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0.剛殺青,就成就了最經(jīng)典的一幕!!
“哥,你看剛才的那條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問題?”
剛才,李子成和圍棋老師的戲份拍完,蘇晨還需要補(bǔ)一個手上流血的特寫鏡頭。
化妝師幫著他把血漿包里的血漿擠在手心里。
蘇晨則垂著手。
因?yàn)檫@條是不用收音的,所以他也能夠跟孫宏雷正常聊天。
“挺好的。”
孫宏雷笑著看蘇晨,可是心里卻隱隱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來。
不然他還真怕自己在這部戲里的戲份被蘇晨碾壓了。
“接下來就把圍棋老師的戲份集中在這里拍了吧,能拍多少算多少。”
“勃哥呢?”
“還有他在這邊的戲份,延邊老棒子抓圍棋老師的戲,也在這個場景。”
肖央再一次盯著監(jiān)控器看了一遍剛才的視頻沒有任何問題,出了場記本問道。
“他正在換衣服呢,應(yīng)該馬上就好。”
旁邊的場記提醒道。
“好。”
肖央從導(dǎo)演椅子前走到了蘇晨身邊:“晨哥,接下來,我們估計(jì)要拍到五六點(diǎn),這邊天才會黑。”
“我看這天氣應(yīng)該是會下雨。”
“如果今晚下雨的話,咱們就拍你和宏雷哥在倉庫的重頭戲,如果不下雨,明后天調(diào)來灑水車之后,咱們在拍。”
蘇晨點(diǎn)頭。
那條特寫也已經(jīng)拍完了。
他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天空陰沉沉的。
推開窗戶之后,迎面一股海風(fēng)吹來,濕咸的味道鋪面而來。
“那你們在這邊拍,我和宏雷哥提前去倉庫那邊說說走位,計(jì)劃一下。”
“好,放心就好!”
肖央點(diǎn)點(diǎn)頭,在這邊的戲份比較簡單,如果今天真的要下雨,那么肯定還是晚上丁青和李子成在倉庫的戲重要一點(diǎn)。
……
下午七點(diǎn)。
天黑的比較早,香江漁港外面早就已經(jīng)一片漆黑,雨下的很大。
海面上偶爾有一點(diǎn),或者兩點(diǎn)燈光,碼頭的水泥地濕漉漉的,地上的積水反襯著倉庫頭頂?shù)恼彰鳠簟?
孫宏雷和蘇晨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整整一個下午,兩個人都在倉庫里面討論走位,還有議論對方應(yīng)該何如去給于彼此情緒的刺激。
兩個人早就已經(jīng)把“丁青”和“李子成”這兩個角色的內(nèi)心掙扎體會了一整個下午。
雖然身體不累,可是心神很疲憊。
孫宏雷穿著黑色的襯衣,西裝緊緊的箍在身上,他帶著一條暗紅色的領(lǐng)帶。
眉頭緊皺,整個人保持在一種焦慮的狀態(tài)之中。
因?yàn)閯〗M開拍前的這段時間,大家還都需要找狀態(tài),所以才會把蘇晨和孫宏雷的這一場全片最經(jīng)典的對手戲放在這個時間拍攝。
蘇晨同樣坐在一把戶外傘下面,看著遠(yuǎn)處黑色的海岸線。
雨聲淅瀝淅瀝。
兩個人的心情卻各自不同。
遠(yuǎn)處一陣車輛的鳴笛聲,蘇晨眉頭一挑:“肖央他們來了。”
“哥,咱們就準(zhǔn)備吧。”
孫宏雷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們那點(diǎn)啤酒過來,我還想要再喝一點(diǎn)。”
“伱可別喝多了。”
“放心,我是東北的,酒量還不至于這么差。”
果然。
隨著一輛一輛的車停在倉庫前面,肖央他們也算是按時趕到了現(xiàn)場。
“快快快!”
“所有道具!場工!!全部過去置景,鏟車呢?之前不是定好的么?還有水桶?”
劉漢生下車之后,安排著工作人員們開始趕場子。
“楊蜜老師,麻煩你需要去化妝了,你這一場戲是傷裝,到時候身上也要有傷痕,到時候可能不能穿外衣,不過我已經(jīng)提前安排化妝組那邊清場了。”
楊蜜點(diǎn)點(diǎn)頭:“辛苦了,副導(dǎo)演。”
她在圍棋社的戲份還沒有拍完,但是這場戲還有她的鏡頭,所以以這場戲?yàn)橹鳌?
