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佛身神念雙手結印，下一刻，一個“卍”字轟向樊冬臨胸口。
被無相佛身擊中，樊冬臨悶哼了一聲，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被轟出他的身體，直到這時，樊冬臨纔是逐漸清醒過來。
或許還無法完全從剛剛經歷的東西脫離出來，陳凡明顯能夠看到，樊冬臨臉上那複雜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斂去。
而那些被從他身體裡轟出來的記憶碎片更是讓陳凡臉紅。
“老樊，你以前玩得挺花啊。”陳凡一臉感嘆。
那些記憶碎片雖然凌亂，但陳凡依舊能夠從那些碎片中看到不少不該看的東西。
“還有，你下次回憶青春的時候能不能讓他們穿件衣服？看小電影我倒是沒問題，但主角是你的話我也很膈應的啊。”
此時，樊冬臨仍舊有些混亂。
陷入幻境或許只是一瞬間的事，但是想要從幻境中抽離出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兩個世界所產生的割裂感沒有那麼容易癒合。
就像現在，老樊看向陳凡時仍舊以爲他是那個爲了他女兒而接近他的負心漢。
“咳！”
某一刻，老樊瞳孔瞬間收縮。
他終於理清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可是當他直面陳凡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幻境裡看到的那些東西只怕早就已經暴露無遺。
“小陳，我……”
“沒關係的。”
陳凡走上前去拍了拍老樊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心裡苦，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你值得更好的。”
老樊老臉一紅。
他雖然清楚的知道那隻不過是幻境裡看到的東西，但是當陳凡真的將他帶入那個角色時，他還是忍不住氣血沸騰。
幻境裡的那些場面讓他現在都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明明一個鋼鐵直男，爲什麼會看到那種牛頭人劇情？
還是說那其實都是潛意識裡的映射？自己的本質就是喜歡這種變態的虐戀？
老樊沉默了下來。
這一刻，他確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來，老樊……”
陳凡從山河圖中拿出一頂翠綠的帽子戴在了老樊的頭上。
“咱兩認識了這麼久，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一頂綠帽子聊表心意。”
“滾！”
老樊氣急。
要不是知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他恨不得當場殺人滅口，以此來維護自己的一世威名。
不過冷靜下來後，樊冬臨神色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他原以爲以自己的能力，應該不會迷失在這無邊幻境當中，可現在他才發現，即便是他都無法擺脫妖蛾毒霧的侵害。
他有些震驚地看了陳凡一眼。
這傢伙不僅屁事沒有，反而還能夠在他陷入幻境中後將他拉回現世。
這一刻，小陳的身影在他的心裡變得更加偉岸起來。
“小陳，你這能力雖然還是很特殊，但還是要注意一下。”樊冬臨神色嚴肅地警告道：“我本來不會在鬼霧中迷失，但是在擊殺了一個魔族中人後，我就徹底陷入了幻境當中，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擊殺了那道身影后，它竟然化爲一灘魔霧。
現在回想，樊冬臨覺得正是那堆魔霧讓自己中了招。
陳凡樂了樂。
“你說的是林安吧？”他的目光看向遠處虛空：“已經打過一次照面了，問題不大。”
某處虛空中。
林安驚出了一身冷汗。
狙擊陳凡失敗後，他剛想去控制樊冬臨，卻發現陳凡不知道以一種什麼方法將樊冬臨給拽出了幻境中。
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做不到。
就在他躲在暗中觀察時，卻發現了陳凡那死亡一瞥。
他明白過來，之前陳凡那一笑也並非是什麼巧合，他真的能夠透過這鬼霧，看清自己的藏身之地。
想到陳凡那驚人的戰力，他心頭莫名涌起一股恐懼。
若陳凡真的想殺他，爲什麼不動手？
“不行！”林安猛地搖頭。
“妖蛾墳場事關重大，決不能在我手中出事，我得趕緊通知其他人，到時候哪怕這裡真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該是我一個人擔責。”
陳凡的那一眼一笑，早就嚇得他亡魂直冒。
陳凡和樊冬臨走在濃濃鬼霧當中。
越是往前，妖蛾鬼霧濃度也就越高，好在沒人干擾時，樊冬臨也能抵禦住那種致幻能力。
“這妖蛾墳場中到底葬著些什麼？竟然能夠釋放出如此多的致幻毒霧，而且一點外泄的超凡秘力就能夠嫌棄四個月的風雪，太誇張了。”
“妖蛾墳場葬著北地妖蛾一族從遠古到今天的所有死亡妖蛾，妖獸和我們人族不一樣，他們對先祖的屍骸更加敬重，不會隨意踏足墳場。我剛剛發現這裡時，確實被裡面的東西驚了一下，可後來發現，魔門的傢伙只怕早就在這裡做些什麼了。”
說到這個，樊冬臨心情有些沉重。
今天來此，他也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可是當他想起在妖蛾墳場裡所看到的景象時，他又覺得自己哪怕拼上這條命也未必能夠做得了什麼。
察覺到樊冬臨的心裡波動，陳凡微微有些驚訝。
樊冬臨說起來也是個狠人，能夠讓他產生這種挫敗感的，那墳場裡面或許真的有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喲！”
