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臨一個箭步上去攥住她的胳膊把她護在懷里,對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噓?!?
我壓根不想說,但又見不得她頹廢。
而且我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很脆弱。
余簡怎么混的如此地步?!
幾分鐘后她的情緒緩和,她從莫臨的懷里退出來,悲沉的語氣對我說:“余微,讓我走好么?我怕見到你……怕聽見你的聲音。”
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個問題。
莫臨先道:“微兒,我先送你回家。”
余簡的神情很差,臉色蒼白的不像話,我怕再逼她,事已至此我只能先離開。
在車上,莫臨嗓音低呤的問:“她看上去很難過……能給我講講她的故事嗎?”
我搖搖頭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余簡的一生太過動蕩,而那些動蕩成了她一生的污點,也成為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我明白她在逃避什么,但逃避又不能解決問題,遲早有一天她會面對過去的。
我下車時,莫臨鄭重的承諾道:“我會盡自己的能力照顧她,你別太過擔憂?!?
說這話的莫臨讓我看到了希望,他沒有嫌棄余簡是個乞丐,更沒有嫌棄她的邋遢,就說,“如若可以,我希望她做你的嫂嫂?!?
或許莫臨能夠成為拯救余簡的那個人。
我感激的笑出聲說:“謝謝哥哥?!?
他總是能讓我憂慮的心得到一份釋然。
回家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隨后接到顧霆生的電話,我趴在床上驚喜的喊著說:“顧叔叔,你還記得家里有個我啊。”
聞言顧霆生那邊低聲的笑了笑說:“傻丫頭,你是我家的,我不記著你能記著誰?”
他反問的一向很強,我想了想說:“我在容氏沒有熟悉的人,住著不習慣?!?
顧霆生了然的問:“在公寓里?”
我恩道:“我在這等你回家?!?
他低聲的問:“岳父岳母呢?”
他怎么突然問起我的父母?!
我說:“我爸媽明天回a市。”
顧霆生默了默,嗓音低低柔柔的問:“那顧太太春節(jié)……怎么打算的?”
顧霆生問了這么多,我了然的說:“你問我一些亂七八糟的,肯定有自己的計劃?!?
顧霆生低呤道:“聰明的小女孩?!?
他頓了頓解釋道:“上面臨時給我換了任務(wù),我接下來的一個月都要在非洲維和。”
“怎么突然派你去維和?”我驚訝。
非洲戰(zhàn)局混亂而且疾病衍生,顧霆生過去肯定充滿危險,再加上他那個男人哪兒有危險他就往那兒走,絲毫沒有所謂的顧忌。
“臨時調(diào)派的?!彼浦牢业膿鷳n,顧霆生笑著說:“那邊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險,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想問你,要陪我一起過春節(jié)嗎?”
顧霆生想要我隨他一起去非洲。
他邀請我,我沒有不去的道理。
我當即答應(yīng),顧霆生愉悅的嗓音道:“我已經(jīng)帶領(lǐng)軍隊的幾個兔崽子在直升機上,現(xiàn)在是通過軍隊的聯(lián)絡(luò)信號在和你通話?!?
我微微失落:“你的意思是……”
“我到非洲就要執(zhí)行一項任務(wù),待我任務(wù)結(jié)束以后你差不多剛好到非洲,到時我在機場接你?!彼D了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我給殷真打了電話讓他明天陪你一起坐飛機?!?
顧霆生顯然把殷真當成自家的了,但殷真那小子對顧霆生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我笑了笑,商量問:“那我明天先買機票和殷真去美國,然后趕在春節(jié)那天去找你。”
顧霆生那邊頓住,我態(tài)度很好的解釋說:“林宥提議讓我去美國見見以前的朋友?!?
聞言,顧霆生直接爽快道:“嗯,自己在外面小心點,我沒在你身邊晚上就別到處亂跑?!?
他就像叮囑小孩子似的。
婚禮過后的顧霆生,更溫柔了。
……
清晨還在睡夢中時,感覺有人捏著我的鼻子讓我喘不過來氣,我睜開眼看見來人直接一巴掌丟他腦袋上,他松開我咧嘴笑開。
我坐起身子問:“你怎么進來的?”
“顧霆生告訴我的密碼?!币笳娓鬆斔频淖诖策?,吩咐道:“起床給小爺做早餐去?!?
我斜他一眼:“你怎么沒在樓下吃?”
小區(qū)樓下全都是早餐鋪,殷真路過時應(yīng)該瞧的見,但他卻搖頭說:“我就要吃六微做的?!?
我?!
我與廚房天生都是死敵。
我用腳蹬著殷真的腰,吩咐說:“你去廚房做早餐,我去化妝收拾行李等會好離開?!?
殷真起身問:“那你買了機票沒?”
我搖搖頭,殷真嘆息一聲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把你身份證號給我一下?!?