“師哥!”
“拍的怎么樣?”
和蘇晨擦身而過的時候,楊蜜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我覺得還挺有進(jìn)步的。”
楊冪笑道:“我之前還覺得繃著一個表情挺難的,但是和你對戲的那場,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沉寂在角色里的時候,其實(shí)壓根注意不到該用什么表情演戲的。”
“我都白緊張了。”
蘇晨笑道:“那這場戲要辛苦了,今晚可能要委屈我們的花旦在油桶里面呆著了。”
楊蜜連忙搖頭:“我會偷偷的看你和宏雷哥對戲的。”
“你要光著身子看我和宏雷哥演戲?”
蘇晨驚訝道:“你不怕你光著身子的時候,就變成我們看你了么?”
楊蜜俏臉一紅。
“又不是真的不穿……”
……
大概一個小時之后,所有的演員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這是一場打戲,肖央算了一下,如果要按照蘇晨給他的分鏡頭來算,大概需要兩百多個鏡頭。
但是實(shí)際上,拍攝出來的鏡頭至少也要在六百個左右。
因?yàn)椴豢杀苊鈺膹U一些素材。
當(dāng)然,并不是開機(jī)六百次,這里面還有一大部分鏡頭是一條到低的。
有可能中間分剪成三十條,四十條的樣子。
運(yùn)氣好,估計(jì)今晚熬個大夜,應(yīng)該能拍個七七八八,運(yùn)氣不好,那這場戲可能要拍兩三天。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就是看演員們的發(fā)揮了。
為啥姜文拍電影那么貴,因?yàn)槿思乙粓觥傍欓T宴”拍了將近兩個禮拜。
為啥蘇晨這邊出片子出電影預(yù)算能比較少。
因?yàn)樗€沒有講究到姜文那種程度。
……
“導(dǎo)演,燈光這邊都準(zhǔn)備好了。”
“演員組也都準(zhǔn)備好了。”
一道道聲音從對講機(jī)里面?zhèn)鱽恚ぱ攵紱]回復(fù),演員們都望著門口戶外傘下面一直坐著的孫宏雷。
他演的丁青是這一場戲的靈魂。
要等孫宏雷說好了,那才算是可以開拍。
蘇晨坐在肖央身邊的椅子上,他也幾乎半個小時沒有說話了。
孫宏雷沒有準(zhǔn)備好,那么蘇晨就必須要保持在這樣一種忐忑的氛圍之中。
這場戲是丁青和姜科長見過了面。
同時從內(nèi)地黑客的手中拿到了警方所有臥底的資料,包括李子成,還有李子成身邊小弟石武,還抓住,并且折磨了李子成的圍棋老師。
然后通知李子成到倉庫的戲份。
在這一場戲里面,丁青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拆穿兄弟李子成。
而李子成全程被壓抑,恐懼,和緊張的情緒覆蓋。
妥妥是整部電影里面,最巔峰的演技對決。
黃勃臉上的傷裝都已經(jīng)花好了,他穿著站在倉庫的椅子旁邊,身邊站著考研二人組。
他面前就是倉庫大門。
門外是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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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宏雷獨(dú)自一個背影放下了手里的啤酒,他抹了一把嘴,從椅子上站起來,整個人的情緒已經(jīng)調(diào)整到了最為飽滿的程度。
他走到了黃勃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手上帶著假表。
“導(dǎo)演,我準(zhǔn)備好了。”
蘇晨也從肖央身邊站了起來,他西裝西褲,穿衣顯瘦,身材很挺拔。
而此刻的楊蜜則是畫好了傷裝,披著外衣,坐在肖央身邊,外衣里面只穿了內(nèi)衣,那是她一會在汽油桶里面的這場戲的造型。
“來!準(zhǔn)備!”
“開拍!”
……
肖央知道演員們的狀態(tài)不好找,很難得。
所以立刻喊出開機(jī)!
