帶到君子宴來了,結(jié)果全折進(jìn)去了,他心痛到絕望,摘星樓不付出代價(jià)他絕不罷休,反正留仙宗和繁花谷兩大宗門也有死傷,他就當(dāng)這個出頭鳥,不信沒人找摘星樓算賬
“少說什么你們摘星樓也死人了,我們是客,一窩一窩的死,你們是東道主,才死了幾個?不是在摘星樓里看熱鬧是什么!”須彌寨弟子破著嗓子,不依不饒的嚎道。
“你給我住口!”那元嬰境界的摘星樓弟子氣急敗壞的指著須彌寨弟子,威壓全開直逼那人,迫那人閉嘴。
“道友莫急,此時(shí)還需從長計(jì)議......”溫逐流擦干凈臉上的血跡,緩緩道。
“去請你師父出來。”有威懾力的幾個人中,是明善先發(fā)了話,她愛憐的摸著師妹細(xì)碎的鬢發(fā),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姑娘有所不知,師父前些日子閉關(guān)了。”那元嬰弟子的態(tài)度立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姿態(tài)放低道,“實(shí)在是無人......”能在紫睛蜥的獸潮中主持大局。
“我不說話,你們就都裝啞巴?”明善冷冷的掃過宮忘川和吳遠(yuǎn)道,最后怒極反笑,“放宗門里都是天之驕子,到了這兒被一群畜生追的跟狗似的,很光榮嗎?”
“不問責(zé)摘星樓問責(zé)誰,這時(shí)候害怕傷感情?這時(shí)候還不好意思撕破臉?你怎么不去問問死傷的同門傷不傷感情。”明善對著吳遠(yuǎn)道不留情面道。
又轉(zhuǎn)向?qū)m忘川意有所指的冷笑道:“都是誤會?那又是誰有苦衷?”少在那兒苦大仇深的想那套死者已逝生者艱難的鬼論調(diào)。
“明姑娘,話不能這樣講......”那元嬰弟子對明善敢怒不敢言,仍舊可客客氣氣的好言解釋。
明善面向一轉(zhuǎn),對那弟子嘲弄道道:“樓主閉關(guān)?家門口這么大動靜,他也能修煉的下去,也不怕道基崩了。”
“樓主不出來也許是在場的幾位面子不夠大,那樓中的長老呢,也都裝聾作啞?摘星樓的三千弟子呢?”明善眼神鋒利,顯露寒芒,“高彥不知跑哪兒去了,其他能主事的弟子總得出來一個吧,宋邊、程溪也不出來,是什么意思?刀子都捅完了,現(xiàn)在想裝聾作啞?”
“明姑娘,莫急,你再逼他也問不出來什么,不如我們共同商議再做打算。”宮忘川開口道。
明善一聽,眉毛凌厲的一揚(yáng),彭萋和師姐的神態(tài)一致,都是眼一瞇目光轉(zhuǎn)向?qū)m忘川欲要發(fā)作。
“宮忘川,你存心惹我是不是?”明善冷硬道。
“明姑娘,誤會。”宮忘川語重心長道。
“我現(xiàn)在沒心情和你吵。”明善把“你”字咬得極重,“你那些酸話廢話也少對著我講,留著和死人說吧,好好問問他們冤不冤,急不急。”
明善冷笑一聲,繼續(xù)道:“我有什么可急的,我就這一個師兄一個師妹都全須全尾的活著,我不急,但我要臉啊,有人挖了坑搞得我灰頭土臉,我沒面子,我通過對小的施壓達(dá)到對老的表態(tài)的目的,怎么就讓你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善,你這脾氣......”宮忘川被明善懟得頻頻搖頭苦笑。
“不想出頭就別說話,好人都讓你當(dāng)了。”彭萋涼涼道。
宮忘川要是不說話,或者不冒出這種白蓮花的話語,人看上去真的是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令人賞心悅目,可彭萋這兩天聽他說屁話聽多了,對這一眾好評的翩翩佳公子的印象大大的減分。
宮忘川這種人就應(yīng)該趕緊成仙,活在天上才是,彭萋暗暗飛著白眼吐著槽。
“小丫頭,你少在那里狐假虎威!”有繁花谷弟子早就看不下去明善擠兌宮忘川,他不敢駁明善的話,彭萋一開口他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明善兇的有目共睹,不敢惹,一個依仗著明善的小丫頭,可不能再讓她把氣焰躥起來了。
“誰是狐誰是虎,誰假誰的威?”
彭萋勾起嘴角,一陣?yán)湫Γc明善站在一起,眾人眼中她們就是活脫脫的一對雙生霸王花。
“你借了我的威風(fēng)才在母蜥爪下保住了你那脆弱的琵琶骨,你才有本事和我說狐呀虎呀的話!”
她彭萋有能耐替師姐出頭,你的斤兩夠不夠?yàn)槟闶鬃髱熜殖鲱^,心里要有數(shù),沒數(shù)她來幫你數(shù)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