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上掛著五幅圖。
第一幅圖,是在夏季,一個白衣少年。他長衫似雪,烏黑的流雲(yún)發(fā)垂在背後用白玉簪扎著,玉樹臨風地站在荷花塘邊,臉龐皮膚竟也白皙似雪,絕美的面孔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出完美的側(cè)臉。只見他眼神迷惘著,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亦或是想念什麼。
第二幅圖,則是與鳳魄冰畫的那幅一模一樣,只是那紅衣女人的眼神更是顧盼之情。
第三幅圖,一個紅衣如火的少年,一手則持劍,在風中凌舞,那冷俊的面容即使在畫中也絲毫不減肅殺之氣。只見他神情嚴肅,紅脣微抿,一腿支撐身體,另一隻腿則穩(wěn)而有力送我平踢而置,手持劍上刺,袖口張寬落出了玉藕般的手臂。塵土飛揚,蕩氣迴腸。
第四幅圖,一個鮮紅如血的長衫少年,放蕩不羈地倚在樹下,一隻手捧著一個石榴另一隻手中盛了幾粒石榴的小核。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美倫美奐的容貌無與倫比,紅脣上還沾了一點石榴特有的鮮嫩汁液,如此動人地點綴,是少年如妖精一般的存在。
第五幅圖,一個身穿深紫色蚺紋服的富家少年,少年懷中抱著一隻小狼。小狼的紫瞳靈動逼人。少年的面容更是讓人驚豔,他一手持著酒杯湊到脣邊,長而密的睫毛如兩片蝶翼,一雙盈盈秋瞳生輝,白皙柔脂的肌膚因爲醉酒的關(guān)係略顯嫣紅,如櫻花瓣兒般嬌嫩可人的粉脣微抿著在燭火下盪漾出氤氳的光華,如同等待著人去品嚐。尤其是他脣角勾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韻,更是讓人爲之瘋狂。
這五幅畫都是出自紫銘一人之手,畫的也都是同一個人——孔焰冥。
孔焰冥來到山洞深處,看到這五幅圖也吃了一驚。
紫銘看著她微詫的表情
,自信地說:“呵呵,怎麼樣!被震住了吧。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我的耳目衆(zhòng)多,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要是有什麼小動作,絕不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孔焰冥聽了他的話,緩過神來,第一句話便是:“想不到紫銘大哥對我孔焰冥這麼上心,似乎已經(jīng)迷戀了我好久?”看著畫中的自己美豔無比,眼神也是絲毫不差地惑人心魂,不由得又是一句感嘆,“想不到我孔焰冥在你紫銘心中有這麼一張堪稱禍水的臉呀。”紫銘的畫技很精湛,連小鬼頭都畫得如此逼真。
黛眉微皺。總覺得紫銘的作畫風格與手法很眼熟,好像是以前某個故人……
紫銘眼神複雜,說道:“哼,想不到閣下還挺自戀!不過你的眼神好像有所懷疑,難道是我的話有問題嗎?”
孔焰冥擡眼看他,第一次仔細地打量他。
紫銘,每次看他,他都穿黑衣。身材魁梧,不難看出他衣袍下的健壯體魄。瓜子臉上的杏核眼總是含著淺笑,高挺的鼻子,淡色的薄脣,有棱有角的臉型輪廓……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也不是這麼欠抽,反而英俊帥氣,而且還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藍川?”她試探性問道。
只不過在她看見他忍俊不禁的撲哧一笑是,知道自己猜對了。
“一別多年,南宮焰冥已經(jīng)記不得我藍川的樣子了。”東龍、西虎、南雀、北玄,因此天庭四神門的宮姓分別是東方、西門、南宮、北冥。當年南宮焰冥因犯天條,而被削去姓名,所以改叫孔焰冥。
孔焰冥自然是笑不起來了。因爲既然知道紫銘就是一千年前的藍川,那麼他的能力絕對不在她之下了。有了這麼強勁的一個對
手,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紫銘當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便倒了杯茶,說道:“你也不要這麼如臨大敵。你我的交情,若是你想要的我的教衆(zhòng),那自然是沒話說的。”抿脣一嘗,微笑了一下,“但是你想把它毀掉,就有些難度了。”
“當年我爲你守了這麼多年的無字天書,你也算欠了我一個人情,現(xiàn)在在人間我有了自己的教衆(zhòng),怎麼能輕易讓你毀了呢!”一千年前,孔焰冥去玄武石下受苦,鳳魄冰一蹶不振,藍川只好自己一個人在天池邊守著無字天書。要知道一個妖精靠近仙氣這麼盛的靈物旁邊要損耗多大的功力呀!時間過去這麼久,孔焰冥都從玄武石回來了,卻一聲感謝也沒有,甚至將他受了這麼多年無字天書扔下凡間。真是恨煞他也!
孔焰冥自知有愧,但是邪教必須要毀,所以就顧不得什麼恩與怨、情與愁,只好強硬地說:“我孔焰冥雖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邪教一事,我不會顧及當年之交。今日就是我們倆斷交之時吧。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呵呵!好一個孔焰冥!”紫銘料不到她會這麼狠心,“我已爲你付出這麼多,你今日竟然要爲了人間俗事與我恩斷義絕?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日你出言及此,我也不再多說,只希望你別日後後悔!”
孔焰冥心中嘆了口氣,但口上還是說:“我孔焰冥從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紫銘似笑非笑:“那麼我會是你人生的一個意外。你會後悔的。我說的話難有不準的那一天。你必將爲了情,血淚交加;爲了愛,生不如死!”
聽著昔日的好友語出此言,孔焰冥心中滿不是個滋味,只能隨著他的話說了一句:“那麼,我就拭目以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