大雨之下,蘇晨在身邊小弟的雨傘之中走進(jìn)了倉庫。
他的肩頭還有雨滴打濕的痕跡,蘇晨旁邊的是個香江的新人演員,臉方方正正的,在這部電影里面演小弟石武。
也是警方的臥底之一。
只能說,這小子藏的比李子成還要好。
蘇晨大步從外面走近來。
他內(nèi)心之中極為忐忑,因?yàn)閭}庫這個地方,平時可是不會來的。
這是只有毀尸滅跡的時候才會來的地方。
此刻的金門集團(tuán)暗流涌動,李仲久被警方拘留,而丁青則是敵暗他明,姜科長在中間挑事,準(zhǔn)備隔岸觀火。
這個時候,丁青給他打電話,究竟是要?dú)дl的尸,滅誰的跡。
這一路上,蘇晨都在安慰自己,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
他強(qiáng)裝出笑容:“來這里干嘛!”
孫宏雷原本緊繃的表情,在聽到蘇晨的身影之后,他轉(zhuǎn)頭,強(qiáng)行擠出了平時面對李子成時候的笑容。
“來了啊,晚了點(diǎn)啊。”
孫宏雷強(qiáng)笑著,坐在椅子上。
并沒有像平時一樣起身迎接蘇晨,也沒有那么親密。
他擺出了架勢。
讓迎面走來的蘇晨心中更是慌亂和忐忑。
看到這個架勢,蘇晨眼神四下瞅了瞅,在丁青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因?yàn)橄轮辏謩偤檬窍掳鄷r間。”
他腳步站定。
孫宏雷雙腿岔開,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笑著。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處,重新調(diào)整了坐姿,目光掃向蘇晨身邊的石武。
“他媽的。”
“石武,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換個導(dǎo)航,換個導(dǎo)航。”
“那樣才會他媽的又準(zhǔn)備,又便利。”
孫宏雷嘴里罵著臟話,臉上卻是笑著的,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
楊蜜坐在肖央旁邊看著監(jiān)視器,心里默默的體會著。
“這就是張力么。”
“蘇晨和孫宏雷這種演員,即使在不說臺詞的時候,也可以留住觀眾,他們的身上就自帶著氣場?”
“還是說,這是角色給他們的加成?”
……
拍攝現(xiàn)場。
蘇晨抿了一下嘴,他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道丁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怕。
怕的不僅僅是死,而是怕的是丁青知道了真相,究竟會怎么面對自己,看待這個一起從尸山血海里面爬出來的“兄弟”!
蘇晨強(qiáng)行保持自己的目光不去閃躲。
這場戲,是丁青來主導(dǎo)的。
丁青的是主動方,而蘇晨則是被動方。
兩邊都需要利用情緒去演繹,孫宏雷的戲份因?yàn)橛星榫w宣泄點(diǎn),所以很容易出彩。
而蘇晨這種被動接受的,壓抑著的角色定位,難度比孫宏雷的要更大一點(diǎn)。
孫宏雷看著蘇晨,向后一招手。
“讓他出來吧。”
緊接著,一道遠(yuǎn)光燈亮起。
倉庫的盡頭,一輛鏟車亮起大燈,讓蘇晨雙眼失焦。
一瞬間,蘇晨有點(diǎn)慌亂。
而孫宏雷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蘇晨的臉,他現(xiàn)在的情緒是心疼,又生氣,又想要知道蘇晨的真實(shí)態(tài)度。
他多想剝開兄弟的胸膛,把里面的心挖出來看看,李子成究竟在想什么。
鏡頭給到孫宏雷的正面表情。
肖央皺起眉頭,瞇著眼睛,探著脖子,頭都快要鉆進(jìn)監(jiān)控器里面了。
他也想要從孫宏雷的表情上面看出一點(diǎn)什么。
孫宏雷看到了蘇晨臉上一瞬間的驚慌。
他目光從蘇晨臉上收回,之前臉上的假笑也沒有辦法維持了。
反而有一些難過。
良久,他重新抬頭看向蘇晨,再次露出笑容的招手:“兄弟,過來。”
蘇晨呼吸粗重,他的額頭已經(jīng)沁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你想看看后面桶里裝的是什么么?”
孫宏雷笑著問道。
蘇晨沒說話。
他知道這不是問句,這是丁青在讓他去看。
蘇晨深呼吸一口氣,他還是不能確定桶子里究竟是什么!
孫宏雷扭過頭,仔細(xì)的看著蘇晨的一舉一動。
因?yàn)樗呀?jīng)知道了李子成就是臥底,所以,此刻天人交戰(zhàn)是在他的一舉一動之中體現(xiàn)的。
“卡!”
肖央拿起話筒。
同時扭頭對著楊蜜說道:“準(zhǔn)備上場。”
“所有人回避一下!”
