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驚，對張老二也愈發懷疑。內心在艱難地掙扎片刻後，我終於下定決心般大步回到客廳中，雙目直勾勾地瞪著沙發上的老二。
“老二，你的本尊在哪裡？”
起初，張老二見我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不禁有些驚疑。可聽到我的質問後，他當即就明白過來。在愣愣地與我對視一會兒後，他突然面帶疲憊地躺在沙發上。
“路明，你又在懷疑我。”
看到老二變得如此傷感，我臉色一變，隨後一句話說不出來。說實話，現在我不但懷疑他，心中甚至還非常失望。
我只所以會有這種情緒，全是因爲老二在餓鬼道中的表現。當初他曾口口聲聲地說過，以後會全心全意對付叛亂鬼將們。可在我將本尊力量發揮到極致時，他還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挺身去幫助九嬰了。而且在那時，我可以說是佔盡了上風，甚至還將九嬰徹底壓制！要不是老二在被打回人間時說出了對付本尊的方法，也許早徹底解決一切了。
“我就是在懷疑你！老二，玄陰的靈魂意識到底是不是你抹殺的？！”
在回想起張老二的種種表現時，我不禁感到有些心痛，同時產生了一絲怨恨，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嚴厲起來。而張老二臉上的無奈之情更甚，在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猛地擡起頭來。
“不錯，是老夫做的。一切都是老夫所爲！這下你滿意了？！”
我萬萬沒想到，接下來老二居然如此爽快地承認。可沒等我有所反應，老二卻情緒激動地站起身來，用無比憤怒地眼神瞪著我。
“路明，你也不仔細想想。玄陰算什麼東西，在老夫眼中就是一個危害蒼生的道家敗類！老夫會爲了他而跟你翻臉？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再說了，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也就是掌握著修煉鬼軀的方法而已。而現在叛亂鬼將身邊還有陽厲，既然如此，那抹殺玄陰的意識毫無意義，根本阻擋不住鬼將們們融合鬼軀。再退一萬步講，玄陰落到你手上，那跟落到老夫手上無異。真想對付他的話，我只要跟你打聲招呼就可以。用得著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嗎？！”
老二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胸口都不斷起伏，似乎差點上不來氣。而我聽到老二的辯解，先是瞪圓了眼睛，緊接著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別處。
“那你在第一次看到玄陰被抓住時，爲何沒有任何驚異神情？”
在沉默了許久後，我終於又問出了另一個疑問。而老二則深深嘆了口氣，接下來的回答中充滿了淒涼。
“驚異？老夫爲什麼要驚異！在與九嬰交手之際，你的力量都達到如此可怕的境界了，別說抓住玄陰，即使你將九嬰、八奇還有七相全部擒下也不足爲奇！唉，沒想到老夫一廂情願的猜想，居然會讓你心生疑惑。這實在是..。”
說道這裡，張老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隨後滿臉頹廢地坐在我旁邊，大口大口地吸起悶煙來。
“從老二剛纔的言行與神態上看，分明是流露出真情。而他剛纔所說的，則完全是站在玄陰對叛亂鬼將們有何作用的角度來講的。由此可以看出，他並不知道我也想融合鬼軀的目的。也許，真得是我誤會他了。”
望著老二臉上甚至涌起幾分無助之情，我不禁深深閉上眼睛。而老二等情緒有所穩定後，又用凝重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你還是不相信，那老夫就無話可說了。不過無論你怎麼想，老夫還是要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路明，不管從何種角度來講，玄陰對叛亂鬼將的作用已經不大。因此，老夫認爲不太可能是七相或者九嬰派人下的手。而那名神秘襲擊者對時機把握的這麼準確，在加上玄陰還認識他。由此老夫猜測，抹殺玄陰意識的襲擊者很可能是我們熟悉的人，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隱藏身份..。“
“不對，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不讓我得到融合鬼軀的方法！！”
沒等張老二將話說完，我突然猛地睜開眼睛，隨後便將一直瞞著他的實情全說出來。而老二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後，頓時渾身一顫，差點被菸頭燒到手指。等手忙腳亂地忙活一番後，他便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盯住了我。
“融合鬼軀的方法？即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難道你也打算跟叛亂鬼將們一樣，想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聽到老二的質問，我並沒有回答，而是用平靜眼神盯著他。見我擺出這幅神態，老二臉上先是露出焦急之情，可緊接著就消失了，隨後直勾勾地盯著我久久不語。
“明白了，老夫總算明白你爲什麼會懷疑我了。原來你以爲老夫是爲了阻止你融合鬼軀去對付九嬰，所以才起了疑心。原來如此，唉！”
過了好久，張老二才喃喃自語般開口，但接下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等怔怔地愣了一會兒後，他突然間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在將菸頭慢慢掐滅後，便腳步滄桑地走到客廳的窗臺旁，仰面迎著陽光閉上了充滿複雜感情的眼睛。
“都是老夫沒用，都怪老夫優柔寡斷！要是在路明你未投胎之前，就狠下心腸將九嬰它們擒下，那你們也不會一個接一個地走上這條路！呼，等徹底解決叛亂鬼將後，老夫就去閻羅殿請罪，請求免去五燭這個名號，心甘情願地做一名無憂無慮的凡人！”
隨著老二的話語越來越沉重，客廳中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壓抑。而我萬萬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老二會有如此沮喪的時候。見他如此灰心意冷，我的心臟沒緣由地猛縮了一下，隨之涌起深深愧意。
“老二，你在說什麼鬼話！雖然你是人間道主宰，但同時也是一名凡人。你與九嬰相識了這麼多年，會對他手下留情也在情理之中。放心吧，我並沒有真正責怪過你！行了，別再苦著臉了，快來幫我分析一下到底是誰打傷了凌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