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什么?怎么可能!
聽到奶奶熟悉的聲音,我差點驚得暈了過去。
我仔細的看著屋子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一切都變了,我的書桌上已經蓋滿了一層厚厚的灰。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在冥界的,怎么可能會回到自己的臥室呢!矛盾的心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回憶著睡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記憶竟然變得好模糊,我只隱隱記得那時吃下月馨留下的茉莉花之后,醒來就到這里了。真是郁悶啊!
我連忙跑到自己的床邊,仔細的在床頭翻了翻,并沒有發現什么茉莉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開始變得浮躁起來。我靜靜地坐在床邊,兩手撐在床沿,頭重重的向下沉著,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正在想著什么。
恍惚間,我發現床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于是,我就縱身向地面一跳,蹲了下來,將頭向床底探了探,發現那竟然是張紙條!
是月馨留下的紙條嗎?
我伸手撿起那張紙條,拍拍上面的灰,站起身,倚著床沿,仔細的看了看。
什么!怎么回事!我兩眼發直得看著那紙條上面的字,猛得吸了兩口涼氣。那紙條上的字竟然是用血寫的!
我搖了搖頭,靜下心來,仔細看了看那上面的內容。
沒錯!這就是月馨留下來的!我的心吼叫起來。
我將紙條輕輕的捋了捋,發現上面還有幾個擦不掉的污點,像是不久前滴下的血滴似的,現在還泛著黑紅色的顏色。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污點,而是幾個后來加上去的左右顛倒的黑字。
我輕輕的把紙條反轉過去,走到窗戶邊,迎著光,瞪大了眼睛,想要把那幾個字給看清。
“不要相信這……這個……”我一邊仔細的看著,一邊念了出來。后面的字已經看不清楚了,因為太小了,我連猜都猜不出來。
廢了好大的眼力,我才看出一點頭緒:后面的第一個字好像是“廿”字,我心里一提,這不是二十的意思嗎?難道這句話是不要讓我相信二十?這簡直是太滑稽了。
我搖了搖頭,正準備重新猜測這個字的時候,奶奶突然走了進來。
“冥冥,在看啥呢?”奶奶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更加滄桑了。
我轉過身,面對著奶奶,發現奶奶的頭發已經變得白花花的了。
真的是過了好久了嗎?還是……
“沒有什么,一張紙條,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了,我想把它認清。”我一五一十的向奶奶解釋道。
奶奶看著那張紙條,突然定了定,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奶奶招了招手,示意讓我過去。我抬頭看了看她,傻傻的笑了笑,便聽話的走了過去。
奶奶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總是喜歡盯著我手上的那張紙條看著。我有些奇怪,便把那紙條給奶奶看了看。
奶奶接過紙條,突然笑了笑。我奇怪的看著她,問她為啥笑,她卻把目光望向窗外,什么都沒說。
過了一會,奶奶出去了,說是她有些事情,要先出去一趟,還囑咐我不要亂跑,現在天很短,外邊一會兒就黑了,不要讓我亂跑。
我有些愣住了,看著奶奶拿著那張紙條,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心里更是不解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奶奶這么著急呢?
拋開思緒,我摸了摸肚子,感覺很餓。于是,我便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里尋找吃的。
我輕輕走出臥室,環視了四周,發現家里早已經變了樣了,原本的木質的大門現在已經改成了很厚的鐵皮門,也就是城里人所說的防盜門,家具也變得令我很陌生了。
我捂著肚皮,看了看廚房,便想都沒想得向那里沖了過去。
廚房里很干凈,只不過令我奇怪的是,廚房里竟然沒有窗戶,唯一可以透光就是那排油煙的排氣扇了。
走進廚房,點開了那門框邊陌生的開關,奇怪的是那燈似乎是壞了,來回點了好幾遍,我才肯罷休。
我獨自在那沒有燈,又很黑的廚房里翻弄著,找了好久,幾乎每個位置都被我搜得個底朝天,但仍然沒有找到一點可以吃的東西。
不久我便放棄了。走出廚房,來到自己的臥室,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
書桌上的鬧鐘已經不轉了,像是停電好久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肚子太餓了,所以也就不知不覺的趴在書桌上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我夢見了月馨,月馨依然穿著那件紅得滴血的衣服,站在很遠的地方,她似乎正對我說著什么,嘴唇不停地動著。
睡夢中,自己就像被繩子捆住了似的,一步也動不了,看著月馨越來越遠的身影和那不知道說些什么的嘴型,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整顫動,便醒了過來。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使勁的呼了兩口氣,便準備出門解放一下自己的“三急”。
走出房門,奶奶看見了我,便對我笑呵呵的問了句,睡得可好。我也傻傻的笑了笑,點了點頭,便踮著腳尖夾著大腿急忙得走出房門。
出來才發現,天仍然沒有黑,但更像是剛剛清晨。難道我睡了一天一夜?