楊蜜披著衣服快速的來到了蘇晨身邊,在助理的幫助下,跳進(jìn)了汽油桶之中,隨后從里面抽出了外衣。
她的手被助理綁住,隨后蓋上了蓋子。
楊蜜感受著汽油桶帶給自己皮膚的冰冷刺激感,同樣,她也有些緊張。
畢竟現(xiàn)在的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內(nèi)衣,其他的地方,什么都沒有穿,胳膊和腿上都是血漿。
剛才化妝師化妝的時候,還在和楊蜜說。
她這個造型,如果化妝師是男人,都會忍不住想要上來蹂躪一番。
可化妝師是不是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蘇晨一定是男人啊!
楊蜜鉆進(jìn)桶中,嘴上被貼了黑色的封條。
她安安靜靜的呆在桶子里。
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宦曅ぱ氲摹伴_機(jī)!”
下一刻,原本桶里面一片黑暗,可是黑暗只持續(xù)了短短的幾秒鐘,就被蘇晨一把掀開。
“鐺鐺!鐺!”
孫宏雷喊著送禮時候驚喜的調(diào)調(diào),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蘇晨被嚇了一跳,他向后退了兩步,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桶子里面的圍棋老師。
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沒有任何可能會被丁青發(fā)現(xiàn)。
圍棋老師的身份做的那么保密,她怎么會暴露,如果丁青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么?
蘇晨汗流浹背,當(dāng)他真的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沉淀了情緒之后,現(xiàn)在蘇晨的信念感,只有一個,他就是李子成。
他心跳加速,一層汗,一層的汗的往外冒。
孫宏雷得意的向著蘇晨走來。
“你的圍棋老師……”
“嚇到了吧?”
“臉蛋不錯,身材也不錯……那胸脯好的……”
孫宏雷明明笑著,卻給了蘇晨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連旁邊工作人員們的手心里面,也是直冒汗。
“兄弟。”
“那丫頭……”
孫宏雷豎起手指,指著桶子:“是條子。”
他晃著頭,邊走邊說:“警察……”
“是警察。”
說完之后,孫宏雷剛好走到了蘇晨面前,他打量著蘇晨:“這些,你知道么?”
蘇晨口干舌燥,他左右看了一下,深呼吸著搖頭:“不……不知道。”
孫宏雷默默的點(diǎn)頭,點(diǎn)頭的幅度越來越大。
他看向了汽油桶:“這可真是個狠毒的丫頭,怎么折磨都不說啊。”
孫宏雷雙手扶著汽油桶的邊緣,感慨道:“比一般的爺們強(qiáng)啊,這有骨氣的女人。”
說著,他向著汽油桶里吐了一口唾沫!
“即使她不說和誰是一伙的。”
“但是我也知道她的同伙是誰。”
孫宏雷轉(zhuǎn)身從助手那里接過了一個裝著警察臥底檔案的信封,舔著嘴皮:“只是為了再確定一下而已。”
他伸手將信封遞給蘇晨。
瞪著眼睛說道:“這是在內(nèi)地花了好多錢拿到的情報(bào)。”
蘇晨接過了信封。
他的額頭,脖子,鬢角,嘴唇上方全部都是汗水,他呼吸急促。
低頭看向檔案。
打開第一頁,就是圍棋老師和姜科長穿著警服的老照片。
孫宏雷眼皮跳動:“嚇到了吧,兄弟。”
“其實(shí)我也嚇到了。”
“不只是條子,在我們的成員里面,居然也有警察。”
蘇晨看著孫宏雷點(diǎn)點(diǎn)頭。
他舔了舔嘴皮,知道這一刻遲早要來,可是不知道是今天。
蘇晨現(xiàn)在甚至在想一會會怎么死。
被吊起來打死?
還是被裝在汽油桶里面丟到海里?
“看看啊,兄弟!”
孫宏雷的話音傳來,蘇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努力睜著眼睛,翻開了檔案袋,可是想要在丁青面前翻看這些檔案,還是需要勇氣的。
孫宏雷笑著搖頭感慨。
“據(jù)說那丫頭上警校的時候,姜科長是教官,他們是師徒關(guān)系。”
他一邊和蘇晨說話,一邊從墻邊拎起了一把鐵锨,反手摟過了站在后面一點(diǎn)的石武。
“估計(jì)也上了很多次床。”
“看后面。”
“還有一個臥底。”
摟著石武,走到了蘇晨面前,孫宏雷脫掉了外套。
看著蘇晨罵道:“這個王八東西,嘖嘖嘖。”
“真的讓我意外啊。”
“嗯?”
