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洪五的懷疑,消退了一些。
洪五漲紅的臉色,漸漸也消退了一些,他看向金大美女的眼神,充滿了尊敬和感激。
溫志偉咬著牙,臉色卻鐵青起來,他一心認定就是洪五想要殺他,但金大美女的理由,卻是要推翻他的判斷,這讓他不能接受。
他覺得,金大美女是在袒護洪五。
“第五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金大美女的目光看向煎餅仔,問:“煎餅仔,我問你,你第一次和裘老六聯系,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個月前……”
煎餅仔咬牙回答,他不說是受誰指使,但其他的問題,卻坦誠回答。
“三個月前,”金大美女想了一下,聲音淡淡的說:“如果我沒有記錯,在三月前的時候,五哥當時并不在香港,他當時陪著我去美國了,在美國前后待了足足有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想要殺四哥,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隔江遙海的指揮煎餅仔,他一定要回到香港,認真謹慎的計劃……”
說到這里,金大美女聲音冷冷,但卻非常堅定的說:“綜合以上幾點,我認為這個事情,還要再追查,煎餅仔的后面,究竟是誰?現在我們還不能肯定!”
船艙里一片寂靜。
金大美女雖然沒有直接說洪五是冤枉的,但她幾個疑點和最后的結論,卻分明的替洪五洗刷了清白。
洪五臉色漲紅,目光里滿是感激和尊敬。
其他人對金大美女的決定也沒有異議。
因為金大美女分析的合情合理。
船艙的里間,鐘曉飛靜靜的聽著,心里忍不住的想要金大美女的分析叫好,心說金大美女果然是國色天香,聰明絕頂,短短幾句話,就把洪五的嫌疑,洗脫了一半。
不過溫志偉不會接受的。
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好戲。
溫志偉果然不服,聽見他咬牙切齒的冷笑:“這憑這幾個似是而非的懷疑,就能認為洪五是清白的嗎?哼,我不服!”
“事情需要證據,沒有證據,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金大美女聲音淡淡而清楚。
“你這明顯的就是在袒護洪五!”
溫志偉咬牙切齒:“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會主持公道。而且你對我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用心的去調查!”
金大美女的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因為溫志偉的話,直接在頂撞她,甚至是在懷疑她。
“老四,你胡說什么?”
干瘦老頭跳了起來,用手指著溫志偉,非常生氣:“快向二先生道歉!”
“不,我不道歉!”
溫志偉臉色猙獰的冷笑:“除非她現在就把洪五抓起給我看!煎餅仔是洪五的人,如果不是洪五指使他,還會是誰?在福清幫,除了洪五,還有人誰能指使煎餅仔?”
船艙里一片寂靜。
溫志偉說的,確實也有幾分的道理。
“這么明顯的事情,都還要調查,還要懷疑?!難道非要等我死了,腦袋不見了,你們才能肯定,事情是洪五做的嗎?”溫志偉咬牙切齒的咆哮:“我他么不服!洪五是堂主,難道我不是嗎?憑什么他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今天不處罰他,那我是不是看誰不順眼了,也可以去找殺手呢?”
“你這都是懷疑,沒有直接的證據,二先生說了,她會繼續調查,你不要犯渾了好不好?快向二先生道歉!”
干瘦老頭生氣的低吼。
“誰說我沒有證據?”
溫志偉眼睛通紅,他忽然一個轉身,一把抓住煎餅仔的頭發,右手掏出手槍,槍口頂在煎餅仔的下巴上,紅著眼珠子,咆哮嘶吼:“你他么說!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的?是不是洪五?說!快說!不說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他這忽然的動作,把船艙里面的其他人都驚了一下。
金大美女粉臉寒霜,紅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對溫志偉的動作,她顯然是生氣了。
“我已經說了!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殺你!溫老四,我叼你老母,死老豆死全家……”被溫志偉拿槍頂住之后,煎餅仔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大罵起來,一邊罵,一邊流眼淚,身體還哆嗦,顯然,在他的內心里,他是害怕的,他是不想死的,但是他又不能說出背后指使他的那個人,所以他寧愿現在就被溫志偉一槍打死,所以他才要破口大罵的想要激怒溫志偉。
溫志偉還真的是被激怒了,他咬牙切齒,食指緊緊的扣在扳機上,咆哮:“叼你老母,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老四,你放下槍,你瘋了嗎?”干瘦老頭生氣低吼。
洪五咬著牙,抬槍對準了溫志偉,只要溫志偉開槍,他也會開槍。
剛剛緩和的氣氛,立刻又緊張了起來,又變的劍拔弩張了。
金大美女冷冷的看著,粉面寒霜,水汪汪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絲的殺氣。
她對溫志偉的忍耐,好像已經到極限了。
“住手!”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個低沉顫抖的聲音在嘶吼。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他們發愣驚奇的不是因為“住手”兩個字,而是因為說話的這個人。
誰也不會想到,說出住手兩個字的,居然是膽小怕事,一直縮在墻角,動也不敢動的兔爺!
