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接到的第一筆生意,就是我們小區附近那菜市場的一個租房子住的,擺個果攤的女人。
她說,到了晚上她那三歲的女兒就是不肯進衛生間尿尿,總說衛生間里有個妹妹在看她,要她跟她玩。
一次兩次,女人都以為孩子在撒謊。可是又一次她從鏡子里好像也看到了衛生間里有個小女孩,一晃就不見了。
堂弟說,這生意容易啊。讓女人回家,帶著孩子,在衛生間里,燒香燒紙錢,說些狠話,讓那小朋友離開就行。這都好一段時間了,也沒有看到那三歲的女孩子生病啊什么的,就說明那衛生間里的小鬼沒什么攻擊力。好好說讓她走了就沒事了。
現實中,很少有小說或者電影里那種精彩的打斗和收妖驅鬼的事情發生的。那是兩個世界,能不干擾就不干擾。
不過這一次生意之后,就再沒有人來找堂弟了。畢竟這一行,沒個四十多歲,別人都信不過的。而且這附近也有著別人的影響啊。不說遠的,一般人家有什么事,打聽起來,都是找李叔的多。再不行,算命問發財的,都是去鄰縣找老鐘的。
我們就商量著,凡事要做廣告啊。現在做生意廣告很重要。堂弟也不確定能在城里多長時間。畢竟他是家族里是繼承人,以后怎么著都是要回去了。所以店面什么的,就不租了。廣告什么的也都從簡了。
就在作出決定的第二天晚上,堂弟拿著一沓沓廣告白紙和一桶膠水出門了。那廣告白紙上寫著:“看風水避邪驅兇看墳山出殯遷葬電話:13xxxxxxxxx”
說白了,他是去貼小廣告去了,就是城市里的那種牛皮鮮廣告,隨處可見。
本以為,他最多就在我們這片區,也就一兩個小時就能回來了。可是到了晚上十二點了,還是沒有看到他人影。就算是被城管什么的抓著了,那也應該有個電話吧。
我打電話過去,卻是不再服務區的提示音。他挺懂事的啊,平日里就算是和表弟約會,也會打電話回來說一聲要不要留門啊。
到了晚上十二點,我哥不淡定了。畢竟他是這里的家長,堂弟要是真出事了,他是第一責任人啊。他給表弟打了電話。問了堂弟在不在,得到的結果是不在他那。
然后我哥找了兩三個關系給城管的打了電話,問是不是抓到了亂貼小廣告的。得到的接過是沒有啊。
總之那電話從十二點打到了十二點半,終于有了堂弟的消息。電話是他打來的,他說他現在抱著一桶膠水就坐在城外上次那家具城的倉庫的后面的一座墳山上的一個墳包上。
我們大吃一驚,問他怎么回事?怎么就跑墳山上去了了。
堂弟讓我們先去接他把。還說了,那墳山被人下了局。我們進去的時候,就從家具城那在樹上繃著跟紅線走進來。一會也好順著紅線出去。
很快,我和我哥就出發了。讓阿姨抱寶寶過去睡。過了十二點,我寶寶睡得那叫一個熟啊,保證一覺到天亮,她都不知道爸爸媽媽出去過的。
我們的車子出了城區,路邊就沒有了路燈。那種只靠著車大燈開車的事情,我是不敢的。很少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一開始就是我哥開車的。我在出門前,還特意去堂弟的房間,把他的裝備都帶上了,還把他新買的紅繩都帶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要是紅繩不夠的話,那就完了。
我們在車子上的時候,給堂弟打過兩次電話,都是無法接通。大半夜的墳山上,如果接通的電話,還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誰呢。
車子開到了家具城,我們下了車子,我就問我哥:“哥,你怕嗎?”
我哥雖然都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啊。他沒有我的純陽命,可是他還是一直堅持在我身邊,給我鼓勵。
這一次,我哥也要跟著我去冒險了,我還真有些擔心呢。
我哥鎖好車子,拿起紅線,一邊綁在一旁的一棵樹上,一邊說道:“怕,怕也要去啊。你堂弟不是還在里面嗎?他一個人不是更怕。”
我上前抱住了我哥,撒嬌著說道:“哥,你真好。”
“得了得了,放手吧。來牽我手,一會還要靠你保護我呢。”
就這樣,我哥一手拿著紅線,一手牽著我,我一手牽著他,一手拿著手電筒,朝著那家具城的后面走去。
這個時間,家具城里已經熄燈了。我們的車子停下熄燈之后,四周就是一片漆黑了。就靠著手電筒那點點的光照著。
后面的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走,因為那墳山往里一點,是一個小村子,那里還有農田甘蔗地的,有時候,那路還是要通車的。
只是我們才走了兩分鐘,我就看到了一輛車子,從里面出來。開出了一輛車子。我們側身讓路了。在那車子越過我們身旁的時候,我看到那開車的人,灰夾克,爛五菱,是那個姓岑的。
我皺著眉,怎么就連大半夜來找鬼都能遇到他啊。晦氣!
