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來在這裡玩這種小遊戲了?扶持一個小軍閥玩麼?”
鹿細細和陳諾並肩站在市長府邸的陽臺上,看著樓下的府邸大院。
女皇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問陳諾道:“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興趣。”
陳諾瞇著眼睛看著樓下,大院裡,恩克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站在了他帶來的那夥人裡,僅剩的十幾個傢伙面前。
恩克已經換上了一身僱傭軍的軍服――是在陳諾的允許下,找僱傭軍借的。
恩克明顯在對自己手下的這十幾個人訓話――大概是在打雞血或者畫餅什麼的。
很快,陳諾明顯看到,那十幾個原本沒精打采六神無主的傢伙,站立的姿態,一點一點的挺直了一些。
“我只是在做一個小小的試探。”陳諾搖頭:“且看幾天吧,也許我的這個試探能有一點作用。”
恩克再一次沒有辜負陳諾對他的那點賞識。
他的表現超出了陳諾的預期,而且這個傢伙,確實有一點天賦上的狡詐。
他先是穿上了僱傭軍的軍服,給自己僅剩的十幾個手下訓話,騙他們,自稱自己已經加入了這個僱傭軍的勢力,而僱傭軍爲了統治這個小鎮,會讓自己當這裡的負責人。
十幾個喪家之犬,很快就宣佈歸順了恩克――畢竟這個時候,大家都想抱一個大腿來保命。
然後恩克讓所有人都換裝,穿上了僱傭軍的軍服。
他一共借了五十套軍服。
穿上了僱傭軍的軍服後,這是十幾個明顯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提升。
其實就是那種喪家之犬重新找到靠山的意思。
第二步,恩克派人去鎮子裡尋找逃兵。
畢竟他是本地人,自己帶來的那些人裡,哪些逃兵是本地人,他心裡都很清楚。、
一個幾萬人的鎮子能有多大?
找人的過程裡,有反抗不肯歸隊的,直接擊斃。
最終找回了十幾個人。
恩克把這些人編成了兩隊,然後再次派人去把本地的那些頭面人物重新找來。
本來經歷過了哄搶糧食的事件後,本地的那些地頭蛇頭面人物已經不想再出面和恩克這個喪家之犬交涉了。
反正都撕破臉了,而且你也已經是喪家之犬了,有啥好談的?
這個時候,恩克身上的那套僱傭軍的軍服,就起作用了。
人家可以不鳥恩克,但是沒人敢不鳥鎮子上駐紮的那幾百名荷槍實彈的精銳僱傭軍。
聽說恩克重新找到了新靠山新老闆,本地的這些人只能捏著鼻子再次前來會談。
恩克欺騙對方,自己會成爲僱傭軍在這個鎮子的代理人。
現在總統完蛋了,政府完蛋了。
但你們這些人別幸災樂禍。
因爲現在也沒人會管外面的那些難民了!
幾千難民,而且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成千上萬餓紅了眼睛的難民,衝擊鎮子。
你們有活路麼?
那就跟我合作,聽我的! щшш?TтkΛ n?¢o
出錢出糧!!
就這樣,果然給他籌到了一筆錢,和一批糧食。
錢不多,糧食不多,但是起步的資源有了。
恩克的下一步做法是,用這筆錢,找到了僱傭軍,購買了一些槍支彈藥。
輕步兵的武器真的不貴……尤其是在這種戰亂小國裡。
AK這種輕武器,可以論斤賣的。
僱傭軍在這次的軍事行動力,掃平了多個部族,也繳獲了大量的輕武器和彈藥。
本來也是堆積在哪兒,只能戰後處理,或者低價賣給一些軍火商。
恩克既然拿著現金過來……
駐紮在鎮子上的僱傭軍的首領也不會拒絕這種外塊。
很快,恩克就湊到了足夠武裝三百人的槍支彈藥。
最後一步,就是徵兵了。
手裡有了槍支彈藥,恩克在市長府邸開始徵兵。
在本地的底層平民裡,招收了一百五十名年輕青壯。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陳諾非常驚訝的舉動。
他沒有繼續在鎮子裡招兵了。
他跑去了難民營!
