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兩個人都走了,鍾曉飛還呆呆的站在門裡,腦子裡想著兩個人剛纔的對話。李三石想不想當公司的董事長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吳怡潔和公司董事長楊天增不會有什麼關(guān)係吧?
其實一直以來,在公司裡面關(guān)於吳怡潔的流言非常多,但鍾曉飛一直認爲那些流言都是嫉妒和捕風捉影的八卦,從來不相信驕傲的吳怡潔會和公司裡某個高層有什麼關(guān)係。
但今天,當李三石很強烈的暗示,吳怡潔和董事長楊天增有特殊關(guān)係的時候,鍾曉飛不得不懷疑了,雖然他不敢猜想,但卻忍不住的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然後失望。悲傷,如果李三石說的是真的,那鍾曉飛剛剛構(gòu)築起來的美好世界,轟然的就要崩塌了。
“李三石說的肯定是假的,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鍾曉飛這麼的安慰自己。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但忽然的,他聽見身後有人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嘆氣嚇的鐘曉飛幾乎原地跳起三尺高,心臟都要被嚇破了,因爲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身後會有一個人,他臉色發(fā)白的轉(zhuǎn)頭問,“是誰?”聲音都嚇的顫抖了。
那個人沒有說話。
鍾曉飛慢慢的轉(zhuǎn)頭,然後當看見那個人的時候,他的臉色更加發(fā)白,整個人都有點傻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董,董事長,你,你好……”愣了兩秒鐘後,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打招呼。
原來站在他身後的竟然是TY公司的董事長,也就是剛剛提到的楊天增!
楊天增六十多歲,身材瘦小,鬚髮斑白,穿著一件灰色的西服,手裡拄著一條黑色的柺杖,手如雞爪,臉色蠟黃乾瘦,他滿臉落寞的看著鍾曉飛,眼神中既有仇恨,也有悲傷。
鍾曉飛大驚,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他不明白楊天增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難道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另外,他對楊天增的眼神和表情也感到了極大的惶恐,因爲他看的出來,楊天增對他並不友好!
想到李三石剛纔的話,他心裡更是一陣驚慌,楊天增躲在這個小屋子裡,難道真是跟吳怡潔有什麼不正當?shù)年P(guān)係?還有,他在這裡多長時間了,是不是看見自己和吳怡潔親熱了?
這一瞬間,鍾曉飛心想,完了,要是他們有關(guān)係我肯定是完蛋了,不要說升職發(fā)財,恐怕連飯碗也保不住了!
“我不好,很不好。”楊天增緩緩的搖頭,神情哀傷的看著鍾曉飛,他眼裡的仇恨已經(jīng)不見了,現(xiàn)在全部是悲傷。
鍾曉飛非常的驚慌,他不知道該怎麼應(yīng)對眼前的局面,以往,他和楊天增從來沒有單獨的面對過,要知道,他只是公司的一個小小的職員,而楊天增是公司的董事長,國內(nèi)金融界和投資界的大腕,人稱楊叔,跺一腳,整個中國股市都會發(fā)顫的人。
這樣的大人物,以往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的總是強悍的,德高望重的形象,但現(xiàn)在,他卻有點可憐兮兮的一個垂死老人的樣子。
鍾曉飛又驚慌,又納悶,不明白楊天增爲什麼要可憐兮兮?如果吳怡潔真和他有什麼關(guān)係,他應(yīng)該暴怒纔對啊?如果不是,他又什麼會出現(xiàn)在吳怡潔的裡間臥室?
“怎……怎麼不好?”
鍾曉飛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一邊問,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眼前的這個老人家不要生氣,更不要開除自己。
“因爲我的東西被人偷走了……”楊天增的樣子更悲傷了。
“什麼東西?”鍾曉飛猜到了,但他還是僥倖的問。
“一件全世界最珍貴,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東西……”楊天增的老眼緊緊的盯在鍾曉飛的臉上,“你說,我該怎麼懲罰那個賊?”
鍾曉飛臉色發(fā)白,他知道,楊天增所指的那個賊就是自己,那件珍貴的東西,一定就是吳怡潔,看來李三石說的是真的,楊天增和吳怡潔果然有不同尋常的關(guān)係。
而現(xiàn)在,楊天增顯然是知道了自己和吳怡潔的關(guān)係,唉,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自己和吳怡潔的親密,他是不是全都看見了呢?