我急忙的奔到廁所,解下褲子,便開始享受如廁的那種舒緩了。
解完手,我便很快的回到了屋子。見到了奶奶,我問她幾點了,她笑了笑說是七點了,還說我昨天趴在灰溜溜的書桌上睡了,還說了一大堆夢話。
夢話?我一下驚了起來,便問著奶奶我說了什么。奶奶瞇著眼睛,捋了捋頭發,“你好像正叫著別人的名字,好像是月馨……奧對……還有舒冥!”奶奶一邊摘著菜,一邊仰起臉對我說著。
我點了點頭,便問奶奶:“你知道舒冥現在在哪里嗎?”
奶奶突然瞪大著眼睛,反問了我一句:“舒冥?舒冥不就在咱們家里嗎?你忘記了?難道這一年你失憶了?”奶奶有些著急了,放下手上的青菜,急忙站起身來,摸了摸我的頭,還一邊在口頭上祈禱著什么。
“什么!”我一口驚叫了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冥不是在冥界被那個叫秦杰的人弄走了嗎?怎么會在我們的家里呢?
我愣了愣,假裝點了點頭,說自己沒有失憶,可能是睡昏了頭了。奶奶聽了我的解釋,這才放下心來,坐回凳子,繼續摘著菜。
我看著奶奶,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奶奶,那你知不知道月馨啊?”我突然問到奶奶,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可能也是無意中想到的吧。
奶奶被我這一問,突然嚇著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菜,湊了過來,輕聲的說:“噓!你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不知道不能提月馨啊!”
我有些差異,果不其然,奶奶他們真的認識月馨。
我看著著急的奶奶便問道:“嗯?為什么?”
“看來這一年里,你真的忘了好多事情!你知道嗎,月馨是舒冥的母親啊,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舒冥最后的家人也沒有了,所以才住在我們家的啊!”奶奶輕悄悄的對我說,五官都快要擠成一團了。
“原來如此!”我點著頭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下我終于可以確定我真的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了!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奶奶就又對我說道:“冥冥啊,舒冥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最好的同學。那一年還是你讓她在我們家住下的,后來發生了好多事情,你都處處照顧她。雖然她比你大幾歲,但是你并沒有在意過這些,記得在學校你為她打過好幾次架呢!”
“是……是嗎?”我傻愣了半天。
奶奶見我我有些疑惑,便急忙的對我解釋道:“絕對是這樣沒錯,不信你看看你右手上面的傷。”
她剛說罷,我就抬起了右手,擼起袖頭,發現還真的又一個硬幣大的淤青,這下我才相信那是真的。
看著奶奶著急的表情,我便點了點,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
奶奶見我像是記起來了,便又坐回凳子,自言自語的說著:“冥冥,你可得珍惜舒冥啊,你消失的這一年里,她不知道為你哭了多少次啊……”
說完奶奶便抱起了菜盆子,向廚房走去。
我穿著睡衣,感覺清晨還是有點涼涼的,況且自己又還帶著一點睡意,便回房準備睡回籠覺了。
正當我走到自己臥室房門前時,突然旁邊的房門把手扭動了一下。
起先我還以為是我的爸媽,所以沒有在意,便自顧自得打開著自己的房門。
“冥冥,你起來了啊……”突然一個聲音隨著那門的打開而穿了過來。
“舒冥……不對!是姐姐嗎……”我將頭慢悠悠的轉過去,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僵住了。
“額……對啊。我就是舒冥啊,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反正我比你大嘛。”舒冥現在我的身邊,輕輕的對我說道。
此時我真不知道自己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因為我知道,可能在那個世界里的姐姐,現在正吃著我根本不敢想象的苦!
面前的舒冥很可愛,穿著白色的睡衣,穿著淺藍色的拖鞋,頭發散開著,眼睛還有些睡意的看著我。我感覺這個世界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冥冥……嘿嘿……怎么了在發什么呆啊?”舒冥見我愣著,便伸出手搖了搖我。被她這么一搖,我才緩過神來。
舒冥見我緩過神來,便笑了笑,拉住了我的手,對我說:“冥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回答我?”
我抬起頭,看了看她,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年你發生了什么啊,為什么你會在咱們家門口出現,身上還帶著兩朵茉莉花呢?”舒冥湊近了點,眼睛睜著大大的,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出,那個世界的事情,她根本一點都不知道。
“茉莉花?”我突然想到月馨給我的茉莉花,記得那時我吃下一朵,還剩兩朵。還有那張紙條一定是和茉莉花一齊同我帶過來的。
“那茉莉花現在在哪里?”我急忙對舒冥說道。
“奧,在那兒呢。”說著她便把我向她的房里拉去,指了指她窗臺上那個花瓶。
“我害怕它枯萎了,所以用水把它養住,奇怪的是都三天了,它不但還沒枯萎,反而還長出幾片嫩葉呢!”舒冥歡喜得對我說。
我奧了一聲,心里終于有了一些思路。
“那你現在可不可以,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啊?”舒冥突然對我說道,我只好一五一十的向她說。
“那我來講了啊”
“嗯嗯!我聽著呢!”
“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