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確實是距離停車場最近的位置,希望還能夠趕上公冶凡東他們。
公冶凡東坐在車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方向盤上敲擊著,眼睛時刻的關注著酒店門口的位置。
而初卿自從坐到車上之后便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長長的睫毛垂下,掩飾住眼底的失落與悲傷。
公冶凡東從后視鏡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落寞的表情,緊緊地抿了抿唇瓣,不發一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公冶凡東依舊沒有看到沙爾汗的身影,心中不禁想到也許她還沒有找到機會脫身,便也決定不再等下去,畢竟他們是要去醫院認尸。
倘若去晚的話,這樣有些煎熬的等待當中,初卿雖然沒有抱怨一句,但是他也不能夠太過任意妄為,為了沙爾汗,耽誤了初卿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畢竟之前,他們若是第一次交易成功的話,那么現在言司遠也許就不會發生意外,初卿他們兩人就能夠團聚了。
雖然初卿自始至終都沒有埋怨過他,但是他卻更加的自責不已。
雖然現在言司遠已經不在了,他就更要加倍的努力,不能夠再讓她失望了。
雖說沙爾汗說了要跟他們一起,倘若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應該也能夠明白為什么他們沒有等她。
倘若是還不明白的話,他也不介意等他們辦完正事回來之后再跟她慢慢的解釋。
公冶凡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猛踩了一下油門,看著前面便準備開車離開。
“等一下,公冶凡東,你等……等一下。”
公冶凡東才剛剛將車子發動起來正準備離開,便聽到沙爾汗由遠及近的嬌脆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不是說好的,咱們一起的嗎?你怎么沒有等我來就準備離開了?”
沙爾汗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有些不滿的小聲嘟囔著,微微喘著氣說道,順道附送一個白眼球給公冶凡東。
“我以為你有事耽擱了,便想著等到了醫院再通知你的。”公冶凡東抿了抿唇瓣,淡淡地說道。
“我怎么可能不去?更何況光你一個大老爺們,你以為你能幫上什么忙?頂多也就是司機兼跑腿的罷了。”沙爾汗不依不撓的回了一句。
該死的,不等她也就算了,竟然還來誹謗她的不是,真的是欠收拾了。
沙爾汗不禁有些不滿的在心里嘀咕著,卻壓根就沒有考慮到她能夠在這件事情當中能夠起到什么作用。
公冶凡東的眼底閃過一抹無奈,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省得再惹得沙爾汗不快,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卻沒有想到會惹來心愛的人的‘煩感’。
都是他的錯好了,畢竟他們現在是去跟初卿一起去認領尸體,這樣小夫妻之前的斗嘴還是暫停一些好了。
雖說這樣的感覺,他覺得挺不錯的,但是,為了不讓初卿看了難受,還是先暫時的‘休戰’好了。
沙爾汗悄悄的抬眸瞥了眼身旁專心開車的男人,抿了抿唇瓣,便也不再多說什么,畢竟現在他們是去醫院辦正事,不能夠耽擱了。
沙爾汗從后視鏡里偷偷的觀察著坐在車后座的初卿,見她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便也識相的閉上了嘴,沒有再多說什么。
初卿這下才明白為什么公冶凡東一直都沒有離開,原來是在等著沙爾汗。
看到他們兩人沒事斗嘴的模樣,讓她既羨慕又傷感,一想到言司遠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她的心整個都揪了起來。
雖然警方已經告知了她讓她去認領言司遠的尸體,但是她的心中始終都不相信。
不管如何,現在她能夠做的就只有到醫院看到尸體才行,至于其他的事情,她真的沒有心情去參合。
倘若是以往的話,他們兩人這樣的狀態少不了會祝福或是調侃一下的,但是現在的她實在是提不起興致。
初卿轉過頭看向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停的消逝著,車內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三個人一路無話的往醫院的方向趕去。
在護士的帶領下,初卿三人便被帶到了放置尸體的地方。
“初卿,你若是難過不要硬抗著,我們都還在你的身邊,倘若你實在承受不住的話,就讓公冶凡東去認領好了。”
沙爾汗看著一進到醫院便有些臉色蒼白的初卿,擔憂的眸子便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初卿輕輕地搖了搖頭,咬了咬下唇,慘淡的一笑,“沒事,我可以的,我們走吧。”
沙爾汗本還想要攔住她,但是看到她如此倔強的模樣,只好深深的嘆了口氣,跟在她的身旁進到了房間里。
整個房間都靜的可怕,幸好現在是白天,不然的話,要是晚上來到這里,一定會嚇出心臟病的。
“認領‘言司遠’的家屬帶來了。”