“對不起董事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鍾曉飛一臉懺悔,用世界上最真誠,最後悔,最可憐的聲音說:“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鍾曉飛真的後悔嗎?當然不。他這麼說,只是不希望失去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
“唉……你不用道歉”楊天增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悲傷的表情讓人同情。
鍾曉飛心裡發(fā)涼,楊天增不接受自己的道歉,看來是鐵了心要開除自己了。
但楊天增接下來的話,讓他吃了一驚。
“你不用擔心,我不但不會開除你,而且還會重用你……”楊天增嘆息著說。
鍾曉飛根本不相信,腦子裡急劇的思索“重用自己?這什麼意思?楊天增到底想要幹什麼?他不會想要貓捉耗子,先戲弄夠了,然後再弄死自己吧?”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太突然,聰明如鍾曉飛都感覺腦子不夠用,對事情一點也沒有判斷。
他只知道,自己危險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楊天增忽然轉(zhuǎn)身,拄著柺杖向牆角走去。
牆角有一個文件櫃,遮住了鍾曉飛的視線,鍾曉飛疑惑的跟著楊天增走到牆角,這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文件櫃的後面居然有一個暗門!
鍾曉飛心裡更沮喪,因爲暗門的出現(xiàn)更加證實了他心裡的猜測,吳怡潔和楊天增果然是有不尋常的關(guān)係,這個暗門一定就是他們平常幽會的路徑!
唉,鍾曉飛啊鍾曉飛,你追誰不好,非要追董事長的人,現(xiàn)在被董事長知道了,還能有你的好日子過嗎?
想到吳怡潔那美到極致的臉,鍾曉飛的心裡一陣的醋意和憤怒。他認爲吳怡潔欺騙了他,他的情緒很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跟吳怡潔之間的情感。
另外的,楊天增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真的不會懲罰自己?從楊天增慎重的表情看,他好像不是在說假的。
所以,鍾曉飛決定跟在楊天增的身後。
其實,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他轉(zhuǎn)身離開,則代表著他放棄了最後的希望,何況他心裡充滿了疑惑,他還想知道,吳怡潔和楊天增之間,究竟是什麼關(guān)係,就是最後的答案是殘酷的,但終究死的明白,總之糊里糊塗的離開好。
懷著重重的疑惑,鍾曉飛跟在楊天增的身後,走進了暗門。
楊天增雖然年老瘦小,但步伐穩(wěn)定,走路帶著風,看的出,他的精力還很旺盛。
暗門的後面是一條小走廊,走廊很窄,牆壁雪白,亮著燈,只能容一人通過,空氣很好,沿著走廊走了十幾米後,便看到了盡頭的一扇木門,推開木門,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精緻的小電梯,楊天增按動開門,走了進去。
鍾曉飛默不出聲的跟在後面,表情很不安,他就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罪犯,未來命運如何,都掌握在楊天增的手裡。
電梯很安靜,慢慢向上提升。
“叮”的一聲電梯停下了,從電梯裡走出來,鍾曉飛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來到楊天增在8樓的辦公室的門前。楊天增的辦公室有兩個門,一個前門,一個後門,現(xiàn)在他所在的就是後門。
“果然是他們的秘密通道。”走出電梯的時候,鍾曉飛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更加的確定了剛纔的想法。
電梯和走廊相通,而走廊又直通吳怡潔辦公室的內(nèi)間,而內(nèi)間又是吳怡潔平常休息的地方,一個密道相通,兩個人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很清楚了。
雖然不知道這條密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但從乾淨整潔的環(huán)境來看,說明這條密道經(jīng)常被使用,吳怡潔和楊天增兩個人也經(jīng)常的幽會。
想明白這些,鍾曉飛的心,沉到了谷底,又冰冷,又淒涼。
只不過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一點不能相信。
楊天增的董事長辦公室是公司最高權(quán)力中心,鍾曉飛到公司好幾年了,不要說到8樓,就是6樓的公司高管的辦公室,也很少去,所以在踏進董事長辦公室的那一刻,他微微的有點緊張。
“坐”楊天增用柺杖指了指房間裡的褐色真皮沙發(fā)。
鍾曉飛坐下來,眼睛在房間裡面一掃,眼前是一間豪華寬大如總統(tǒng)套間一樣的辦公室,從裝修到擺設(shè),無一不顯現(xiàn)出主人的奢華和氣派,從各種高檔的瓷器到名貴的玉雕,甚至還有一副長達六尺的山水國畫。
坐在這樣的辦公室裡,就像是坐在金錢堆裡。
楊天增從抽屜裡取出一支雪茄,點燃了,長長的吸了一口,眼睛看向鍾曉飛,不過並沒有著急說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鍾曉飛神色平靜的等待,雖然還是有點不安,現(xiàn)在他的心情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反正事情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怎麼後悔也沒有用,楊天增想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吧,大不了就是辭職。
“你一定奇怪小怡和我的關(guān)係吧?哦,對了,小怡就是吳怡潔的小名,我一直這麼叫她。”這是楊天增的第一句話。
鍾曉飛點頭,是的,這個是他心裡最大的疑團,雖然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吳怡潔和楊天增的關(guān)係不尋常,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吳怡潔會是楊天增的人!
因爲楊天增太老了,這樣的老頭子,驕傲高貴的吳怡潔怎麼可能會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