蘇晨咬著牙。
他以為自己暴露了。
孫宏雷心疼的看著李子成,他是真的再罵李子成。
你真的讓我意外啊!
我們兄弟六年,你居然是臥底。
可是,孫宏雷不忍心拆穿他。
蘇晨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他情緒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鐵鍬從水泥地上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孫宏雷臉上的表情猙獰。
他一把抄起鐵锨,狠狠的砸在了石武的“頭”上!
一鐵锨!
再一鐵锨!
每一鐵锨,都用盡全力!
蘇晨聽著鐵锨聲,他雙手顫抖,一個檔案翻頁,連續(xù)翻了三次都沒有翻過去。
鐵锨依然在砸。
蘇晨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頁。
他震驚的發(fā)現(xiàn),原來石武也是警方的臥底!
這讓蘇晨都覺得匪夷所思。
孫宏雷一身是血,他抬頭盯著蘇晨厲聲的,咬牙切齒的罵道:“兄弟!!”
“嚇傻了么!?”
他丟下鐵锨,沖到延邊棒子身邊,一把抽出了刀。
重新回到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石武面前,拽著他的領(lǐng)帶,將刀放在石武的脖子上。
孫宏雷因?yàn)閼嵟澏丁?
他死死的盯著蘇晨,話里有話:“這些王八蛋他媽的一直都在耍你!”
手中的刀用力!
血濺了出來!
丁青把兄弟背叛自己的氣,撒在了石武身上,可以依然選擇保護(hù)李子成。
兄弟啊!
不要再傻了!
姜科長他們在玩你,你特么的還看不明白么!
你還要被他們當(dāng)狗遛到什么程度!
孫宏雷咬著牙,恨的牙癢。
“他媽的!真他媽的難割啊!!”
雖然拍攝現(xiàn)場沒有后期的電影配樂,可是氣氛一點(diǎn)都不比剪輯出來輕松。
因?yàn)楝F(xiàn)場粗重的呼吸聲,比后期更加的緊張。
孫宏雷一臉是血的走到了蘇晨面前。
兩個人彼此的呼吸都可以被對方感知到。
“這……”
“這算是給姜科長那個狗東西的回應(yīng)了吧,嗯?”
孫宏雷盯著蘇晨。
兄弟,你也該給姜科長一個回應(yīng)了吧。
監(jiān)視你的人,我?guī)湍闾幚砹耍愕拿孛埽瑳]人知道了。
孫宏雷回頭看向延邊棒子:“你們……把這女人收拾了吧……”
說著,他伸手摸著蘇晨的臉:“回去吧。”
這是孫宏雷全劇唯一一次準(zhǔn)備摸蘇晨的臉,他想好了,以后的每一天的拍攝,他都不會用手摸蘇晨的臉。
來體現(xiàn)這個時候,丁青真的心疼李子成。
回去的時候,蘇晨忽然轉(zhuǎn)身,猛然抽出了延邊棒子的槍,大步走到了圍棋老師面前。
他眼神里面只有一種情緒,就是挺住。
槍口對著桶子里面的女人,蘇晨咬著牙,眼眶里面含著眼淚。
前面所有的戲,都是丁青在做選擇,只有這一刻,選擇的權(quán)利交給了李子成自己。
他開槍。
現(xiàn)場沒有真槍,可是演員一般用自己用手模擬出槍械的后坐力。
可是蘇晨并沒有。
每一次扣動扳機(jī),他的身體就晃動一下,連續(xù)四聲槍響后,他幾乎因?yàn)楹笞Χ鵁o法站立。
肖央看的頭皮發(fā)麻。
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演員,利用模擬槍支后坐力晃動身體來演戲。
這四下槍聲之后腳步的虛浮,對比蘇晨此刻的麻木和堅(jiān)持,簡直就是封神的一幕畫面。
如果說之前孫宏雷的演技全程掩蓋住了蘇晨。
那么蘇晨在這場戲的最后一刻,通過這四下開槍的動作,用把劣勢直接打平,甚至是反超。
監(jiān)控器之中。
鏡頭一轉(zhuǎn),孫宏雷走到了倉庫門口,借著天上的雨水從倉庫邊緣流下的水柱洗了一把臉。
他回頭看了一眼。
轉(zhuǎn)身走入雨中。
……
整個監(jiān)控器之中的色調(diào),明暗搭配,還有情緒重新回復(fù)了平靜。
仿佛剛才那段巔峰的戲碼,從來都沒有上演過。
這場戲結(jié)束。
整個劇組雅雀無聲。
現(xiàn)場的劇組大部分都是從香江本地找來的工作人員。
他們平時見過太多的明星,也拍過了太多的戲。
有些歲數(shù)稍大一點(diǎn)的,還經(jīng)歷過香江電影的黃金年代,可是,面對這一場戲,他們此刻都十分安靜。
被震住了。
雖然嘴上沒有說,可是內(nèi)心里面都在思考同一件事。
我剛才看到了什么?