在難民營地裡,幾個不同村落部族的難民裡,選擇了兩個歷史上和本鎮的族羣沒有什麼仇恨的,同時這次戰亂裡,損失最慘烈的小村族。
然後,在這兩個小村族裡,招了一百多人。
最後湊足了三百人的武裝。
手裡有了三百條槍的武裝力量後,恩克重新召集了本鎮的頭面人物。
做了宣佈:
自己作爲本市的市長,行使市長的權力和義務。
義務是:自己會保護這個城市!
權利則是:你們特麼的給我交稅!
就這樣,幾天時間,一個原本還躲在房間裡痛哭流涕灌酒等死的黑小子,已經成爲了這個國家第四大城市的市長,一方小軍閥。
他甚至非常有危機感的,讓自己的手下三百人的武裝,每天跟隨著僱傭軍的軍營出操。
原本他還想聘請僱傭軍的人來當教官的,但是人家拒絕了這種事情。
名義借給你用就可以了,多了不參合。
而軍裝也沒有再使用僱傭軍的了,人家借了五十套軍裝就已經到頂了。
恩克從鎮子上的服裝廠定製了一批軍裝。
但是自己的軍隊,每天和僱傭軍的軍隊一起出操――這個舉動就足夠嚇唬住鎮子上的人了。
倒也不是本地沒有聰明人。
也有明眼人看出端倪,甚至有人打算也趁機起事,甚至也想趁著這個權力真空的窗口期,取代恩克。
但是恩克下手非常快!
會談的時候,他就當場弄死了兩個想反對自己的傢伙。
掏出槍來直接打死,不帶半點猶豫的。
嗯,非洲黑叔叔的政變,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一週後,新任市長恩克先生,在醫院裡看望了自己被送到這裡來繼續治療的姐姐。
然後以本市市長的名義,向這所國際醫療組織援助的醫院做出承諾,會繼續保護醫院的安全,支持醫院的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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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這一切,陳諾都看在眼裡。偶爾也忍不住嘆息――這個叫恩克的傢伙,算是一個能成事兒的傢伙了。
書讀的不多,但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
腦子算夠用,手段算夠狡猾,心也夠狠。
若是放在亂世,也能當一個小BOSS了。
在這個戰亂的非洲小國,面對一羣連個位數加減法都算不明白的土著,基本可以說是降維打擊了。
而恩克在暫時搞定了這座小城市後,也多次向陳諾表達了感激,試圖想報答陳諾點什麼。
他拿出了一些蒐集來的黃金。
陳諾拒絕了。
他又不窮,老婆更是大富婆,這點黃金看不上。
而且他知道,這個傢伙是想抱自己大腿。
恩克眼看陳諾不接受自己的報答,抓耳撓腮的想了很久……
然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討好陳諾的辦法。
在打聽到了陳諾是華夏人後……
恩克這天,弄出了一份文件。
他派人去鎮子西北方向河對岸的那個礦場。
那個礦場的採礦公司――其實是一家華夏企業。所以纔會有一羣華夏的勞務工人聚居在附近。
恩克拿出了一份文件協議,跟對方簽署。
這個舉動把那家華夏企業派遣來這裡的礦長負責人給嚇住了!
採礦權直接簽了99年!
下面蓋的印章是名正言順的本市的市政府的公章!
就這個章往上一蓋,這份合約,就算拿去聯合國打官司,都具備了一定法律效力!!
用那個礦長的話來說:
“老子幹了這麼多年的海外派遣採礦工作,就沒見過這種條款的合約啊!
啊也不對!其實也見過,歷史書上見過!
慈禧那個老孃們和八國聯軍籤的合約條款,也就這樣了!!”
