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從警局出來。
任務他姑且是接下了,實際上蛛神教暫時沒有選擇,對于城市官方來說現在的蛛神教還只是一條難訓的狗。
這次不接受,那即使現在他們暫時騰不出人手來處理蛛神教,也能隨口斷掉目前蛛神教的幾條人脈和資源線。
更何況這次合作確實是互惠互利的,蛛神教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警長先生真冷淡,連杯咖啡都不請。”盧卡斯走在路上還在犯嘀咕。
他來到了城市的界線傳送口,先來探探路。
本來這里建設了一種特殊的界線工程,是能讓人通向遠處界線帶的橋梁,但是經歷了界線帶瓦解的風暴之后,這個界線工程已經變得破爛不堪。
橋梁靠近界線帶的一段發生了斷裂,許多支架不堪重負,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現在界線帶已經所剩無幾,關于這條界線工程橋梁的重建一事,城市也還未討論出個什么結果。
而在六號空島的界線工程橋起點處,可以看到一座座帳篷,以及許多臨時修筑的建筑。
這里就是對這些大量涌入流民的集中管理處了。
基礎設施還算齊全,但是滿目過去全是人,擁擠得就像是當初假期時候的知名旅游景點。
周圍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喧囂。
盧卡斯剛到就看到了一場混亂。
一伙人聚集起來,在人群中高舉牌子,呼吁正當對待,拒絕搪塞,渴望自由。
他們的呼聲很高,吸引了許多人加入。
這是一場游行。
管理處的一些武裝人員站在游行的隊伍前方,但卻面面相覷。
最后其中一人叫喊著“冷靜”,上前希望和游行隊伍交涉,但是沒說幾句就遭到了棍棒伺候。
顯然這種權宜的態度無法讓游行的人們接受。
這些武裝人員都是有質變在身的,加上身上的裝備,這點棍棒打擊倒是不可能真的傷到他們。
但是看起來確實十分狼狽。
真打起來這幾個武裝人員的實力恐怕足夠把游行隊伍犁一遍,但結果卻是只能抱頭蹲防任人發泄。
實際上,就算他們要動手,其實也不一定就有辦法。
盧卡斯八只眼睛快速掃過四周,確認到了有很多人正在暗中觀察著游行的情況。
這些人一眼就不是官方的,大概只是這座城市里的一些強大住民,大多數住民都是從流民過來的,其中不乏有心善者希望能幫到這些遭受不當對待的同胞。
如果爆發沖突,現在城市人手不足,根本承受不起內亂的代價。
人類聚集起來就是會那么復雜。
萬亦聚集起來那就十分的干脆利落了。
盧卡斯小小的吹捧了一下自己。
www?ттkan?c○
不過,還好這些游行流民沒有什么戰斗力可言,現在根本沒有人引導他們質變,無法獲取更多的力量,因此這種抗議也只能停留在游行的層面了。
但是,還有一個很嚴重的潛伏要素存在。
禍人。
人群之中是有禍人的,而當下這種情況根本沒法很好地去甄別禍人并把他們抓出來。
距離界線帶瓦解到現在也算是有段時間了,一些禍人的以太能量差不多也該積蓄到一定程度。
特異之處即將展現,到時候這種流民混亂將會迎來新的高峰。
突然,遠處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幾架標著銅色十字的飛行器正在從界線工程的另一端飛回來。
他們低空在人群上方掠過,下面不少人將各種東西往飛行器上砸,但很可惜即使是低空飛行,這些拋物也夠不到。
“那個標志,是城市的救援隊吧。”盧卡斯思考了一下想起來那些飛行器是什么。
由于瓦解的界線帶并不與空島接壤,其實有很多碎片并未飄到空島上來。
有些碎片直接在空島外不知所蹤,也有不少落在了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讓人受困。
光是那座斷裂的界線工程橋上,就還有許多人正在等待救援,在這些人之后,還有一些被迫停留在空島碎屑以及荒蕪的下級空島的人。
城市救援隊最近忙里忙外,但也是內外不討好。
救人是救援隊必要的職責,但這座城市里恐怕是沒多少人希望他們再多拉人回來了。
忽然,從不知什么地方,一顆炮彈猛地升起與其中一架飛行器相撞。
轟!
救援飛行器并沒有多少作戰裝備,這一炮威力不俗,這架受擊的飛行器失去了平衡,側翻的向著下方的人群俯沖。
人群嘩然,四散奔逃,游行的隊伍也頓時散掉,發生了大規模的踩踏事件。
幾個武裝人員被人群淹沒,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架飛行器朝著這邊墜落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圍那些暗中觀察的城市住民終于出手。
其中幾人上前攔截飛行器,另外一些人去救助那些遭到踩踏的人。
人群中,一個戴著粗框厚片眼鏡的男子被撞倒在地,好在他趕緊掙扎著從人群中爬出去,身上雖然挨了幾腳但沒有生命危險。
他手里寫了字的小板子不見蹤影,回頭一看發現已經被人群踩爛了。
看向天空,那里飛行器已經被幾個人攔截住,沒有落地擴大傷亡。
十分羨慕地看著這些掌握了超人般力量的人,他隨便鉆進一間帳篷里,微微喘息。
將開裂的眼鏡摘下,年輕男子頹廢地坐下。
“完了……”他望著黑漆的帳篷頂,喃喃道。
咔擦。
帳篷內的燈被突然點亮,男子立刻緊張地張望四周。
“這一發炮彈打得可真是時候,救援隊原本是官方里最任勞任怨的人,飛行器還上承載著一批流民。”一個聲音緩緩道。
男子抱頭道:“那絕對不是我們打的,我們都只能通過游行發出自己的聲音,哪里來的這種武裝力量?”
“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那發炮彈是從你們流民群體之中打出來的,你們無法證明你們自己沒有這份力量。一些流民會對流民集體本身產生質疑,而城市方或許也不得不在保證你們性命的基礎上稍微調動一些暴力來應對你們可能的威脅。”
聞言,男子沉默了一下,那雙靈動的眼光也有些暗淡,問道:“你是誰?”
盧卡斯從陰影中走出。
“你好,我們是人見人愛的邪教,主打愛心保護蜘蛛,在這里你甚至可以自己選擇要繼續當人還是當蜘蛛。”
男子看著盧卡斯,下意識地往后挪動一點距離。
很正常的看到穿著奇裝異服人士的反應,不想扯上關系。
“你好,沈悅智,作為將大伙凝聚起來的游行發起者,我們對你有點興趣。”盧卡斯自顧自地說道。
沈悅智輕抬眼鏡,凝重地看著眼前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