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婭,你發來的電郵我看到了,還不錯。很符合我們合作的初衷。”主任少有地夸獎了幾句,那迎婭有點飄飄然:“主任,北京今天確實出太陽了,咱們那邊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沒有啊,還是東升西落?!焙魅蔚哪X子明顯沒有那迎婭轉得快,順嘴說道。
“那你干嘛夸我?”那迎婭腦子殘了一下,脫口而出。
“我要是說你幾句,你就好多了?”要是那迎婭在面前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用錘子來對付她,看看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如果是這樣,你在北京的一切開銷自己負擔?”
“不,不用了。我還是喜歡東升西落的太陽。”那迎婭哽咽了一下,告訴自己下次不要亂說話,更不要因為自己吃了什么仿膳,就以為自己是舊時的貴族。說話可以無拘無束。
“迎婭,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敝魅魏孟聃囗敚骸吧洗伪荒愕帕说膫魏w,連著兩天來找你,我跟她說你辭職了。自己注意點,有些事情自己要把握清楚。”
怎么以前沒發現那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甚至都不能說是人:“他沒說去找我做什么?”
“一個字,錢!”胡主任言簡意賅:“迎婭,我很慶幸你沒有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你跟房先生是怎么回事情,不過房先生對你好,很多人都看得出來?!?
“謝謝,我知道該怎么做。”那迎婭很禮貌地打斷了主任的絮叨,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房昱斯掛在嘴邊的,那只把頭埋到沙堆里的鴕鳥,只是顧著自己的腦袋,不去理會后面是否有危險,將來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行了,掛了。”主任聲音會然變了個調門,那迎婭捂著嘴笑:“是不是太太回來了?”
“知道還問。”主任慌不迭掛了電話,那迎婭愣了一下,對著閃爍的屏幕,忽然羨慕起某個人來。
房勵泓推門進來,少有的看到那迎婭還蜷縮在沙發上,手里抱著一大包零食大嚼特嚼,沒有人任何東西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還不睡?”刻意加重了腳步聲,還連帶著問話才換回那位的注意力。
“看完了再睡。”那迎婭看了他一眼:“看不看?”
“什么片子?”房勵泓微微皺眉,還是在她旁邊坐下:“能讓你放棄了美容覺?”
“別吵?!蹦怯瓔I不想錯過任何一點劇情,差不多是全情投入了。房勵泓搖搖頭,松開領扣進了浴室。等到出來的時候,對劇情極度著迷的女人還在全力配合著劇情發展需要,全神貫注盯著屏幕不放。
“這么好看?”那迎婭很少會對一件東西很專注,能夠著迷一部電視劇很不容易。房勵泓始終處于娛樂周刊的風口浪尖上,對于劇集一直覺得都是白開水,絲毫提不起興趣。
“還行,殺時間?!蹦怯瓔I扭頭,看他一臉不高興:“你不會想看吧?”
“你都廢寢忘食了,還說是殺時間?”房勵泓有點摸不著頭腦,普通人的思維方式,那迎婭似乎是很難具備了。就沖她從事的工作來說,普通人也接受不了??吹剿珜懙牟邉潟?,以后還有刑偵類的刑事案件,這個女人的腦子八成是壞掉了。
“主任遠程遙控,我只能用這個來彌補腦細胞的缺失?!蹦怯瓔I很不地道地將嘴角的殘渣,蹭到房勵泓的睡袍領子上:“很沒人性吧?”
“你說你們主任還是說你?”難得看到她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房勵泓笑笑:“等著明天要你洗干凈,這可是限量版的手工縫制?!?
“房先生沒這么小氣的哦?!蹦怯瓔I喂了一枚鳳梨干到他嘴里:“昱斯給我打電話,說要放寒假了,你準備怎么安排他的寒假生活。”
“沒經驗,你準備好節目了?”房勵泓看她勝券在握的神情:“某年,房昱斯很小的時候,到瑞士去滑雪,曾經手臂骨折過。我不建議你帶他出去,爸媽不喜歡。”
“手臂骨折?”那迎婭很難想象房昱斯受過重創的樣子,即使房勵泓對兒子采取放養的態度,他的父母會嗎?房昱斯是房家唯一的孫輩,就從他平時走到哪里,后面或遠或近都跟了不少跟班就能看出來了。
房勵泓很鄭重地點頭:“當時失血過多,做手術的時候需要輸血,血型配型很困難。后來是動用了備用血庫的庫存血才化險為夷?!?
那迎婭想到熊貓血的說法,一時語塞。很早她就知道自己是熊貓血,叢心說她做手術的時候,同樣也是血液籌備很苦難。由此可以想到昱斯當時一定很危急,即便骨折手術不大,他畢竟是個孩子,還那么小怎么去承受一個成人才該承受的痛苦?
“他從小就坐不住,除非是我在,要不一刻都坐不住?!闭f這話的時候,那迎婭終于在認識房勵泓這么久以后,看到他臉上浮現出屬于一個父親該有的神情,愛孩子,應該是吧。
“后來怎么樣了?”那迎婭來不及去問為什么房昱斯還是跟著他長大,只是擔心房昱斯還會有不測。即使看到房昱斯完整無缺,健健康康地長大。聽到他曾經摔得骨折的舊事,心揪成了一團,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房勵泓說房昱斯是她生的,只是這其中到底發生過什么誰也不知道,只能是憑借超群的想象力,盡情發揮然后連接成一幕圖畫。
“手術做完以后,房昱斯恢復得很快,現在你要是問他摔過哪只胳膊,他都未見得記得?!狈縿钽鼘δ羌滦挠杏嗉?,錢在那時候只是媒介,有再多都沒用。沒有匹配的血型,要不是聯系到急救中心,恐怕房昱斯就沒命了。
從來不覺得有多在乎房昱斯,在那之前都覺得有了房昱斯其實是個敗筆,在未經他準允的情況下生下他的孩子,任何女人都不可能辦到,但是那迎婭不僅拿走了他的錢,還給他莫大的侮辱。對于房昱斯,一直都不愿多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