兔爺只所以叫兔爺,是因為他的外號叫兔子,黑道人物起外號,都是有說法的,兔爺的外號叫兔子,不是因為他打架勇猛,而是因為他跑的快,每次打架,他不是打的最兇的那個人,但絕對是跑的最快的那一個,一來二去的,他就有兔子這個外號了。
年紀大了,有輩分了,沒有人叫他兔子,大家都叫他兔爺。
兔爺的膽子一向都比較小,但福清幫里,屬于是誰也不惹的老好人,他現在不是堂主,只是幫中的一個閑人,算起來,馬上就要到了金盆洗手,退休不干的年齡了。
所以人微言輕,在剛才的爭執和緊張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洪五和溫志偉的身上,沒有人注意他,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色。
但是,他這一聲低沉的嘶吼,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因為兔爺站在墻角里,而門縫太窄了,所以船艙里間的鐘曉飛和羅冰冰看不到兔爺,只能聽聲音。
兔爺站在墻角,臉色煞白,臉上冷汗如云,眼睛瞪的老大,咬著牙,臉上的肌肉,不停的在抖動,但眼神卻非常的堅定,沒有了剛才的害怕和慌張,看他決然堅定的樣子,好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做一件什么事情。
眾人的目光里,兔爺雙手撐著墻,站穩了,然后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向溫志偉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每個人都意識到,兔爺的反常,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溫志偉也驚異的看著兔爺。
“你放開他……”兔爺看著溫志偉,聲音顫抖的說,他臉色依然蒼白,臉上的冷汗,依然如雨,說話有氣無力的,好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人。
“兔爺,這事和你沒關系,你不要參與!”溫志偉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屑和譏諷,同時也有點惱火,因為他覺得兔爺冒犯了他的權威,在這個船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冒犯他的權威,唯獨兔爺不行,因為兔爺現在是跟著他混飯吃的。
“不,你錯了,這事和我有關系。”兔爺咬著牙,聲音還是顫抖。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不看溫志偉,卻一直看著在溫志偉槍下的煎餅仔。
煎餅仔看見他的時候,眼睛里的淚水更多,咬著牙,嗚嗚的泣不成聲。
溫志偉驚了一下,咬著牙,挑著眉毛問:“和你什么關系?”
“煎餅仔……他,他是我的遠房侄子。”
兔爺咬著牙,聲音顫抖的回答。
原來煎餅仔是他的遠房侄子,這個事情,其實不是什么大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只不過很少有人想起。
“哼!”
溫志偉冷笑一聲:“那又怎么樣?他想要找人殺我!對不起了兔爺,就算他是你的親兒子,今天我也不能放過他!”
“不,你得放過他!”兔爺咬著牙,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為什么?就因為兔爺你的一句話?”溫志偉的冷笑很是不屑。
“不,因為……因為我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誰。”五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無比的說,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還是有一點的顫抖,胸膛劇烈的起伏,顯然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能把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
“嗯?”
這話一出,就等于是說出了真相。
溫志偉是混了十幾年的老江湖,他不是傻子,他聰明的很,腦子反應的非常快,他立刻想到,難道兔爺會是幕后指使的那個人?
溫志偉想到的時候,船艙里面的其他人也想到了。
因為兔爺現在的動作和表情都太奇怪,不是他平常的風格,就算煎餅仔是他的侄子,為了救侄子,他的動作和表情,也不應該這么奇怪……
“兔爺,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溫志偉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撒開煎餅仔,瞪著眼睛,目光兇狠的看著兔爺。
兔爺臉色蒼白,臉上的冷汗依然如雨,但他驚慌的眼神,卻忽然的鎮定了下來,就好像是他終于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卸去了心理的負擔,他再也沒有什么可害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