我把身份證號報給他,殷真在網(wǎng)上替我買了飛機票就乖乖的去廚房給我做早餐了。
我化完妝收拾完行李出去看見殷真做的早餐很豐盛,我拿了一塊三明治塞嘴里嚼道:“味道不錯,還是我家小殷真靠譜。”
殷真翻白眼道:“指望不了你。”
我澀澀說:“我是不會做飯。”
會做飯肯定就給他做了。
殷真跳過這話看了眼我,隨即打擊道:“都是成婚的少婦了,里面穿什么鮮花裙子?!?
我:“……”
我大衣里面穿了一條白色為底,鮮花纏繞、點綴的長裙,這條裙子很有仙女特色,再加上我長發(fā)至腰,仙氣很爆棚好不好。
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從昨天在莫名的套房里醒來以后,殷真就喜歡莫名其妙的懟我。
我下意識問:“你吃錯藥了?”
殷真沒好氣瞪我一眼督促我快點。
那時我并不知道殷真心里是在為葉湛感到難受,他認為我是一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葉湛再怎么掏心掏肺都沒用。
隨殷真到美國已是晚上,寒風刺骨,雪花凜冽,我縮了縮身體藏在殷真的身后。
殷真沒出息的瞪我一眼,這時有人突然給我遞上一件披風,說:“陶小姐,美國的氣候寒冷,這是葉先生的披風你先將就將就。”
這個助理我貌似見過,但具體是誰我也不記得,我趕緊從他手中接過披風披上,殷真從我手中接過暗扣,細心的替我扣上。
殷真問:“三哥到了嗎?”
“中午就到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隨著葉先生去處理摩洛哥那邊的事了?!敝硐肓讼胝f:“葉先生讓我接你們回別墅,別打什么歪主意。”
殷真好奇道:“我能打什么歪主意?”
助理笑了笑,沒接他的話。
殷真拉著我的手臂說:“你趕緊給我和六微買機票,我們要趕上和二哥一起過新年。”
摩洛哥在非洲,我恰好也要去非洲,在見顧霆生以前與林宥他們聚一聚正好。
我贊同殷真的話說:“我們自己買票吧?!?
助理無奈的語氣道:“葉先生猜的沒錯?!?
殷真好奇的問:“二哥給你說了什么?”
“葉先生說,倘若你們決定了要去我也阻止不了你們,所以讓我派人保護你們。”
葉湛倒挺了解殷真的。
我們從機場直接到摩洛哥,在飛機上坐的人暈暈沉沉的,下飛機就看見林宥。
殷真一下飛機就只關(guān)心問:“二哥呢?”
林宥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解釋說:“二哥兩天都沒合眼了,現(xiàn)正在房間休息呢?!?
葉湛的格調(diào)很高,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他每去一處地方定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家。
那時我并不知道為什么,很久以后林宥才告訴我說,葉湛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就像他殺的人雖多,但他救的人也多,他做過的壞事罄竹難書但做的好事也數(shù)不勝數(shù)。
聽林宥說,他捐贈的孤兒院、學校、醫(yī)院已經(jīng)遍布了全球的每一個國家。
我佩服葉湛的同時也對他心生恐懼,所以我盡可能的躲著他,他休息的時候我就和林宥在別墅里玩,他醒來的時候我就拖著殷真陪我去摩洛哥的首都逛一逛,順便買點禮物。
殷真跟在我旁邊問:“什么時候走?”
“明天除夕我陪你們,凌晨過后我就趕往他那邊,畢竟你姐夫還在那兒等我呢?!?
殷真想了想問:“要我陪你嗎?”
我笑說:“我知道你想跟葉湛他們過新年,再說我也想跟你姐夫過二人世界?!?
殷真不耐煩道:“呸,誰稀罕陪你?!?
“殷真小子,你最近吃了炸藥了?”
殷真沒搭理我,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替我抱著我買的東西,晚上才回到別墅。
別墅里靜悄悄的,殷真把東西放在客廳里就回房間了,我坐在沙發(fā)上把東西一一的整理好放在行李箱里準備明天送給顧霆生。
我偏頭看見外面的星空,月輝傾斜而下,星子漫天璀璨,我不由的起身去別墅外面。
別墅的東側(cè)靠著海邊懸崖,我摸黑的走過去發(fā)現(xiàn)遠處挺立著一抹孤傲的身影。
我下意識的想離開,但他的目光已經(jīng)飄過來,眸底冷冷清清的讓人不由的想退縮。
我乖巧的喊著:“二哥。”
他遙遙的看我一眼便收回目光,我覺得此時離開有點不合適,索性走到他身側(cè)。
我聲音輕輕的問:“二哥在這做什么?”
他沉呤道:“看景?!?
景?!
我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除了洶涌澎湃的大海便只剩下滿天的星輝璀璨。
這……的確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