陳凡看向前方。
大量魔門弟子匯聚在這裡，感受到他們身上那兇悍的氣息，陳凡眼睛微瞇。
“好傢伙，魔門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這些傢伙要是放出去，統一個大荒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看著眼前那黑壓壓的一片魔門弟子，陳凡滿臉錯愕。
這黑壓壓的一大片，數量只怕已經上萬。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的這些傢伙每一個竟然都達到了假超凡的境界，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已經真正地晉入了超凡之境。
這些魔門弟子一個個死死盯著陳凡兩人，隨時準備攻擊。
“臥槽！”
陳凡和樊冬臨對視了一眼，雙方臉上全是震撼。
這種數量的超凡存在，是認真的嗎？
陳凡也覺得不太可能，他驅使神念探了過去。
無相佛身出現，濃郁的佛光將周邊的妖蛾鬼霧都驅散了一些，但是這些佛光照映在魔門那近萬名弟子身上時，他們卻沒有半點變化。
咕咚！
陳凡吞了口唾沫。
到底是他的無相幽蓮境界還不夠還是這些存在都是真實的？
他更傾向於後者。
無相佛光能照破虛妄，連樊冬臨那種程度的幻境都能解決，沒有理由破除不了這點幻象。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這近萬名超凡假超凡竟然全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太特娘嚇人了。”陳凡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能夠看出來，這些超凡都是強行提升到這個境界的。
而提升的介質，自然是那似乎無窮無盡的超凡秘力。
這一刻，陳凡終於也明白過來。難怪魔門寧願冒著得罪整個大荒也要來動這妖蛾墳場，能夠短時間內造就萬名超凡，這有什麼不敢做的？
這樣一股力量若是席捲大荒，有哪個勢力能夠抵擋得住？
“老樊，準備拼命吧。”
陳凡深深地嘆了口氣。
正常情況下，這種力量一定會藏得嚴嚴實實，哪裡會有直接亮相的道理。
魔門既然敢把這些力量放在他們眼前，就說明林安等人從來沒想過要放他們兩人活著離開。
樊冬臨也是滿臉驚駭地點了點頭。
對戰萬名超凡，即便其中有一些假超凡，那他們也能夠輕鬆碾死自己。
另一邊，萬名魔門弟子上空，兩道身影顯現。
“林安！”其中一個高大的人沉聲喊道：“魔主可是特意吩咐過，這批弟子的存在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你這樣做就是公然在挑釁魔主的威嚴！”
林安冷笑了一聲，道：“嚴統領，只要殺了他們，哪裡還有什麼外人會知道這件事？”
嚴光草瞥了林安一眼，想說些什麼又沒有開口。
林安畢竟是魔門魔子，有些話他還真沒有資格說。
“行，我可以讓魔甲軍出手，但這種事不能再有下次！”嚴光草冷聲說道。
“自然。”
林安冷笑點頭：“那就有勞嚴統領了。”
嚴光草冷哼一聲，目光看向陳凡和樊冬臨。
兩個超凡竟然就要動用魔甲軍，大材小用！
不過這畢竟是林安的意思，他也只能照做，看著兩人，嚴光草漠然開口：“魔甲軍，進攻！”
“草，後撤！”
陳凡喊了樊冬臨一聲，自己迅速躲向後方。
“不打了？”樊冬臨皺眉。
“打個屁啊！”陳凡怒罵：“我只是現世單挑無敵，這不代表著我能夠無視人海戰術，萬名超凡啊，一人吐口唾沫都能幹死我了！”
陳凡臉色黑如鍋底。
就像他說的，單挑他誰也不怵，但這種‘萬里挑一’的場面，他心裡還是沒有半點底氣。
就算他能扛過萬名超凡的攻擊，他的力量也是有底線的，到時候力竭了，他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魚。
萬名超凡在妖蛾鬼霧當中追擊，整個濃霧此時都涌動了起來，地面在震顫，超凡秘力在匯聚。
“殺！”
突然，萬名超凡在這一刻齊齊還出一聲殺。
妖蛾鬼霧裡的額超凡秘力迅速激盪起來，陳凡能夠感覺到，魔甲軍所在的那一片區域，所有超凡秘力在那一刻竟然暫時被抽乾。
下一刻，一陣陣破空歷嘯聲從上空傳來。
陳凡一擡頭，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密密麻麻的漆黑長矛正從天穹之上降下，衝著陳凡和樊冬臨激射而來。
“幹幹幹幹幹……”
陳凡一瞬間凝聚出十多面超凡秘力盾牌。
但是沒有用，漆黑長矛實在太多，而且都摻有超凡秘力在其中，一輪齊射下來，他再強也扛不住。
十多面盾牌直接被轟散，陳凡大吼道：“老樊，來我這邊！”
在長矛即將臨身之時，他果斷轉身，並將樊冬臨護在胸前。
咚咚咚咚咚……
石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密密麻麻的長矛攜帶著巨大的力量轟擊在他身後的石棺之上，石棺倒是沒有什麼事，但他自己卻並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究竟捱了多少矛，他只覺得體內氣血正在瘋狂翻涌。
這一刻，陳凡的臉瞬間憋紅了。
他無比慶幸自己將石棺背在了背上，臨陣還可以用來擋槍。
要是沒有石棺，這一刻的他只怕已經被那些長矛捅成了塞子。
“龍虎搏殺術！”
吼！
昂！
一龍一虎穿過濃霧，迅速往魔甲軍所在的方向攻去。
狂暴的超凡秘力在涌動。
有一龍一虎幫忙牽制，陳凡暫時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走！”
他一把拽住樊冬臨，迅速往妖蛾鬼霧之外逃去。
“嚇人！太特麼嚇人了！”
青蓮身旁，陳凡滿臉驚懼。
從萬名超凡手裡逃出生天，他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