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空氣不錯,不再陰沉,雖沒有陽光,但也不潮溼,很適合散步,
但此刻,我哪有散步的心情,“茶香滿園”佔地還挺寬敝,佈置不豪華,但決對有水準,有品味,瞧,才星期三,大多數人都還在上班,停在門口的各式車子已有數十輛,
這些車子大多都是中高檔車,奇瑞,QQ,甲殼蟲---可以推斷,來這裡品茶的都是些女性小資們,
姚夫人約我來此,難道她也是小資派,
呵,自我批評一下,人家是貴族派,小資派可是降低了人家的身份,
車子停到門口,還要走一段路才能步入品茶室,穿過店堂,有一座院子,居然有假山池水,彎曲迴廊,還有大片的花埔,都不是名貴的花,但被佈置的很是美觀,這茶園主人真會享受生活,穿著古色古香白色打底繡梅花圖案旗袍的服務員眼睛精,一眼就看出我是第一次來,笑容可掬地帶我來到品茶室,
茶室開在院子後邊,遠離都市的喧天吵雜,這裡的氣氛異常寧靜,彷彿從繁忙的工作室裡迴歸大自然般的清寧,茶室的底樓是公衆間,二樓則是單獨的雅廳,
九點整,與姚夫人約定時間,我先十分鐘前來,卻未見到她的蹤影,服務員問我選擇哪種,我二話不說就選擇了單獨的廂房,不是我嫌錢多,而是姚夫人堂堂貴婦人,去公衆間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就索性選了間可以看到馬路的茶室,
“等會我還有客人,先給我來個碧螺春,”
“好的,請問您的客人貴姓,是女士還是先生,”服務員很有禮貌地笑問,
“女士,姓姚,謝謝,”
“好的,請您稍候,”服務員離開,我這纔有空觀賞這間茶室的佈置,雪白的牆面上掛著山水圖,角落裡擺了兩個盆栽,紅花與綠葉,很有韻味,
有輕柔的音樂響在室內,芳香撲鼻的鮮花插在桌上的花瓶裡,騰條編織的繁複椅凳,美觀大方的玻離桌,精美好看的茶具,古色古香的錫壺,跟據客人的喜好分成自泡和服務員親手操作泡茶,
姚夫人會親手泡茶嗎,會選擇這裡,應該是品茶高手,那可就爲難我了,我連茶都不會品,希望呆會不要出醜纔是,
昨夜接到她的電話,我就一宿未眠,腦子裡亂七八糟地亂成一團,想了種種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兒子隱身,老孃現,說明了什麼,
挑戰,以她的身份,不至於,
談判,有可能,
會談些什麼呢,心裡難以心平氣和,畢竟,對姚千帆還是有期待---我只能把對面見姚夫人的緊張歸之爲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與認可,
她的邀約非常禮貌,理所當然的那種,我閱歷不夠,猜不出她的葫蘆裡賣什麼藥,只能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安慰自己,
九點整,她還未來,心裡往下沉,她遲到了,很想不要往悲觀方向想,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爲什麼會遲到,故意的,還是真有事耽擱了,
九點五分,我已是參了第二杯茶了,
九點十分---我頻頻看時間,緊張被怒氣取代,
上了一躺衛生間,還是沒有人,
正準備擰包走人,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來:“抱歉,我遲到了,”
充滿歉意的聲音,我扭頭,就見姚夫人已出現在門口,
與姚夫人的談話很簡短,幾乎只說了不到十句話就結束,所以沒必要細說了,免的又被人說是哆嗦,但是,對姚夫人的描述,我還是不能省,誰叫人家那麼優秀,
“落花無言,人如淡菊”,美人就是美人,真正的美人,最高境界是不分年齡與層次,
失去活潑的青春,修來了高貴典雅的氣質,
歲月如刀,而她卻利用了這把刀,恰到好處地削去了歲月的痕跡,只留下智慧與優雅,眼角處的痕跡,讓她不見老態,只有無盡的睿智之光,
原本緊張的心情因她如淡菊般的淡定變得鎮定下來,我打量著她,她已衝我歉然一笑:“路上車子拋錨,司機還是個生手,原以爲可以很快修好,卻仍是被拖進修車場廠了,”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我淡笑:“沒關係,我也纔剛到不久,夫人需要什麼,”恰巧看到服務員還立在身旁,我就問,
她瞟了眼我面前的碧螺春,淡淡地道:“一杯鐵觀音,一盤綠豆餅,一盤桂花蜜餞,”
上了茶後,各自都優雅地品償著茶水點心,偷偷看她的動作,不做作,不急躁,心裡感嘆,人家這纔是真正的風範,希望我表面的優雅不會讓她看出破綻,她不說話,我也保持著沉默,
我把今天的邀約歸爲談判,談判就是敵未動,自己也決不能亂了手腳,要靜如處子,動如脫免,
各自喝了幾口茶,又吃了幾塊點心,
“夫人真會選地方,如若不是應您的邀約,我還不知道A城還有這麼個寧靜的天地,”
她看了我一眼,淡笑:“抱歉,我都忘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喝茶了,居然自作主張地約你來這裡,”
我暗自思咐她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表面卻笑道:“夫人說哪裡話,雖然我對茶道不是很在行,但也決不討厭,我很喜歡這裡,真的,”
她眸光微閃,道:“是喜歡這裡的氣氛,還是這裡的茶,”
我一愣,不明白她爲何這麼一問,“都有,”我哪敢說我只喜歡這裡的佈置與清寧,但對茶道真的品不出箇中滋味來,
她說:“千帆不怎麼愛喝茶,但會見客人都愛來這裡,”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哈,原來姚千帆那個看似品味一流的傢伙也是附風作雅的主,與我一樣呢,
只是,她這是在隱射我麼,
“抱歉,夫人,如若你只是單純地找我來品茶的話,那您找錯人了,我對茶道---也不太懂,”算了算了,人家是高明精深的千年老狐貍,我這個纔剛修行的小妖精哪能逃得過人家的手掌心,在她面前還是不要不懂裝懂了,勉得越裝越難堪,還是自動招認好些,
她淡淡一笑,聲音輕輕柔柔的,“你與千帆倒是說到一塊兒了,”
呃---怎麼又看到她兒子身上去,她找我來,到底有何目的,
看出我的疑問,她輕笑一聲:“江小姐是想問我約來你的真正目的吧,”
我趕緊點頭,
“除了你與千帆的事,還會有別的嗎,”她輕哼,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目光直直地盯著我,“先不談這個,我發現江小姐在我面前,總是很拘束,”她看著臉色微紅的我,描繪精臻伯脣角輕扯:“怕我,”
我腦袋一時短路,不知該如何回答,
“爲什麼怕我,怕我來拆散你們,還是怕我會吃了你,”
我勉強一笑,強忍心頭的尷尬,窘道:“夫人您天生高貴,任何人在您面前,都會心生敬畏,”我說的是實話,我在面對她時,總是放不開手腳,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只是敬畏嗎,”她語氣平淡,聽不出心思,“現在,我總算知道你與千帆之間的癥結所在了,”
嘎,我豁地擡頭,驚奇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