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游牧之給我介紹的是北方秦氏,他告訴我南方也有一位姓秦的人物,他比起自己的爹絲毫不差……原來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被人盯著并不是個好玩兒的事情,特別是這個年輕人如嬰兒深邃而純凈的眼神,竟讓見慣了大場面,習慣了大人物的奇女子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這在多年的職場上可從來沒有的事情。
秦二世縱橫江湖數十年,偉岸身姿傲絕天下,誰人不識君!秦三代身為他的子嗣,雖是初出江湖,一張娃娃臉人畜無害,但那雙獨特的眼,絕非尋常人所有,沈墨君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一雙絕美的眸子中散發著晶瑩的亮光。
“我以為游牧之所景仰的女人是長了三頭六臂又是如二郎神君有一雙看盡人間韶華的天眼……卻也是個平庸女子”。秦三代不動聲色的予以回擊。一個如勾魂攝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人心的妖精,一位單細胞,近乎與偏執的微生物,初次的試探交鋒是以平分秋色。
武則天之所以能夠稱帝,似乎來源于她的手腕,可不可或缺的是她傾城傾國的柳姿,否則又如何能在后宮佳麗三千人于一身的兩代帝王中如魚得水?女人的美貌從來都是她們最好的武器,進可攻城略地,退可明哲保身。男人以征服天下為豪,女人以征服男人贏得天下。
由古至今,貂蟬、褒姒、西施、大小喬、到如今報紙上報道的某處級、副廳級年輕干部,在洪流中以容為器,肆意于整個天下。
武則天是為將手腕與美貌結合的最完美奇女子,沈墨君不讀唐詩與宋詞,在國外留學時,卻對過往的千年歷史了然于心。她曾幻想著,心中的至尊寶腳踏七彩祥云出現在紫霞仙子的身邊,哪有少男少女不思情、不懷春,在日漸橫流的物欲中,在各色各樣的男人,看她的目光,不擇手段的使用權勢,沈墨君欲攀登那高處不勝寒的巔峰,將那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通通踩于腳下。
“有人叫過我狐貍精,有人稱我為她的在世女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究竟是妖還是神……原來我也不過是個凡人,而且是個小女子”。沈墨君被人稱之為平庸的女子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掩嘴咯咯而笑,在眼神的最深處倏地閃過了幾分暗淡,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世間虛偽的人太多了,讓她沈墨君一度曾懷疑是否妲己在世,只為來魅惑眾生。
“你不是想去北方秦氏嗎?或許我可以幫點小忙”。與其讓她在這禍害自己的員工,不如讓她去禍害秦二世,以家中老爺子的智慧,以暴君幾十年的江湖經歷,就算沈墨君真是妲己在世,也逃不過姜子牙的封神榜。
游牧之一個英雄式的人物,卻是徹徹底底的倒在了沈墨君的腳下,秦三代惋惜加悲痛,有些事情他又無能為力,曙光近乎有一大半的功勞在于游牧之的付出,從情感上說,他們是共患難的兄弟;從理智上看,曙光集團還等著他繼續開拓。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碰上了一個沒家室的女人,這本沒什么,但當燃起了星星之火……秦三代不想看到一個英雄人物最后以悲劇收場。
“我突然又不想去北方了,聽說那邊的氣溫還沒有回升,我這個人有點怕冷,南方多好,風和日麗,晴空萬里。董事長,請問小女子可以上班了嗎”?沈墨君早過了那種小女人的兒女情長,生活相當于一場游戲,我為棋子,天地為局,勢要勝天半子。
秦三代怎么也不會想到因為他偏執的個性,讓沈墨君向來驕傲的心生出了貓捉耗子的心思,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使這個下馬威,當一個女人有了好勝之心,說什么都遲了。
他是有資格決定沈墨君的去留,如果有一個臺階,他一定毫不猶豫的將人請離,可無緣無故的放縱,斷送的將是游牧之的心。將之視為兄長的秦三代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秦董事長,您不會拒絕一個走投無路的小女子投誠吧!我可聽游總說過,你是位大善之人”。沈墨君步步緊逼,不是非要留在曙光的理由,而是她想要的東西,既然要了,沒人可以拒絕。
“按正規手續辦理,然后到我這里報道……對了,以后別有事沒事的去麻煩游總,集團剛成立不久,他的事情很多,而且,他一直是個顧家的男人,沒有多余的精力應付不必要的麻煩”。這是個提醒,也是個警告,游牧之是有家室的男人,過多的摻和,等于玩火。
