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只是覺得一些事情有些奇怪。”歐陽碩坐了下來，“咱們在這兒多待上幾天！看看情況。皇上的意思是讓我調查清楚再回去，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應該是夠的！”
也是！若是尋常，這城外的乞討之人肯定已經將城門給擠破了。可是，外頭的人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也沒有想要拼死一搏的意思。
蘇幕雨坐了下來，似乎是放了心，“既然你已經有打算了，那咱們就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只是，若一直住在客棧的話，肯定會引人注目的！為何不去當地的衙門，讓他們收拾出行宮來？”
“若是在行宮的話，太引人注目，官府的人必然會想辦法將一些事情掩蓋，還是在外面更自在一些。”歐陽碩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擔心著什么。
來這種有災情的地方，自然是得格外小心。只要是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盯上。
歐陽碩出行身旁帶了一些暗衛。只是這些人武功高強，就連蘇幕雨都沒察覺出來。
宛若將那兩個人安置好之后，便匆匆進了屋子，“小姐，那兩位住在咱們的右邊。這樣一來，咱們住的屋子左右都有人，若是發生事情，也能早些知道！”
“嗯，好。咱們這段時間恐怕是要得在這里住上一陣子了！你去將這里打點一下，在順便看看四周的情況！”蘇幕雨吩咐道。
“啊？在這里住啊？”宛若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小姐，你可是不知道！我剛剛去買東西，市集上幾乎什么都沒有。而且，僅剩的那些個東西價格也相當貴！看著這城里似乎是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可這外頭的景氣一點兒都不好！”
“這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如今這塊兒是災區，能有這番光景已經不錯了！”蘇幕雨說著，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明明記得，進城的時候，接上的人還有許多。平日里，人在城中晃悠，無非就是買東西辦事情。現下市集以及各個商鋪大多都已經沒有太多的生意，為何城中還是有那么多人？
難道說，縣城里有人在給每家每戶派吃的？這也不符合邏輯啊！
“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辦點兒事情！”歐陽碩說著便走了出去。
蘇幕雨緊跟著也走了出去，“宛若，你若是要跟來，記得將屋子里打理好了啊！”
歐陽碩也沒有出這客棧，而是繞著客棧走了一圈，隨后進了那兩個乞丐的屋子。
“恩人！不知道你來我們的住處，是有什么事情么？”老乞丐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喔，我途徑此地，看到這里的情況似乎不怎么好，就想問一下這段時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歐陽碩說著，坐了下來。
蘇幕雨也跟著進了屋子，“也是！其實我們平常不來這里的，如今來了，卻見到是這般光景，自然覺得好奇。”
老乞丐嘆了口氣，說道：“原本這城中也算是富裕，雖比不上其他幾座城，但最起碼大家都是吃喝不愁！當初我來這城里乞討便也是看上了這一點。”
“據說這附近有災情，城外更是有很多乞丐。他們不走，又不闖城，這又是為何？”宛若問道。
“喔，這就是我正打算說的！雖說城中不算是特別富裕，可是這次災情發生之后，城中的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影響。據說，衙門給每戶只要是有籍貫的人家都發了一些米糧，說是只要能度過這段苦日子，他們做什么都行！”
“現在竟還有這般肯為民著想的官員？”蘇幕雨不禁說了出來。
歐陽碩看了蘇幕雨一眼，問道：“既然如此，大家都知道這城中是有糧食的，可為何城外的那些乞丐不進城來搶，反而要在城外等候呢？”
“自從事情發生之后，我也一直在城里，從未曾出去過！也不懂得外頭的情況。不過雖然城門守得嚴，但我們也是遇到了一些偷偷溜進來的。他們幾乎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買了一身行頭，裝作是來這邊辦事的樣子，才混進來！”
宛若聽到這話，一臉的不悅，“還說呢！我去買東西的時候，那些東西真的好貴！原想著給公子買一些東西來穿，誰想到那價錢真的實在是太貴了！你們這些乞丐也真有錢啊！”