一段足以被剪輯成各樣版本在網(wǎng)上瘋狂傳播的演技片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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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戲整整拍到了晚上凌晨四點(diǎn)。
才把每一個機(jī)位和角度補(bǔ)拍完畢。
接下來的拍攝隨著演員們逐漸找到了人物狀態(tài),拍攝的速度比想象之中還要稍快一點(diǎn)。
當(dāng)然,在香江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
拍攝的速度越快,那么整個電影花費(fèi)的成本就越低。
一轉(zhuǎn)眼,一個月之后,終于輪到了電影另外幾個重頭戲上面。
其他所有演員的戲份都?xì)⑶嗔恕?
“還有幾場戲沒拍?”
深夜,肖央在酒店里面翻看著劇本,整個劇本上密密麻麻的記載著肖央的想法。
“最后李子成成為大哥坐在辦公室高層的入場戲份。”
“還有丁青被人追殺,在電梯里面的戲份!”
“最后丁青和李子成在醫(yī)院里面的戲份。”
劉漢生合起了本子:“然后孫宏雷殺青,蘇晨也殺青,電影也殺青,就收工了!”
肖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回憶起這一個月拍攝下來的所有電影素材,雖然還沒有開始粗剪,可是僅僅憑借著這些素材,簡直讓肖央大開眼界。
“這下,這部電影算是老子的巔峰之作了吧。”
“不用懷疑,也是孫宏雷的巔峰制作了。”
劉漢生搖頭感慨,以前天天在懷柔跟組,可是這一次來香江,真正跟了一次有蘇晨的劇組,他才知道自己和老班長之前的差距,究竟拉開的多大。
“堅(jiān)持一把,搞定,成名!”
肖央這段時間和劉漢生的關(guān)系也不錯。
兩個人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可以說,劉漢生現(xiàn)在幾乎鎖定成為了肖央的劇組人馬。
……
在地下停車場。
所有群演全部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小伙子,每一個人的身材都是修長。
他們集體穿著黑色西裝,皮鞋。
高端的黑道,就要有高端黑道的打扮。
現(xiàn)場足足七八十號人,手里捏著各種鐵管,道具刀。
孫宏雷站在地下室的一處燈光前補(bǔ)妝,蘇晨一身T恤,顯得很輕松,因?yàn)榻裉煲矝]有他的戲。
“哥!”
“你今天要小帥一下,這場戲拍好了,牛逼!”
“牛逼個雞兒,我又不會打戲……”
孫宏雷搖頭:“讓你給我找個武術(shù)指導(dǎo),結(jié)果你也不找……”
“傳出去讓人笑話,咱們在香江拍戲,劇組沒有武術(shù)指導(dǎo)……”
孫宏雷很慌張。
他不是沒有演過打群架,但是那是在《征服》里面,提著道具刀亂砍就完事了。
現(xiàn)在則是院線電影《新世界》,打群架也是有要求的,要打的漂亮。
“哥,你信我。”
“我!”
蘇晨指著自己的鼻子:“香江第一武指。”
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放小了一點(diǎn)。
孫宏雷笑道:“拉倒吧,你聲音小一下干嘛,咋了,你還知道要臉啊?”
“真的,信我。”
“你不行的地方,我給你當(dāng)替身。”
這場戲是丁青被李仲久的小弟們圍攻,最終被逼到電梯里面,一個捅十個,一戰(zhàn)封神的戲碼。
“從今往后,你就是電梯戰(zhàn)神!”
