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不再說話,她好奇的看著石榴。
石榴一臉淡定,她心裡卻翻江倒海般撲騰開了,偷偷拿眼看著趙天佑。
趙天佑雙手插兜,要多淡定有多淡定,好像幾百萬的輸贏就像幾分錢一般不值一提。
這小子神了,怎麼每次鬥狗都看的那麼準呢?
石榴心裡像有貓爪子在撓,她恨不得立刻揪住這小子問個明白。
不單是石榴,鄭隆和衛慧也很好奇。
鄭隆買比特,是因爲他玩兒狗玩了很多年,他很清楚鬥狗的秉性。石榴旁邊的小子難道也是玩兒狗的,怎麼也看的這麼準呢?
衛慧則很好奇,她被這個年輕人淡定沉穩的氣質所吸引,他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不怒不喜,就像懸崖絕壁的老鬆般飄逸。
“石榴,這位是- - -?”衛慧終於好奇的問。
石榴道:“他叫趙天佑,是我的合夥人。”
合夥人?這個稱呼不錯,原本還擔心石榴說自己是保鏢呢。
休息了幾分鐘,賭客們平復了情緒,鬥狗繼續。
這一場是守山犬對杜高犬,當兩條犬被牽到看臺上的時候,賭客們屏息凝神仔細的比較兩隻狗的骨架和神態,最後大多數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杜高犬。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杜高犬身形高大,性情兇悍,而守山犬看上去很平靜,甚至有些病懨懨的,看客們幾乎都一邊倒的姿勢選擇了杜高犬。
鄭隆毫不猶豫的選擇守山犬贏,用他的話說“自己養的狗得支持”。
衛慧選擇了杜高犬,徐飛也跟著選擇杜高犬。
只不過這一次,徐飛把賭注改成了五十萬。
衛慧看著石榴,石榴直接把投注器交給了趙天佑,趙天佑想了想選了守山犬。
衛慧忍不住咬著嘴脣道:“趙總,你就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守山犬一定贏。”
趙天佑說完閃到一旁,雙手抱在胸前氣定神閒的觀看比賽。
比賽再度開始,杜高犬一開始就採取了進擊的態勢,而病懨懨的守山犬也變得兇悍起來。兩條狗你追我趕,展開了一場血淋淋的廝殺。
守山犬的黃毛上很快血跡斑斑,而杜高犬的腹部則輕微受傷。
兩條狗誰都沒有放棄,你咬我的腳,我咬你的腳,纏鬥在一起,戰鬥一開始就呈現膠著狀態。
衛慧突然開口道:“守山犬要輸了。”
徐飛第一個來了精神,他仔細看去,杜高犬已經咬到了守山犬的背,並且狠命的用兩隻爪子將守山犬往下面按。
守山犬一時不能掙脫,在那裡大口的喘氣。
勝負就要出來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突然,守山犬的脖子一甩,整個身子撞在了杜高犬的腹部。
杜高犬猝不及防被撞得一歪,守山犬趁機撲上去,死死的咬住了杜高犬的喉嚨。
杜高犬拼命掙扎,四肢爪子猛地踢打著守山犬的腹部,可是無論對手如何廝打自己,守山犬始終不鬆口,直到杜高犬被咬的奄奄一息擡下場。
“又輸了!”徐飛連輸兩場,意興索然。
衛慧也輸了,不過她根本就沒有去想輸贏,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趙天佑。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判斷的,這是衛慧想問的問題。
可是大家畢竟不熟,衛慧也不好貿然去問,她轉頭問鄭隆道:“你這狗是怎麼養的?”
“沒怎麼養,這狗是我從一個獵人手裡買的。當初我就看中這狗的脾氣,它特別的能扛,所以我相信它能贏。”
衛慧有些納悶了,她不滿的看著徐飛道:“你是怎麼幫我喂狗的?”
徐飛頭大了,他每天都用上好的精肉巴心巴腸的伺候著衛慧的沙皇,自己沒虧待它啊,怎麼到了鬥狗場上就輸了呢?
衛慧見徐飛支支吾吾,愈發認定這小子欺騙自己,她冷哼了一聲,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徐飛心底異常失落,轉而有些憤怒。
趙天佑察覺到了微妙的氣氛,他開口道:“養鬥犬和養普通犬不一樣,普通犬吃飽喝足就行,養鬥犬得磨得煉。”
衛慧點頭讚許,就在這個時候,第三場開始了。
第三場是守山犬對比特犬,兩條狗爲爭奪最後的冠軍而戰。
最後一場下注不低於五十萬,在場所有的賭資會高達數千萬,看客們都全神貫注,仔細的觀察著兩條狗,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守山犬這麼能扛,又是鄭隆這樣的玩狗行家養的狗,衛慧和徐飛一致選了守山犬,鄭隆支持自己的狗,當然也選了。
投票器再一次的遞到了石榴跟前,石榴問趙天佑道:“選誰?”