“秦董這是吃醋呢,還是警告。您放心,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不會對別的男人朝三暮四”。小女子伶牙俐齒,如四兩撥千斤,輕飄飄的卸了秦三代施展的萬鈞之力。話音落下,心花怒放而笑,扭身離去。
真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妖精,秦三代揉了揉太陽穴,默然不語。沈墨君的到來,他預感到剛平靜的曙光,恐怕又將是漩渦迭起,在風尖浪口上跳舞。
如他所預料的,僅僅三天,曙光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是有關于沈墨君的傳言,女人的竊竊私語大多來源于妒忌,男人的議論,誰不想和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來一場風花雪月的邂逅。
有些人一早就注定了要站在舞臺中央,等待著眾人的搖旗吶喊。沈墨君這位職務不高的秘書,一笑一蹙眉,在曙光中獨樹一幟,人氣排行榜極具躥升,比起低調的秦三代似乎更多了幾分威望。自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何勝凡己。
秦三代埋頭靜思,一瞬間又聞到了那股清香,好似置身荷葉田田的池塘,涼風吹送過來的荷香,清新、不膩不濃,卻又能久久回味。不用抬頭已知來人,也只有這位不太稱職的秘書,從來不喜歡敲門。
“你找我”?沈墨君上了崗位,穿著方面傾向于職業化,高挑身材在職業裝下身材傲絕古今,如果生在亂世,他可于蔡文姬、李清照等齊名。
“準備一下,和我去趟上?!?。因為沈墨君的插足,秦三代將預留的行程放緩了節奏,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一塊璞玉尚且被有心人惦記,又何況進過了修飾的精雕,玉璧無罪,懷壁其罪,和氏理智的將價值連城的和氏璧送給了楚王,秦唐先小人的將這燙手山芋轉手,適合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才是物盡其用,他自認為道行淺薄,長三角的張爺是個人物。
里面多少有他的私心在,游牧之其一,有這傾國傾城的妖姬在,老游的大部分心思掛念,張爺要人,順理成章;其二,是張鵬飛其人,秦三代和他的交集不多,盡管張爺當年跟著秦二世叱咤風云時,經常登門,時不時的對年幼的秦唐關懷,買的小玩意兒價值不菲,年紀尚幼的秦三代或許是一種本能上的排斥,那陰鷙的雙眼至今難忘,所以,他總是想方設法的躲避,凡是張爺來訪,他要么躲在小書房避之不及,即使避之不及,也會如小鹿亂撞,招呼都不打一聲,匆匆逃竄。
慢慢長大,張鵬飛南下,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每逢過年過節這位在南方日趨占據著越來越重要位置的梟雄人物也會登門,只不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秦三代倒沒有了以前的倉皇,但也頂多點點頭笑笑。老爺子曾和秦二世的一次酒后交談,讓添茶倒酒的秦唐聽得清楚,老爺子那時應該是有了計較,讓這位頂著唐字輩的第三代接手老秦氏,并沒有太多避諱的東西。
秦氏經過幾十年艱苦創立、發展,在北方乃至全國都可稱得上鼎鼎有名,可家族企業面臨最大的一個問題在于它的管理混亂,共創業雖然清貧,那時沒有太多心思,正如古人所言:飽暖思淫~欲,很多人開始蠢蠢欲動,老爺子迷信,像他這種年紀的人多少有點那方面的心思,要不然當初秦唐就不是秦唐了,他一眼點出張鵬飛這個人,印堂突出能看到后腦,是天生反骨的標志,當初急于開拓南方市場的暴君顯然沒放在心上,認為自己在馭人、看人方面頗有建樹,然而時間是最好的證明,張鵬飛成了爺字輩雖然如之前的謙遜,但里面有多少敷衍的成分恐怕只有秦二世清楚,那位北方的巨梟也豁達,憑本事賺來的機遇是能力的一種體現,他從沒想過收回。如古代的君王,當有人功高蓋主,要么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要么收回兵符將人秘密處決,其中或許面臨著擁兵自眾的情景,以暴君的心性,他應該不能容忍別人的背叛,可他卻云淡風輕。
張鵬飛就算成了爺,心里多少對暴君存在畏懼心里,明面上的謙恭禮數,或許是大家相安無事的原因,就像這次,暴君開口,張爺不惜得罪了珠三角赫赫有名的群星集團,即便知道是個漩渦,張鵬飛依然一腳踏了下去,沒有半分猶豫。
在沒十足的把握前,在他的認知中,就算得罪了全世界,但絕不能引來暴君一怒,那樣的后果他張鵬飛不一定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