蘇幕雨聽到這話，立刻瞪了宛若一眼，抱歉地說道：“我這丫頭平日里被我慣壞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您接著說！”
“無妨！其實，二位能收留我們，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其實，我們睡在馬廄里就可以！真是多謝你們了！”
“這是哪里的話！既然我已經收了你們當手下，自然是得好好對你們！若是讓你們睡馬廄，我良心何安啊！”歐陽碩看了蘇幕雨一眼，說道：“現下你們二人若是覺得舒服，那就是我和我這兄弟最大的福氣了！”
那老乞丐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兄弟？這明明就是個女子，何來兄弟？雖我不知道你們究竟來這里做什么，但這一點我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喔？我原本就是男的！小時候家里人特意給我穿了耳洞，當女孩子養大的！”蘇幕雨連忙解釋道。
“行了！你就別狡辯了！我這個乞丐可不是白當的！這么多年，在街邊看了各種各樣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總也是知道了一些特征。即便你能解釋你的耳洞到底是怎么有的！我也非常確定，你就是個女人！”老乞丐嘆了口氣。
“你們可別看我爺爺年紀大了！我爺爺可是非常厲害的！以前，好多人都花錢來買我爺爺的消息呢！”
蘇幕雨眼前一亮，“那也就是說，您對城中的情況非常了解了？”
“算不上非常了解！若是你問我城中那些官宦人家的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但若是你問城中尋常人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老乞丐似乎是說到了值得自己驕傲的事情，滔滔不絕起來。
歐陽碩問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原本是想找親戚的！他在這次的災難中走失了，我們接到消息之后立刻趕來找他！您若是知道一些消息，就全都告訴我們吧！”
“這倒是不難！等明日一早，我帶著你們在城中轉一圈，將這城里的一些瑣碎小事告訴你們便是！只是，你們當真只是來找人的么？”
蘇幕雨實在是無語了！這個老乞丐怎么這么敏感？難道他們偽裝得還不夠好么？竟能這么輕易被人看出來身份？
“自然！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來干嘛的？”蘇幕雨似乎是有些不開心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平日里就有這習慣！也沒有惡意！”老乞丐嘆了口氣，“若你們是來調查災情以及救災銀兩的，我倒是能告訴你們一些事情，若不是的話，恐怕……”
蘇幕雨和歐陽碩兩人都非常驚訝。
“您不用顧慮，知道多少就給我們說多少。尤其是救災銀兩的事情……”歐陽碩立刻說到。
“沒錯！其實我們也非常想知道，這救災銀兩的去向！不是說早就已經發下來了么？后來好像又被什么盜賊搶了去！”蘇幕雨看了一眼歐陽碩，再焦急地看向眼前的老乞丐。
老乞丐嘆了口氣，“這些年來，城中的乞丐是越來越多。我連個升斗小民都算不上！所以，也沒有資格多說些什么。不過據我所知，這附近的幾座城中可謂是惡貫滿盈的人居多！他們強搶豪奪，很多人都無奈離家。要么就是做了匪賊，要么就成了乞丐！”
“若是做匪賊的話，好歹也能吃飽飯啊！”
“沒錯！可是一旦做了匪賊，便一輩子都沒有退路了！人總有老的時候，到時候，在那種地方是很難保住性命的！”
蘇幕雨皺起了眉頭，“應該不會吧！雖說這些個人平日里做著一些違法的事情，可也是最看重情意的！”
“看重情意也是一時的！總之，人這輩子都不能走上那條路！我寧愿在城中多多行乞，給我的孫子存上一些錢！”老乞丐說著，流下了眼淚。
蘇幕雨立刻遞上了娟布，說道：“您接著說！剛剛我不是故意要打斷您的！”
“一些官員和匪賊聯合，經常搶奪平民百姓的東西。惟獨有一座山頭的人，雖和這里的官員有勾結，卻也是為了城中人。每次所搶來的錢財食物，也都是給了城中官員。這次來了災難，城里的官員怕太聲張，便讓官府的人親子上前送上了一些食物。”
“那城外的乞丐呢？這是怎么回事？”歐陽碩問道。
“城里終會有一些好心人看不過去！城中的一些富賈人家也有心善的，便趁著夜色偷偷扔一些糧食下去。那些個乞丐看到是這情況，便也在城外等著，沒有強攻入城的心思。偶爾有一兩個不懂規矩的，也被當場打死！。”
“也就是說，那些個乞丐都已經認同了這種做法？”蘇幕雨不免感到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