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點心得吧。”良人道回答道。

“良人道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是那些界線帶的意志，也需要通過在自身內部的汲取才能讓自己……”

“覺醒？”萬亦在瑞德沒找好用詞的時候接上。

想到這點，萬亦突然的回憶起了羅希。

當初羅希作為戲中人覺醒的時候，所在“海怪”深淵界線帶似乎也是初于意志初開的狀態，難道當時它正好完成了某種汲取完成了自身么。

“是的，可以這么說，祂們大概需要各種樣本作為參考，這個過程中不避免地將會出現各種犧牲品。而祂們的無上意志覺醒之后，用神話慣用的說法，那便是主神蘇醒，到時候整個世界都將在其掌握之下，生靈的命運全看意志本身如何了。”

“‘學習’完成之后就不需要教材了嗎？”萬亦用略微諷刺的語氣說道。

良人道保持笑容：“很遺憾且殘酷地來說，是的。”

“這還真是……”

“想罵就罵吧，咱們之中可也有一位‘意志’呢。”良人道玩味地打趣道。

萬亦這次視線看向了門口，感應了一下劇場確認沒有人再躲在門后偷聽了，道：“魔主他怎么可能一樣。”

弗空聽到那個人的稱呼，不由得咂舌一聲，不過也沒有避諱這個話題，反而好奇地問道：“那個人的世界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其實也算是比較常規的。界線帶意志的學習嘗試不同，導致了祂們在界線時空之中留下的痕跡也不同。有的界線帶意志僅僅是幾次并不引人注意的顯靈，也有的會讓一些‘凡人’醍醐灌頂，而稍微粗暴一些按捺不住自己的，便會為自己塑造一個實質性的化身。”

話音落下，劇場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最初的魔龍就是你所說的第三種嘗試，但是這種嘗試看起來風險很大啊。”萬亦評價道。

“確實風險很大，但是并不是在于你們想的那點風險。畢竟雖然曾經的貝爾抗爭成功，但實際上魔龍并未被吃干抹凈，二者之間是相互融合的過程，真要說結果的話，便是那個界線帶的意志一瞬間汲取到了貝爾的全部，并且被迫將貝爾視作學習的標桿，最后完全‘學’成了貝爾的模樣。”

“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頂替。”瑞德思索道。

良人道頷首，并未否定這種說法。

“這確實有點意思。”萬亦莫名想起了自己的腦內網絡。

雖然他只嘗試過某種意義上頂替其他個體而已。

弗空岔開話題：“第三種嘗試真正的風險是？”

“容易把世界玩壞。”良人道淡淡地給出答案。

聽者三人倒是并不意外。

對于界線帶意志而言，內部的時空雖然是一方伴生的浩大世界，雖然是它們的汲取學習的對象，但失控與界線本身的關系似乎并沒有那么密切。

魔主當初的世界一度被大界魔龍延伸出的邪魔逼入末日絕境，靠著魔主才極限翻盤。

但時空覆滅之后等待的也不過是又一輪循環，界線帶意志要付出的也只是再稍微等待一段時間而已。

完全不對等，破碎世界操蛋指標加一。

“對了，柯芬的情況又怎么樣？”瑞德又想起了某只前段日子被界線帶異常嚇得如今在自己世界那邊到處亂竄的狗狗。

當界線帶瓦解開始的時候，柯芬肉眼可見地變得暴躁了許多。

放任它在劇場上，只有萬亦魔主和良人道在場才能安撫住它。

考慮到其他劇場戲中人的體驗，只能委屈一下狗狗把它丟在自己的世界那邊任它鬧騰了。

“他的話，我也說不清，畢竟我也沒真的離開過自己的時空望一眼外面的世界，也是個井底之蛙呢。”某個白衣神棍又開始“凡爾賽”起來了。

“說起這個，之前我也看了下柯芬的劇本，嗯，正好一起來看看吧，沒準正好能看到一些情況。”萬亦提道。

他來到書架上拿起了柯芬的劇本，翻開其中的內容，除卻一些旁白描述尚且還好以外，一牽扯到柯芬本身，就是各種狗言狗語，搭配大量的錯亂線條與鬼畫符。

有點太抽象了。

所以萬亦才不喜歡看柯芬的劇本，好在這并不影響舞臺的放映。

將攤開的劇本放在桌子上，萬亦回到位置上。

弗空依舊是別人欠了他錢的臉，瑞德則是打起精神，他還真沒看過柯芬的劇本演出。

良人道已經開始具現茶具開始泡茶了。

……

畫面一上來就在劇烈抖動，似乎是某種動物的視角，正在森林間快速飛馳。

這個生物似乎也有些不凡，它所過之處，黑霧彌漫，生機散盡，花草樹木都在枯萎，化成腐朽。

“又是全新的展開手法，劇場的玩法也變得越來越多了。”萬亦評價道。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畫面中突然傳來一聲悠揚的犬吠。

視角變化看向側后方，林間一個墨綠色的身影正在以更加匪夷所思的速度逼近。

沿途的所有障礙物都被一并撞開，皆是無法妨礙他一絲一毫。

那個身影看著像是個人類，但是行為上更像是一只惡狼。

視角的主人施展力量，灰色的巖石拔地而起，將這片樹林的地貌當場改變作為阻擋。

只是它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身后傳來某種仿佛機器轟鳴的巨響。

視角再度猛轉，入眼的便是一道墨綠的尖銳螺旋穿破了所有障礙物，向著它突進而來，瞬時間便吞沒了它的視野。

轟隆！

龐大的身軀到下，鏡頭向上拉遠，萬亦他們這才看到了這個視角主人原本的全貌。

是一只形似犀牛的生物，身上突出無數棱角，體表甲殼光是肉眼所見就能感受到其硬度不凡，一雙紅黃色的眼睛死不瞑目。

它的脊柱被打斷，脊背上留下一個猙獰的血洞，成為了致命傷。

匍匐在這巨大尸體上的東西，也正是大家想看的該劇本的主人公。

柯芬，駭人的螺旋惡犬。

久違地看到這條傻狗，萬亦難得升起了一絲親切。

柯芬從尸體上站起，但身形保持著彎腰前傾，隨時能四肢著地的動作，這還是萬亦教他的，需要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可以把身體抬起來，能有效增加視野。

那張冷峻的面孔和雜亂卻又透露著狂野的長發，也是令人贊嘆不已的帥哥。

而畫面中的這個帥哥，鼻翼扇動，隨后突然咧嘴呲牙，朝向一側，張開口。

“汪嗷！”

發出了如此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