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力還在床上呼呼大睡,迷迷糊糊中接了個電話,正想罵娘的時候,卻聽出來是項宇的聲音,而且聽他的聲音,似乎很不高興。
卓力立刻坐起身來道:“宇哥,咋了?”
“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把我宿舍的兩個兄弟帶走了,還指名道姓的讓我過去?!表椨罾湫χf道。
“操!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我馬上過來。”卓力有點(diǎn)火,把人帶走,再叫其他人過去,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是道上的人才能干得出來的,可是在中海道上的人居然還有人敢弄到項宇頭上,這讓卓力和大雷這些兄弟的面子往哪放?
卓力給小馬打了個電話,叫了幾個兄弟,然后上了奔馳朝著南郊公園的方向開去。
南郊公園斜對面的一處建筑工地,這里剛剛把地給推平了,放眼望去全是黃土,偌大的地方空蕩蕩的,顯得很是荒涼。
此刻,工地靠山的那頭聚了十幾個小年輕,個個叼著煙吞云吐霧,或蹲或站或坐,還有兩個學(xué)生模樣的人很委頓的躺在地上。
在人群的中央,身穿黑色背心的虎哥,叼著煙分開雙腿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個子比較高,很是帥氣。
他是王文杰,今天唐明和劉飛都沒來。唐明不敢露面,劉飛礙于身份,也不想和這些混子過多接觸,便讓王文杰負(fù)責(zé)和虎哥談事,辦事的費(fèi)用他們?nèi)齻€一起來分?jǐn)偂?
“王公子,你們學(xué)校的人都挺兇的嘛,尤其是這個家伙,”虎哥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錢鵬,看著旁邊的那個人說道:“我一個兄弟被他砸了一棍子,骨頭差點(diǎn)都斷了。”
王文杰明白軍哥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給虎哥開了一根煙,說道:“完事之后,我再加兩千。不過虎哥,我得提醒你,剩下兩個還沒來的才是硬點(diǎn)子,很能打,你千萬要小心?!?
虎哥把嘴邊快要抽完的煙頭扔在地上,重重踩滅,點(diǎn)上王文杰開的煙之后,他從腰間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槍來,森然笑道:“放心吧,他們再能打,能打得過這個嗎?”
王文娟誒先是一喜,但緊接著面色卻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的確恨透了項宇,甚至想過能殺了他最好,可當(dāng)真正看到這把槍,知道只要一個念頭,就真的能殺了他之后,卻變得開始惶恐。
他惶恐的是,殺了人之后自己該怎么收場,不知道唐明和劉飛能不能罩得住。
“要不你等下拿這個,親手試試?”虎哥說著就把槍往王文杰手里遞過來。
王文杰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沒玩過這個,等下還是虎哥你來吧。”
虎哥哈哈一笑,把手槍別回腰里,“王公子你還真有意思,我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dāng)真了。槍這玩意是隨便能用的嗎?誰開槍誰就完蛋。我今天可是在幫你出頭,你可別想著害我。”
“哪能呢,我也就是這么一說?!蓖跷慕軐擂蔚男Φ溃骸澳哪苷嬉愀蛇@事呢?”
“呵呵,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你干脆跟我說說那個誰,到底有什么厲害的地方,你給我說說。”虎哥道。
王文杰道:“那個叫項宇的小子真的很能打,昨天我兄弟叫了個朋友去我們學(xué)校打算教訓(xùn)他一頓。那個朋友身高一米九八以上,將近180斤,是個實(shí)打?qū)嵉膲褲h,他是身體校的人,身體底子很不錯,能推舉300多公斤的杠鈴??墒沁@個朋友,卻被那小子一拳一腳放倒,然后被他單手拎到了空中。”
“我草!”虎哥狠狠吸了一口煙,罵了一句:“這是哪里來的怪胎?王公子,這事這么難你不早說,兩萬這個價錢這事絕對辦不了,我要是有一個兄弟住院,這兩萬就沒了。你必須得給我加價!”
王文杰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就知道加錢,加你麻辣隔壁,臉上卻堆著笑:“虎哥,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了吧?等下那小子一來,你拿槍指著他,然后綁起來揍一頓就是了,他難道還敢反抗不成?”
虎哥摸著腦門笑起來:“哈哈,王公子這主意不錯,你們大學(xué)生就是聰明,比我們這些沒念過書的人強(qiáng)多了?!?
王文杰跟著呵呵的笑,虎哥也看著他笑了幾聲,都不說話了。
自從王文杰遇上項宇之后,從來就沒占過上風(fēng),這對于向來眼高于頂?shù)耐跷慕芏詫?shí)在無法接受。昨天劉飛大張旗鼓的喊人來幫他出頭,結(jié)果依然是挫敗而歸。
王文杰長這么大還從沒在一個人手里吃過這么多虧,而且對方?jīng)]自己帥,沒自己有錢,沒自己有背景,被這樣一個不如自己的人搶走心愛的女人,被他接二連三的羞辱,王文杰真心咽不下這口氣。
昨天晚上,他就通過唐明的渠道,聯(lián)系上了這一片比較有名的混混頭目,也就是虎哥,并且談攏了價錢。
只是沒想到,虎哥這家伙看似五大三粗沒大腦,卻一點(diǎn)也不好打交道,總是變著法兒要錢。
沉默了一會兒,王文杰忽然開口道:“虎哥,等下要是情況不對,你會不會真開槍?”