陳諾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以後還得回國呢,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大出風頭。
所以他壓根沒在這件事情上出面。任憑恩克自己去操作,只是交代恩克不要提自己的存在。
陳諾還在等章魚怪――他相信,章魚怪的一系列動作之後,這個傢伙隱藏的真實的秘密,一定會漸漸暴露出來,而自己的猜測,也許可能就會命中這個傢伙的某個命門。
這幾天來,陳諾每天也沒閒著。
他給自己弄了一條魚竿,每天提著桶,跑去了鎮子北邊的那條河邊釣魚。
每天都在河邊待上幾個小時。
鹿細細對此倒是毫無意見――畢竟女皇不喜歡水。
釣了幾天的魚,每天都有收穫,每天回去都可以吃一頓紅燒魚或者烤魚。
魚湯就算了。這裡的廚子做不出鮮美的魚湯。
不過陳諾釣魚倒是真釣出興趣來了,幾天下來,漸漸上癮。
再這麼釣下去,陳諾覺得自己的外號可以改成【非洲賀強大帝】了。
終於,在這天傍晚……
收桿,一條魚從水面躍起,陳諾飛速一把抓住,熟練的扔進了桶裡。
陳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桶裡的魚。
把其中兩條最小的扔回水中,提著半桶水裡的四條魚,把收縮魚竿弄好,往腋下一夾,踩著拖鞋就慢悠悠的往樹林方向走。
只是走了兩步後,陳諾略一皺眉。
“不是,躲在暗處看人釣魚很有意思麼?”陳諾擡頭看著樹林的方向。
他說的是英語。
安靜了一會兒,樹林裡傳來了一個生硬的聲音。
“釣魚,沒意思。你這個人,很有意思。”
陳諾皺眉。
樹林邊緣,一個大樹後,緩緩的繞出一個身影來。
是一個看起來頭髮有些半百的非洲黑叔叔。
中年黑人身上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短袖,褲子也是一條明顯有些肥大的破洞牛仔褲――這種衣服一般都是國際社會援助非洲的慈善物資。
這人穿的像個難民。
感受著空氣之中傳來了隱約的精神力帶來的波動,感受著那一絲空間能量的韻律――就像平靜的水面被投入石子後留下的波紋。
陳諾搖頭:“掌控者?”
黑人看著陳諾:“閻羅?”
“yeah~”陳諾看起來挺開心:“作爲一個老外,第一次見面能叫對我的名字,很難得啊!以前我遇到的外國人,總會把我的外號叫做,叫什麼狗屁路西法。”
說到這裡,陳諾瞇著眼睛看對方:“你呢?怎麼稱呼?話說我從來沒見過你啊,這個世界上的掌控者,我基本都認識,基本都見過……你是誰?”
“我叫彭彭。”
“我特麼還叫丁滿呢!”陳諾咧嘴。
“我真的叫彭彭,這是我的真名!我叫了這個名字幾十年了,幾年前該死的M國人弄出那個電影,裡面讓一隻野豬叫彭彭,才讓我的名字變成了一個玩笑。”
好吧,陳諾不說話了。
非洲這個地方,黑人的名字往往都很奇怪。
其實叫彭彭的,真不少。
“有外號麼?”陳諾笑道:“說出來,我瞧瞧我知道不知道。”
“我沒有外號――也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地下世界掌控者的外號,我也很少和其他的異能者打交道。
不過,本地的傳說,那些傢伙會叫我‘上天的懲罰’。”
黑人咧嘴一笑,牙齒果然挺白的。
陳諾聽到【上天的懲罰】這個外號,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那麼,上天的懲罰先生,你跑來偷看我釣魚,又找我說話,有何貴幹呢?”
黑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冰冷:“當然是……你該接受懲罰了!”
“……”,陳諾看著這個傢伙足足兩秒鐘,然後搖頭,撇嘴道:“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