不對啊!這種地方大半夜誰沒事來找鬼掐啊。還就這么剛好的,碰上了姓岑的。這個世界不是言情小說,轉過身女主就能看到男主被別的女人強吻了。沒有那么多的巧合。姓岑的出現在這里,會不會和堂弟的事情有關呢?
我哥在前面,扯了我一下,道:“走啊,怎么突然就不走了呢。”
“哦。”我這才跟上他的腳步。只是我們走出幾步之后,我哥看著手中的紅線,說道:“怎么扯了幾下啊。是什么人踩到我們的線了吧。”
如果沒有看到那姓岑的,我也不會多想的,但是現在我想到的就是我們的紅線被姓岑的動了。他要是不安好心的話,今晚不僅是堂弟,就連我和我哥都會被困在這墳山里了。
我拉住了我哥,壓低著聲音道:“哥,我們去看看那紅線吧。”我特別慶幸剛才我想事情停下腳步了,然后也走得很慢。如果我們一心著急著堂弟一下奔過去的話,那么到了轉角我們就可能感覺不到手中紅繩的晃動,有可能就出事了。
我猶豫了一下,關掉了手電,就用手機屏幕那點點光照著路。萬一那姓岑的沒有走遠,正面沖突上了,現在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是等他走了,我們再去看看。
我們回到那家具城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漆黑,那五菱車也早已經開走了。我打開了手電,查看著我們的紅線頭,紅線頭竟然是系在了一棵稍稍強壯的小草上。那樣我們走遠了,一扯,就有可能把草扯斷了。
走遠了,我們再回來也不好,堅持走下去,就有可能出不來。還好剛才我走得很慢啊。
我哥一邊低聲罵著,一邊把那紅線再次綁在了樹上。我才說了剛才那個開車的人就是姓岑的。就是當初在菜花地里把人家小女孩先奸后殺還分尸的那個。只是現在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靠著這點推測懷疑人家啊。
我還說,也許堂弟就是遇上他才弄成現在這處境的。我還拿著手機再次給堂弟打趣了電話,就希望能聽到他的聲音,確定他現在還是平安的。
手機這次終于接通了。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是:“姐啊,你們能快點嗎?這里好冷,好鬧鬼啊。你再不來,我就被她抓去當新郎了。(唔~~)姐啊,你們到哪里了啊?(跟我走吧)我怎么聽不到你說話呢?我在生門上啊,我得跟著生門動,要不然,我就被惡鬼抓去了。擺脫,我什么防身都沒有啊。(嗯~~呼~~)”
電話被掛斷了。我在那里喂喂了半天,他還是什么也沒有聽到。而且那背景的聲音是個女聲,好滲人啊。
我聽著寒毛都豎了起來,催著我哥加快了腳步。雖然明明知道,前面有鬼,我們還是要大大步向前去啊。我和我哥的手,不由地抓得更緊了。都是害怕的啊。雖然我哥年紀比我大,雖然他一直在包容著我,但是并不是說他就不害怕,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四周黑黢黢的,就我們手電那點光。路面漸漸小了。我們從路上走入了進墳山的小路。紅線已經用完了一圈,我哥在紅線上連了線頭。足足打了三個結呢。
越走路面越崎嶇,溫度也下降了很多,我知道我們已經進去了一般人不會走的墳山了。我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零子!零子!”
可是黑暗中沒有一點回應。我又用手電照了四周,如果堂弟看到了光線應該會喊一聲吧。可是來來回回照了四周好幾遍,還是沒有一點回應。
我想到了剛才的那電話,堂弟聽不到我的聲音。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拿出了羅盤。堂弟不是說他在生門嗎?我只能自己找找生門。我出門都的時候,沒有拿我自己的羅盤,我現在是從堂弟裝備里拿的他的羅盤。那手感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