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動,再動老子打死你!”我外公見我跑來跑去,最終還是沒忍住說話,他拉下臉沖我低吼,“格老子的,你咋帶這么多臟東西回來!”
我本來就害怕,見到外公兇悍的樣子,不得不站著,哭著臉,任由他在我身上不停拍打,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身上再臟,能有您老人家的臭膠鞋臟?我心里不甘的咆哮。
這種時候我特別希望我爸媽能出來看一下他們老爹虐待他們兒子的慘樣,然后對我伸出援手。
但天不遂人愿,我盼望的看著大門,然而盼望著,盼望著……我覺得我肯定不是親生的。
外公不知道在我身上打了多久,他每打三次就換一個位置,嘴里還不停的沖我道:“滾開,滾開……”
可是我想滾開,又被他無情的給拽了回來,無緣無故挨頓打,還這么憋屈。
最后外公在我額頭上拍了三下,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身子,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見到外公終于不打了,我也放心的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但心里卻偷偷松了口氣。
可沒想到的是,我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我外公又動了。
這一次,他把我嚇得慌忙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因為他竟然提起殺豬刀朝我撲過來。
“救命啊!”這次我是徹底被嚇破膽了,被打無所謂,要是被殺豬刀砍死,那才是真的冤。
我又不是豬,要是死在殺豬刀下,多半會死不瞑目。
我外公見我喊得撕心裂肺,奇怪的看我一眼,似乎我不該叫似的,接下來我才知道,他不是砍我,而是揮起殺豬刀,向我身后的空氣砍了下去,而且還對我吼道:“東子,你快回家,去把我床底下的包裹拿出來!別驚動你爸媽,快!”
外公神色焦急,臉色像是被抽了血,殺豬刀劈下去的剎那,變得煞白煞白的。
見到外公的樣子,我不由得愣了,心想他該不會又發瘋了吧?
“快去啊,愣著干啥!”我外公像是在和我看不見的人打架,有板有眼的提著殺豬刀瞎砍,還不忘提醒我快去拿東西。
雖然我不明白外公在做什么,但我覺得非常厲害,能對著空氣砍得氣喘吁吁,大概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外公見我一動不動,朝地上吐口唾沫,猙獰道:“你個小混蛋,你再不去,老子這條老命就得交代在這里了。”
“我……”見到外公猙獰可怖的樣子,我又一次害怕了,看來這一次外公病的不輕啊!
我嚇得滿地打滾兒,踉蹌的站起身就朝家里跑去:“外公你別急,我回去叫我爸媽找醫生。”
有病,就得治。
“死娃兒,給老子站住。”我外公大吼一聲,“叫你不要喊你爸媽。”
“啊?”我下意識的回過頭,朝外公看去,想看看他到底瘋到了哪種程度。
可這一回頭,我立馬就慌了。
我外公對著空氣橫砍一刀之后,竟然用殺豬刀在他布滿老繭的手上一割,鮮血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完了,果然病的不輕,都開始自殘了!
我外公雖然瘋,但他畢竟是我外公,見到他這樣,我心里沒來由的一痛,眼淚又一次嘩啦啦的流了出來,這次再顧不得許多,就朝外公沖過去。
那時候雖然我很混蛋,但最起碼的尊老愛幼還是懂得的,如果等我回去叫爸媽過來,我外公指不定會出什么岔子。
我必須制止外公,外公要是真出啥事兒,我想我肯定得和我媽手中的鞭子聊一宿的人生和理想。
“外公,你住手。”我一把把外公撲倒,按住他的身子。
誰知道我剛把外公撲倒,外公就揮起流血的巴掌朝我的臉蛋兒呼過來。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響,我腦袋一暈,徹底懵逼了。
懵逼,不是因為我外公打我,而是因為我頭暈之后,面前出現了一個婦人,她正對我咧著嘴笑。
可是她笑得很難看,嘴唇已經裂到了耳根子,臉上還有一道被殺豬刀砍的傷口,那傷口正流著惡心白色膿液,惡心到了極點。
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一道道可怖的傷口,那傷口全都是被殺豬刀砍出來的模樣,每一道都猙獰惡心,她有一只手也斷在了地上,像是沒水的魚一樣跳來跳去。
婦人面目可憎,看不清真面目,但我還是認出來了,她竟然是我們村兒去年剛死掉的王寡婦!
“啊!”懵逼過后,我驚叫一聲,身子一歪,就朝旁邊滾去,“鬼啊!”
這下我真的是嚇尿了,感覺褲子濕漉漉的,我剛坐穩,就見到一雙像是涂了白漆的手,從我后面伸來,掐住我的脖子。
我回頭一憋,發現背后一個三四歲,臉色慘白的小孩身子和我呈九十度角,飄在空中,陰森的盯著我,像是盯著獵物。
按理說我一個小孩兒見到這種場面,應該當場就暈過去,但我卻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面清醒得很,瞬間就明白了剛才外公在做什么。
他用鞋子拍我身上,應該是在趕走我帶回來的東西,剛才它們應該就貼在我身上!
一想到這,我瞬間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東子!”我外公似乎是見到我被卡住了脖子,提起殺豬刀就從地上站起,三兩步跑到我跟前,如兇神惡煞一樣朝小孩兒的脖子砍過去。
那小孩兒像是害怕外公手中的殺豬刀,立刻放開我的脖子,飄到了王寡婦的身邊,和王寡婦站在一起。
一大一小,兩個惡心的東西站到一起,我的胃里翻滾,想吐得緊。
同時,腦子里忽然想起剛才我和黃鵬鵬用竹竿搗蛋的時候,似乎不小心打在了就埋在路邊的王寡婦墳上。
王寡婦和她四歲得病死去的兒子埋在一起的。
“快把你的褲子脫下來。”不容我多想,我外公就伸出手,嘩啦的把我短褲給扒掉,完全沒有問我愿不愿意的意思,他把短褲染上我尿的地方抹在殺豬刀上,然后轉過身踹了我的屁股一下,“還不滾回去幫我拿東西!”
“啊!”我吃痛的叫了一聲,也不敢再猶豫,連滾帶爬就朝家里跑去。
要跑到門口的時候,遠遠地,我聽到一聲外公的咆哮:“你個龜兒子,狗ri的,怎么不是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