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毛瑞成也一直在關注前面程國棟和這個女講師的對話，同時，他也正用手機在搜索這個“大正科研所”。

用電腦搜索和用手機搜索，結果不過差多少。所以，程國棟看到的，也是毛瑞成看到的。

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這個大正科研所，以及他們那么大手筆的項目征集。最低三千萬，真的假的啊？感覺有點不靠譜。

“王講師。”毛瑞成喊了一聲。

“毛教授毛教授，我在的。”女講師激動的湊了過來。

“你剛才又跟程教授吵了？”

“哪有哦。”女講師否認道，“我只是勸他，這種什么奇怪的項目征集，多半是假的。”

“這不是你說的嗎？我都以為是真的了呢。”毛瑞成欲擒故縱，其實就是想探個究竟。

女講師于是坦言：“我有個同學，現(xiàn)在在讀博士，是他在微信朋友圈發(fā)了這么一條，反正我覺得是不靠譜，這個科研所聽都沒聽過。然后我問我那個同學，他也說就是隨便投一投，沒抱希望。”

解釋了等于沒解釋，這不跟自己在網(wǎng)上搜索到的信息差不多么？

糾結。

毛瑞成開始糾結起來。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程國棟申報的課題會不會被通過？如果通過了，至少三千萬的科研基金，搞不好真的能研究出個什么結果。

如果這事兒不是真的......

正想著，毛瑞成的手機信息響了，而幾乎是同時，辦公室里接連響起了信息聲。

這種情況，要不就是工資進來了，每個人收到款項的時候差不多；要不然就是發(fā)生了什么大新聞，因為大家都是同事，關注的東西差不多，收到的推送也差不多。

“嗯？”

女講師的手機同樣響了這么一聲，首先打開的她，疑惑了一下。

“‘可勁兒花唄’怎么會給我推這么一條？”女講師繼續(xù)自言自語。

隨后，毛瑞成也點開了自己的手機。同樣是“可勁兒花唄”發(fā)來的，看來跟女講師，甚至辦公室其他同事收到的信息是一樣的。

真的很不可思議，由“可勁兒花唄”群而推送的信息，居然就是這個什么大正科研所的項目申報活動，“三千萬起”四個字赫然入目。

“真的假的啊？”

已經(jīng)有其他講師、教授喊了起來。

“通過‘可勁兒花唄’推送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會假吧，我可是把我的私房錢都存在里面呢。”

“我倒是沒存錢，不過貸了五十萬湊了婚房全款。”

“你買房子上那里去貸款？不怕利息高啊？”

“我打了申請減息的報告，上傳了自己的職稱證明，現(xiàn)在只要年息六分，比銀行房貸還便宜呢。關鍵，這個放貸速度快，我申請了第二天就放下來了。”

“還有這種操作？那我也去試試。”

......

貸款買房之類的事兒毛瑞成沒有興趣，但他對這個“可勁兒花唄”居然會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藥廠推廣這條消息很詫異。

這個平臺，現(xiàn)在做的很大了吧。

之后，又聽到有幾個講師啊、教授之類的在那里議論，要不要往那里申報項目看看，畢竟三千萬呢，還是最低。萬一真靠譜，研究出點什么，名利雙收呃。

毛瑞成聽著聽著，也動心了。

他在學院里那個脫毛項目的三千萬科研基金，其實是虛的。事實上學院哪有那么多錢給他，前后能有個五百萬就了不起了，而且還是分批。三千萬，已經(jīng)算上研發(fā)成功之后量產(chǎn)的所有成本支出。而這些，以后就是廠商出了。

橫豎大家都試，自己不試白不試。

于是左右環(huán)顧，沒人注意自己，便趕緊填寫了相關材料，把自己那個脫毛項目給傳了過去。

......

其實，大正藥廠，哦不，現(xiàn)在新成立了一個大正科研所，在網(wǎng)上發(fā)出科研項目征集通知有兩天了，但郵箱里收到的申請報告卻寥寥無幾。

具體負責這事兒的瞿大正自然很尷尬。

幸而陳可青這邊想了個辦法，跟郭鑫鑫聯(lián)系后，立刻就以消息推送的形式把這個征集通知給發(fā)了出去。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會收到這條，凡是在個人信息登記的時候選擇了醫(yī)藥行業(yè)的，會收到。正如程國棟、毛瑞成等人。

于是，前后形成了強烈對比。

在群發(fā)消息后不到兩個小時，接收申請報告的郵箱開始爆炸，一個小時內(nèi)收到了兩百多封郵件，并一直保持這樣的頻率。以至于負責收件的文書另存的速度都超不過郵箱爆滿的速度。

三天的申報日期過后，瞿大正數(shù)了一下申報的材料，一共是5411份。之后，雖然已經(jīng)過了截止日期，但還是不停的有郵件進來。

為了保質(zhì)保量，雖然這些郵件是過期申報，文書還是一一給它們另存建檔，作為備選。

而五千多份在規(guī)定時間里，自然不可能每一份都仔細看過去，那就是派上十個專家日以繼夜也不可能。

所以，題目起的好不好就很重要。

當然，也看提供的內(nèi)容翔實不翔實。若是草草幾千字，自然是不可能有深入研究的誠意的。

于是梳理的過程主要參考兩個因素，一個是標題，一個是長短。

申報材料字數(shù)少于五千字的，在第一輪就淘汰。這一下就少了一千多份。題目一看就是無聊無趣沒有科研價值的，在第二輪淘汰。

“嘖嘖，學醫(yī)的研究什么脫毛技術。”瞿大正掃了一眼新翻開的申報表，直接把這一份打入了第二輪淘汰的范疇。

瞿大正的性格也有些學究，或者說比較鉆牛角尖。若不然，他也不會死磕著大正藥廠這么多年，還一直生產(chǎn)平價藥，即便藥廠倒閉都不愿意將祖?zhèn)魉幏匠鍪哿恕?

因為有瞿大正這樣性格的，所以宋謙也放心讓他來篩選這些課題。畢竟選出來了就是錢，而且還是三千萬以上的大錢。他們要的是在醫(yī)藥學領域出領先世界的科研成果，而不只是研發(fā)某種暢銷藥賺錢。

經(jīng)過第二輪只看題目的篩選，又淘汰了一千多份申請。

接下去的就不好淘汰了，于是瞿大正采用優(yōu)先選擇的方式，對于題目一眼看上去就很不錯，或者資料非常翔實的，列為第一考慮的序列。

因為大正藥廠基本上都是生產(chǎn)中成藥，瞿大正本人對中藥也是情有獨鐘。于是，凡是課題跟中藥有關的都有福了，很快便進入瞿大正的視野。

另外，課題申報材料能寫到五萬字以上的也不多，經(jīng)過篩選，才四五十份，也都進入第一考慮序列。這其中，居然還有外國人。看來，“可勁兒花唄”的客戶已經(jīng)延伸到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