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海指著大綱道：“白娘子偷竊官銀的事，能不能稍微改改，變主動偷為被動借？還有那許仙多次被官府捉走，會不會顯得他笨弱不堪，有損主人公形象？”
火炙云沒法解釋，在她看來，白娘子自己沒有人間錢財，事發突然，她為了討好愛人，直接去官府用術法偷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總不可能讓她去找窮苦人家搶錢吧？
不過程江海就不太認同了，在他看來，如果白娘子改偷為借，日后可回旋的地方就多了，白娘子的聰明就應該體現在這里，作為一個千年妖精，她不應該犯下錯誤還被他人抓住把柄。
從另一方面來說，程江海故意挑刺，為的是刺探火炙云心中的底線，他從內心講是不太敢發布《白蛇傳》的。
火炙云說道：“程大人，我認為還是不要修改好了，畢竟過去岳公子與你合作，從未出現過修改的先例，對嗎？”
程江海微微一笑：“可老夫并未與岳公子深入溝通過《白蛇傳》的真正用意，老夫心有疑慮呀！要不與姑娘，我們還是先緩緩，等岳公子回來后再談？”
程江海這句話潛臺詞是說，和我談判的不是岳恒，而是你這個黃毛丫頭，你做不了住，我當然會區別對待。
但岳恒什么時候回來，沒人知道，火炙云是希望越早推出《白蛇傳》越好，她連一刻都等不及了。
見火炙云臉色不好看，程江海沒敢逼得太緊，岔開話題說道：“這樣吧，云姑娘還是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小老兒聽著。”
火炙云咬著下唇，堅定地說道：“我希望程大人能一字不改地發布這部小說。”
程江海搖搖頭：“如果云姑娘堅持的話，老夫也不敢保證銷量呀！你可能也知道，楚文書社后面有三個大商號，以及兩位楚都高官，我們總不能虧錢做這一切吧……”
“程大人。楚文書社不會虧錢的！”火炙云仰起俏臉，打斷了程江海，她更加堅定了：“印刷，發行。讓利，全部成本都由我一人承擔！”
程江海愣住了，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那書冊定價，利潤呢？”
火炙云說道：“所有的書冊都免費贈送！”
程江海眼中全是疑惑，但他看得出來。面前這個姑娘是認真的。
火炙云有些傷感地說道：“如果程大人同意這個方案，那我稍后會派人送上金票過來，還請程大人盡心推廣這個故事……”
程江海連忙攔住她，說道：“云姑娘稍等，或許你并不知道楚文書社的規模有多大，單行本小說的發行流程是什么，如果打上岳公子新作的名號，印刷發行冊數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花費的金錢絕對不會是小數呀！”
火炙云點頭，無力說道：“我知道……”
一旁閔若谷忍不住抱怨道：“程大人。云姐姐將她的私房錢全部拿出來了，就是希望能將《白蛇傳》盡早傳遍天下！”
“這個……”程江海真的猶豫了，他現在突然不擔心成本收不收的回來，反而懷疑起火炙云的用心起來。
一個與中元世界主流價值觀有沖突的小說，還不允許修改其中的細節片段，而且要的又那么急，程江海決定想辦法緩一緩，對面不是岳恒，他仍然不放心。
火炙云真有些急了，哀求問道：“程大人。這樣還不行嗎？”
程江海沉吟道：“云姑娘，推廣小說這件事，不是單靠單行本發行這么簡單的，另外還有說書人的講述。各國文人圈的宣講等等，楚文書社有一整套宣傳流程，到處都要用錢……依老夫看，此事太過輕率，還是先等等吧！”
“老程！你要是不想做，那我就換一家書社好了！”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從門口傳出。驚的室內三人面面相覷。
“啊！”
火炙云與閔若谷驚喜交加，齊齊發出驚呼聲，她們倆聽出來，這正是岳恒的聲音！
程江海哪里會忘記自己財神爺的聲音？他一個糟老頭子，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快步跑到門后拉開。
門外不是岳恒又是誰？
“哎喲哎喲哎喲！這是誰吶！小老兒沒看錯吧？哈哈哈哈！”程江海大笑著，立刻伸出胳膊，抱住岳恒的身子，喜極欲泣。
岳恒笑了笑，用力推開：“老程，你走開，要抱也不會抱你，我去抱后面兩位佳人！”
程江海恍然大悟，剛剛讓開，一陣香風撲來，兩個倩麗的影子一左一右牽著岳恒的手，哭聲笑聲不絕于耳。
年輕真好呀！
程江海羨慕地咂咂嘴，自覺地離開這里，順便還囑咐下人不要過來打擾。
過了好久，岳恒才安撫下來兩女，拉著她們的手，將她們安置坐下，這才說道：“我也是剛剛和曹將軍回來，有什么話等一切安頓好了再說。晚上我們要去皇宮赴宴，所以云姑娘，若谷，你們倆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換一身衣服，等我回來接你們。”
火炙云不干：“我想留在這里陪你，可以嗎？”
閔若谷也撒嬌一樣道：“岳大哥，人家好久沒見你了，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說，我留下來看看你都不行嗎？”
岳恒輕輕捏了捏閔若谷的小臉，贊道：“若谷從昆山回來后，肌膚更嬌嫩，人更漂亮了哩！”
閔若谷瞬間羞成大紅臉，扭捏起來，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全是羞意，讓一旁的火炙云心中好是嫉妒，她也希望岳恒能對她做出這種親昵的動作。
岳恒笑了笑：“你們還是別跟著我了，我下午還有事。晚上是赴楚幽王的宴席，楚國最上層的貴族與大勢力都會派人參與，你們是岳府的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鎮壓全場，千萬別給我丟臉呀！”
兩女撒了一會兒嬌，最終還是被岳恒勸走了，一步三回頭，念念不舍。
程江海聞訊再次進來，一見面就拉著岳恒噓寒問暖。
岳恒笑道：“得了老程，咱倆就別客氣了，我剛回來不假，不過找你也確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