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仍舊在持續著,足足維持了將近兩分鐘,白方羽不動,那些圍繞在他百米之外的能力者們,也全都是一動不敢動,然而雙方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化作兩股沸騰不休的洪水,跟隨著海平面上的潮起潮落,在空中碰撞不休。
又是數分鐘過去,已經糾結到極點的白二爺,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微微把手居高道,“你們先回來了。”
聽到這話,那些圍在白方羽面前的諸多能力者們也是紛紛舒了口氣,一個個都汗流浹背地重新退了回去。
他們這一走,那些閒散的僱傭兵們,自然也沒有單獨面對白方羽的勇氣。
於是乎,原本圍住那片海礁石的人羣,又轟然散開了,各自倒退了數百米,結成一道又一道的陣型,各自佔據了一片區域。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稍有鬆緩,可白二爺卻並不願弱了自己的氣勢,一聲低咳之後,便重新站出來,用陰沉的目光重新審視白方羽道,
“你這個逆子,無論你怎麼護著這個妖女,我都一定會將她帶回白家受審,現在我不跟你計較,只是不希望龍穴的好處落到旁人手中,你如果聰明的話,就自己抓住那個妖女,返回白家受罰!”
“呵呵,可笑。”
白方羽將銀槍一轉,冷漠地回敬了一句,“我也把話放在這裡,誰敢動丁玲,就是與我白方羽作對,我會毫不留情面地追殺他,直至死亡!”
“哼!”
白二爺似乎一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只是冷漠地低哼一聲,便打了個響指,率領身邊的人馬退到一邊。
臨行前,白二爺還不忘掃視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秦風,冷漠道,“秦兄弟,還是那句話,龍穴裡的寶藏,大家各憑本事,能爭得到多少就是多少,至於我們白家內部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也千萬少管。”
秦風晗笑點頭,“多謝白二爺提點,我記住了。”
講完,秦風卻沒有繼續搭理對方,而是快速邁開腳步,徑直朝著白方羽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對峙結束,原本充斥在空氣中的火藥味也漸漸散開,但緊鎖在秦風眉宇中的困惑感卻並未消除。
他始終不能理解丁玲爲何會變成這樣,所以急著靠近了白方羽,試圖打聽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方羽也並未走遠,仍舊佇立在那個地方等待秦風,隨著距離拉近,兩人先是同時伸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隨後秦風便抓著白方羽的胳膊搖了搖,又低聲說出了自己內心的困惑。
對此,白方羽卻顯得極度無奈,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丁玲爲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我只知道她是受了二叔的折磨和陷害,就在我閉關的那段時間,丁玲好像被二叔派去的人給控制了起來,等我出關之後,丁玲已經……已經發瘋了……”
“竟有此事?”
秦風太陽穴跳動,一臉肅然道,“那你母親爲什麼……”
“我母親已經死了。”
白方羽苦澀至極,閉目一嘆道,“家族中所有人都說,我母親是被丁玲用毒害死的,但我不相信,丁玲是我表妹,她父母早亡,幾乎是被我母親帶大的,我怎麼都不信害死我母親的人,會是我的妹妹!”
“我明白你的心情。”
秦風默然,用手拍了拍白方羽的肩膀,說然後呢?
“我閉關出來的時候,丁玲已經逃出白家,還背上了幾十條白家族人的血債,那時候二叔正佈置陷阱,派人對她進行捉拿,我得到消息之後趕緊跑去阻止,結果卻被二叔以背叛家族的名義,徹底除名。”
白方羽似乎不願說起這些經歷,言辭含糊,重重搖了下頭道,“總之,在經歷過幾次矛盾和衝突之後,我這位二叔已經成功博得了整個白家所有人的支持,至於我,則被他們當成了是維護丁玲,背棄家族利益的叛徒。”
“在那之後,丁玲逃出了帝都,我害怕她出事,也一路追了上來,一方面是爲了幫她恢復正常,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調查那件事的真相。”
白方羽話裡話外都透露著疲憊,搖搖頭,“可惜,丁玲病得很嚴重,不僅神智混亂,甚至連我都不認識了,還把我當成抓捕她的壞人,出手傷了我一次。”
說著話,白方羽忽然將左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秦風凝神望去,立刻在他心房位置上發現了一塊焦黑的爪印,雖然傷口已經恢復,無法對身體構成大礙,可那五道清晰的爪痕,卻是猙獰無比,可以想象丁玲攻擊白方羽的時候,下手究竟有多麼兇狠。
“這……她真打算殺了你?”秦風瞳孔一縮,急忙將實現抽離,看向正蹲在水邊旁若無人嬉戲的丁玲。
此時的丁玲果真像個天真散漫的孩子一樣,正蹲在水邊嬉戲把玩,完全無視了身後的任何事,她臉蛋清澈,流露出一抹癡癡呆呆的笑容,瞳孔卻倒映著一種紫黑氣息,給人一種詭異的既視感。
秦風喃喃道,“這麼說,丁玲製造了這麼多流血事件,是因爲心智混亂,完全不受控制?”
“不是!”
白方羽漠然搖頭,語氣中帶著恨意說道,“丁玲的病情之所以加重,變得這麼暴戾,除了她本身神志不清外,還因爲在逃亡路上,受到了很多人的欺辱和逼迫……”
一個相貌清純,身材嬌俏可人的少女,獨自流浪在末世這麼兇險的環境下,自然難免被惡人盯上。
丁玲起初還沒有這麼殘暴易怒,主要是逃亡路上,遭遇了各種各樣不懷好意的傢伙,這些人見她神志不清,又是孤身一人,就以爲可以隨便欺辱,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導致丁玲受到的刺激越來越多,性格也越發的扭曲起來。
“那些死在丁玲手上的能力者們,基本都是些該死的貨色,如果他們不對丁玲起色心,也不至於淪落到那種下場。”話說到最後,白方羽握住銀槍的手臂已經暴起了一根根的青筋,神情也是極度猙獰。
“好了,我大致上都明白了。”
秦風也跟著微微嘆了口氣,面色複雜地看向丁玲的背影,隨後他便邁動腳步,朝著丁玲緩緩走去,可距離剛拉近不足五米,正在玩水的丁玲就忽然停下動作,猛地將目光轉向秦風,口中發出癡傻而又偏執的冷笑,
“呵呵,我記得你,你曾經欺負過我的。”
秦風腳步一頓,輕聲說道,“你清醒一點,我是秦風,你真的完全想不起我了……”
“欺負過我的人,都要死!”
丁玲根本就不給秦風辯解的機會,細嫩白皙的臉蛋忽然變得扭曲,眼中投射的紫芒也是驟然暴增,手心一抓,猶如一頭暴怒的母獅,瞬間就剜向秦風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