“比特犬。”趙天佑語出驚人。
“爲什麼?”石榴疑惑道:“守山犬的韌性你也看到了,你憑什麼認爲比特會贏?”
好奇心一次又一次的疊加,石榴終於決定問個明白。
趙天佑笑道:“沒有爲什麼,我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做事,我感覺比特犬能贏。”
“好,我信你!”石榴果斷的按下了投票器。
包廂內其餘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趙天佑,都有些幸災樂禍。
賭徒最眼紅的就是贏家,這一刻所有人都盼著趙天佑輸一次。
不幸的是,真理往往站在少數人的一邊。
比特犬狠命衝撞,兇狠的撕咬,守山犬連連後退,最後被咬的遍體鱗傷,黯然退場。
徐飛連輸三場,已經輸掉了二百五十萬,衛慧輸得更多,鄭隆小贏了一把,只有趙天佑連贏三場,成爲今晚最大的贏家。
五百萬,三場的獎金加起來超過了五百萬。
刺激,太刺激了。
石榴恨不得立刻站起來,抱著趙天佑狠狠的咬一口,這小子長了雙魔手不成,爲什麼每次都能贏?
這個問題也是輸家們想問的,衛慧虛心的問道:“趙總,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趙天佑想了想道:“其實很簡單啊,守山犬剛剛打了一場,體力消耗過大,而比特犬休息的時間更長,比特犬肯定能贏。”
一席話說得三人啞口無言。
是啊,大家都去關注哪條狗更兇悍,更有精氣神,壓根兒沒有去想守山犬休息的時間很短,還沒有恢復過來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
衛慧若有所思,看似簡單的鬥狗,考驗的卻是人的思維。
每次都站在正確的角度思考,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今晚雖然沒有幹掉徐飛,不過能贏這麼多錢也是一件樂事,石榴得意的對著徐飛一笑,她帶著紅紅和趙天佑起身告辭。
屋內,徐飛臉色陰沉的盯著人去樓空的鬥狗場,心裡很不是滋味。
連輸三場,心裡太憋屈了,胸口堵得慌。
可是衛慧和鄭隆還沒走,徐飛也只好耐著性子坐著。
“衛小姐,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鄭隆看了看錶,已經很晚了。
衛慧的手支著下巴,秀眉微蹙,脫口而出道:“鄭隆,這個叫趙天佑的小子很有趣啊。”
“是很有趣,衛小姐是想見他嗎,我去安排。”
“不用,我和他不熟。”衛慧轉過頭,她望著徐飛道:“你輸了錢不要緊,用不著這麼小氣嘛。”
衛慧說的沒錯,徐飛真的很小氣。
徐飛一直把衛慧當菩薩一樣供著,甚至不惜陪著她一起下注,目的就在於討好這位背景神秘的姑奶奶。
沒想到這位姑奶奶根本就不領情,還職責自己沒有替她養好沙皇。
徐飛也是要面子的人,他父親徐志雄怎麼說也是猛虎幫的副幫主,被一個女人這樣欺負,徐飛終於動怒了:“衛小姐,我徐飛還是對得起朋友,你說話不要這麼損人。”
“我損人?”衛慧冷冷一笑,她站起身就走。
鄭隆悲憫的看了看徐飛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快過去給衛小姐道歉。”
“道歉?我爲什麼要給她道歉?”
“你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送客。”徐飛揮了揮手,幾名保鏢虎視眈眈的盯著衛慧。
“好,很好!”衛慧連說了兩個“好”字,怒氣衝衝的出了門。
徐飛心裡有些後怕,不過他強自硬挺著,吩咐保鏢看好大門。
之所以讓著衛慧,是源於鄭隆的態度。
別人不清楚鄭隆,徐飛卻很清楚。
鄭隆是三合會老大鄭明遠的獨生子,在省城北都市的權貴圈中也算是一號人物。可是鄭隆每次見到衛慧都畢恭畢敬的,這讓徐飛認定衛慧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也下定了決定要結交。
可是今天晚上,他卻一時犯渾對衛慧發脾氣,現在想起來自己真傻。
建立一段關係很不容易,而要破壞只需要一句話。
自己幹嘛爲了一句話得罪這位姑奶奶呢,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呢。
今晚上什麼都不順,徐飛心裡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他找來會所的臺柱子小桃紅,準備摟著美人發泄一番。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小李,怎麼回事?”徐飛不滿道。
小李一臉驚惶的站在門外道:“少爺,不好了,我們家裡來了好多持槍的特警。”
“警察?”徐飛心裡“咯噔”了一下道:“我沒得罪警界的朋友啊,你等著我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