蘇晨笑道。
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蘇晨都在幫著孫宏雷完成這一經(jīng)典的場面。
香江的武指不是不好,而是他們太過于武術(shù)指導(dǎo)了。
總是有招式,有個你來我往,有個敵進(jìn)我退,敵守我攻,但是黑道打架,講究的是干凈利落。
這種極簡的武打場面,蘇晨還是可以自己頂上的。
一場大場打戲結(jié)束。
整個電梯里面,全部都是躺著的小弟,光是用掉的血漿,就花了劇組兩千多塊錢。
臉上畫著傷妝的孫宏雷盯著鏡頭看回放。
“臥槽,臥槽,可以啊!”
“哥,你怎么也是一線,請注意你的言辭。”
“這就可以了?你等剪輯出來之后看成片好吧。”
“我讓你一戰(zhàn)成神!”
“以后除了美隊(duì),在電梯里,你就是無敵的存在了。”
蘇晨笑著回頭對肖央道:“我覺得這一場戲沒問題,肖導(dǎo),可以過么?”
肖央點(diǎn)頭,露出諂媚的笑容,小聲說道:“誰不知道我是傀儡,晨哥,你覺得能過就好!”
……
《新世界》拍攝的最后一天。
蘇晨穿著一身西裝,站在了會議室的正中央。
這一個月多的時間里面,他就是李子成,李子成也是蘇晨。
今天拍攝結(jié)束之后,電影就全部殺青了。
這是關(guān)于《新世界》這部電影的最后一場戲,也是李子成聽了丁青的話,黑化之后,最終坐上了金門集團(tuán)寶座的戲份。
孫宏雷的戲份已經(jīng)全部殺青了。
劇里的丁青,也已經(jīng)死了。
蘇晨站在會議室外面的走廊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皮鞋鞋尖。
李仲久被處理了。
姜科長被處理了,姜科長安排在金門集團(tuán)的代言人,也被處理了。
老會長死后的腥風(fēng)血雨翻滾至今。
被李子成同樣用腥風(fēng)血雨的手段所結(jié)束。
以殺,止殺。
舊時代的老臣?xì)堻h們都留在了舊時代,新世界的船上,已經(jīng)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肖央舉起喇叭:“最后一場戲!”
“全場安靜,準(zhǔn)備開機(jī)!”
啪!
打板落下。
蘇晨整理了一下西裝,他抬起頭,臉上的表情狠厲。
身邊一排一排的小弟跑過,沖進(jìn)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里面各位角色們的議論聲和驚嚇聲傳來。
李子成不屑的笑了笑。
他向前邁出了腳步。
在巨大落地窗包圍著的長方形會議室之中,李子成一步踏入,目中無人的走想了主坐,坐在椅子上之后,他從口袋里面甩出了煙和打火機(jī),扔在了桌面上。
“李子成申請成為了新會長的后補(bǔ)任選,哪位有意見么?”
李子成目光掃過這些會議桌上坐著的見風(fēng)使舵的元老們,眼神之中流出不屑。
他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
所有的黑幕都已經(jīng)被鮮血掩蓋,所有的軟弱都已經(jīng)留在了隧道里的永夜。
新世界,開啟。
電影,殺青!
“恭喜蘇晨老師殺青!”
“電影殺青了!!電影殺青啦!”
在劇組成員們的一連串歡呼聲之中,肖央放下劇本,伸了個懶腰,笑著坐在了蘇晨旁邊的座位上。
“晨哥,這部戲總算是拍完了,牛逼!你演主角,是真的牛逼,帥了一臉。”
電影殺青,蘇晨心里也放下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他笑著看向肖央:“這就牛逼么?”
“等你剪輯的時候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肖央愣了一下。
“按照剪輯出來的時長來算,丁青在電影里死亡的時間,距離電影結(jié)束應(yīng)該有二十分鐘。”
蘇晨笑道:“丁青死后。”
“我一句臺詞都沒有說,演完了后面的所有戲份。”
肖央張了張嘴。
他好像只是按照分鏡頭在拍攝,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diǎn)。
“等等……”
他腦海之中快速的回憶這些天的拍攝,居然震驚的發(fā)現(xiàn),蘇晨好像沒有騙他。
丁青死后,所有李子成出演的戲份,蘇晨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臺詞!
“臥槽,這么狠?”
“你想干啥?”
肖央情不自禁的問道。
一句話不說,演完一個電影的最高潮二十分鐘??
在全劇組人的殺青歡呼之中,肖央震驚的看著蘇晨,癱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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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