護士將他們三人帶到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微微有些駝背的醫生面前,告知了他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哦,誰是言司遠的家屬?”男人低沉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回蕩在整個房間里。
沙爾汗驀地感覺到滿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感覺更加的冷颼颼的,但也不好多言。
“我是。”初卿向前一步,看著眼前的男人,淡淡地應道。
雖說她一直都不認為這個人是言司遠,但是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不管如何,警方認定是他,她就要將人先領回去再說。
微駝著背的醫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便轉身往里面的房間走去,“跟我來。”
三人什么話也沒有說,跟著男人的腳步往更里面的房間走去。
只是,越是到里面,總感覺溫度越低,沙爾汗皺了皺秀眉,雙手撫著手臂,環顧四周,總覺得這個地方到處透露著詭異。
“這就是言司遠了,確認無誤的話就在這個上面簽上字,就可以了。”男人將一處抽屜似的柜門拉開,打開上面的拉鏈,又隨手拿了一份文件交到了初卿的手中。
初卿緊緊的握著文件,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徑直的走到存放尸體的位置,閉了閉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氣,抬眸向里看去。
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尸體,面部都已經燒焦了,整個人的身體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所謂的布料,根本就看不出來到底是誰。
初卿緊緊的捂著嘴,便退了下來,她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尸體,更別說是這樣近距離的去觀察了,強忍著想吐的沖動走到了一旁。
“初卿,你沒事吧?”
沙爾汗本來想要上前去看的,卻被公冶凡東拉住了手腕,輕輕的對她搖了搖頭。
公冶凡東之前就見過這個所謂的‘言司遠’的尸體,但是卻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來什么了。
他不讓沙爾汗見到,是怕嚇到她,畢竟她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公主殿下,即使是面對血腥的事情,也是盡可能避免讓她見到。
而這次若不是她強烈的要求跟來,根本就不會讓她來這里。
沙爾汗明白公冶凡東的顧慮,說實話,她來到這里就有些后悔了,整個人都是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感到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也幸虧公冶凡東拉住了她,看到初卿的那副略顯蒼白的臉色,不用看,她也能夠想象的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只是,看到初卿那般難受的模樣,沙爾汗的心中更加的擔憂,趕緊上前撫了撫她的后背,希望這樣做能夠讓她感覺好一點。
“已經確認完了嗎?確認完了就在這上面簽字,我還要將尸體推去火化。”醫生略顯不耐煩的聲音便傳到了三人的耳中。
沙爾汗本想要斥責他,但是想了想便又忍了下來,畢竟這是初卿的事情,她若是插手的話,總覺得并不是很好。
初卿干嘔了一會,并沒有實質性的吐出什么來,待她感覺好受一些的時候,抬眸看向他,“醫生,能不能將尸檢報告給我看一下?”
公冶凡東和沙爾汗聞言,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并沒有多說話,他們知道初卿話中的用意,也許她還是不能夠相信這就是言司遠。
醫生皺了皺眉頭,感到有些為難,“尸檢報告?這個恐怕不行。”
“醫生,拜托你了,我只是看一眼就行,不會耽誤你太長的時間的。”初卿懇求道。
“并不是我不想給你看,這個涉及到案件的隱秘性,是不能夠隨便給別人看的,而且既然讓你來認尸了,那就說明這件事就已經結案了,你還有什么好看的。”
醫生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難道他們是來冒領尸體的?只是,怎么看著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醫生,我是言司遠的妻子,并不是其他人,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尸檢的報告的內容。而你也說了不能給不相關的人看,我并不是。”
初卿站起身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醫生,肯定的說道。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這位女士,我已經說了,這屬于案件的隱私,與你是不是家屬沒有任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