虎哥伸出手,大拇指不斷摩挲著食指,笑道:“只要這個足夠多,沒什么我不敢干的?!?
王文杰皺起眉頭,陰沉沉的道:“我說真的?!?
虎哥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盯著王文杰的眼睛道:“我也沒說笑?!?
就在這個時候,工地邊上開過來一輛出租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年輕人。
虎哥這邊的人的視線全都聚焦過去,將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虎哥不屑的呸了一口:“就他?”
王文杰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他?!?
虎哥不屑道:“不到一米九,比老子高了一點(diǎn),但也是很平常的身高嘛。而且也不怎么壯,就這個家伙能單手拎起一個180斤的壯漢?王公子,你可真愛說笑?!?
王文杰沒有分辨,心道你自己等下試試就知道了。
“原來是你?!?
項宇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王文杰,難怪在出租車上接電話的時候覺得聲音耳熟,卻沒想到是這個小子。
王文杰很燦爛的笑起來,“是我,又見面了。心情如何?”
項宇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兄弟,他們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有血跡,馬小跳的嘴巴被打得腫起老大一塊,鼻子也歪了,最慘的是后腦上豁開的一道口子。錢鵬的身上全是腳印,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項宇的心頭騰的冒起一股怒火,不可遏制,他皺眉看著對面的人群,聲音嚴(yán)酷得像是隆冬的寒冰:“誰動了我兄弟,都給我站出來!”
眾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全都狂笑起來。這個哥們誰啊,這么大口氣,也不怕笑死人了。
“可真有意思。你是不是向來都這么狂,從來不分場合的?”王文杰看著項宇這個神情就怒了,老子叫來這么多人,要人有人,要槍有槍,你麻痹還敢在這裝牛逼?
他向項宇走進(jìn)幾步,幾乎是面對面的盯著他道:“你兄弟們都在這躺著呢,馬上就輪到你了,你再牛逼一個給我看看?”
項宇很討厭別人挨他這么近,要是美女就算了,可眼前特么的是個男人,他后退一步,望著那個得意洋洋的家伙,說道:“你皮癢了?想動手,來,我成全你。”
王文杰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在這個自己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的場合下,居然還能聽到這樣可笑的威脅,簡直是太有趣了,他搖著頭笑道:“我不是你們這種只知道動手動腳的,粗魯?shù)?,沒素質(zhì)的,低下的野蠻人。我不會動手,但我會讓你,嘗嘗被打的滋味?!?
說完這句話,王文杰覺得很滿意,因?yàn)樗X得自己總算在項宇面前囂張了一次,找回了不少面子。
然而項宇根本懶得理會他,抬手就是一拳沖他的鼻子砸了過去。
只聽得撲的一聲,王文杰的鼻孔里頓時飆出兩道鮮血,他悶哼一聲,捂著鼻子痛苦的后退幾步。
“你,你還敢動手?!”王文杰氣急敗壞的道:“虎哥,揍他!揍他??!”
“給我閉嘴,再墨跡老子廢了你。”項宇沖著王文杰一揮手,王文杰頓時嚇得連退幾步。
“誰動了我兄弟?”項宇沒在理會王文杰,看著虎哥像是個領(lǐng)頭的,上前兩步盯著他問:“給我站出來,我不想再重復(fù)一次?!?
“嘿,小子,你是哪根蔥,這么狂?”虎哥沉著臉問:“當(dāng)著我的面還敢動手,膽子不小。”
項宇反問道:“你是誰,跟誰混的?”
虎哥盯著項宇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喲,這么懂行,你又是跟誰混的?”
“回答我的話?!表椨畎櫭嫉?。
“老子不跟誰混?!被⒏缯f道:“你呢?”
項宇道:“卓力和大雷是我哥們。識相的,趕緊賠禮道歉。”
虎哥愣了一會兒,盯著項宇,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卓力和大雷是你哥們?我操!就你這樣的能和他們稱兄道弟?你要是他們的哥們,老子還是他們大哥呢?!?
聽到虎哥的話,他的小弟們都笑了起來。
虎哥和他的幾個小弟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怪不得這小子來得這么囂張,感情是想用中海道上最有盛名的兩個大佬來壓他們啊。太搞笑了,虧他還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來,這小子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雖然虎哥他們這些人混得不怎么樣,也沒什么名氣,沒見過卓力和大雷的面。但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跟著卓力和大雷混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牛逼哄哄的家伙,這么一個嘴上**的小破孩子,怎么可能有資格跟大雷他們稱兄道弟?
你要是他哥們,我虎哥還可以說自己是他們大哥呢!反正這年頭吹牛逼又不犯法,盡管吹就是。
剛剛把鼻血擦干凈的王文杰,捂著鼻子看著這邊,不知道虎哥他們?yōu)槭裁葱Φ眠@么開心,但他看出來顯然虎哥他們是在嘲笑項宇,也就跟著笑。
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