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戰局

畢玄死得悄無聲息，即便他已經失蹤了三個多月，但突厥人也沒覺得任何奇怪。

龐大的信心，導致突厥人完全無法想象畢玄會出現什麼差錯。那麼畢玄之所以長久不回，或許是因爲有其他事宜牽絆，又或者畢玄宗師又跑到哪裡閉關去了。

不過不見畢玄回返，西突厥也無法再次出兵，只能按捺不動，和西方‘吐谷渾’一樣保持觀望，靜等李閥和東突厥聯軍的戰果……

事關戰爭，各種情勢沒有那麼容易預判，當初隋庭官員認爲東突厥必然反戈撤退，就連石之軒也是這般認爲。

但他們想到了，作爲原本得以成功竊取天下的李閥又怎麼能想不到呢？

況且如今關隴的那些七姓門閥、幾乎和李閥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面對楊廣的磨刀霍霍，他們呈一損俱損之勢。

如此境地，那些世家當中的老少謀士，哪能不齊心合力，思解困局。

因此，看出東突厥欲反之後，關隴的貴族們不再坐看熱鬧，紛紛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數不盡的糧食物資、車車地向李閥和東突厥的聯軍供應。

外加好話連篇，美女攻勢，東突厥的蠢人們哪能抵擋，漸漸便消去了反心，在向草原運回了大量物資之後，這些東突厥人便安心地留在了前線，繼續和李閥聯合著與隋朝邊關對峙。

“喏！”侍衛們連忙趕去安排。

至年末，中原收復，各方平定。而天下叛軍，如今便只剩下了薛舉和劉武周這兩股中型勢力逃竄到了東北。

“哼！還算是個好消息！”楊廣怒氣再次消減，想了想後，危險地瞇起了雙眼，對祝玉妍吩咐道：“傳朕口諭，令國內各地守軍，加緊對那些士族地主的打壓和抄沒，如敢反抗，滅之！”

那些被‘知識灌輸頭盔’所催生出來的官員、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叛軍北逃，中原平定之後，那些官員立即被楊廣派往各地上任，結合後世之觀念，開始‘破而後立’地整治地方。

草木已隨新歲好，冬芽豫佔一年魁。

祝玉妍輕舒口氣，繼而微微一愣，循著那股隱約的視線看去。

“這讓朕如何息怒！”楊廣轉頭，仍舊暴怒地吼道：“眼見天下安定，那李氏逆賊！居然又弄出如此事故！他這是要亂朕百姓！”

辭舊迎新，轉眼已是公元618年，隋朝的‘大業一十二’年間。

“這……陛下贖罪。”祝玉妍面色爲難。

而面對氣勢正盛的隋軍，李閥只好一邊收攏兵馬，一邊再次遣使北上，去接觸‘室韋’和‘靺鞨’兩部胡族。

而徹底沒有了後路的杜伏威，便被隋軍當成了首要的剿滅目標，誰讓他最能搞事，在叛軍當中聲望更重呢……

“無有勞煩，此爲青璇該做的。”石青璇一邊柔笑說著，一邊回身擺臂，令跟著的兩名宮女將餐盤送進屋內。

“回陛下。”祝玉妍拱手：“中原各地未有動亂情報送來，民心雖慌，但平定局勢之下，難起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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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叛軍再聚一處，不過不再聯合議事，因爲李閥已經是當今叛軍的最大勢力，所以其餘叛軍首腦只能乖乖地效命投靠，任由李閥差遣。

這般乖巧女子，當然得到了寧道奇和王遠知的喜歡，景添對她也同樣印象很好，甚至就連小魔女綰綰，也漸漸對石青璇親切起來。

“朕咽不下這口惡氣！”楊廣火氣稍減，冷哼著說道。

一年過去，坐鎮襄陽的寧道奇早已功滿返回，每天和王遠知一起跟景添這個道祖修行，日子悠閒，無有操心。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卻是因爲寇仲那邊終於扭轉了僵持的戰局，在石之軒的‘斬首’行動之下，李密的瓦崗軍終於崩潰，被寇仲抓住機會，一攻而破。

“陛下有知，當初，天尊曾令微臣清理門戶，因此，如今存留之武者，不堪大用。”祝玉妍認真回答道：“存生之輩，乃專商道，其餘人等只知打殺，無法勝任密探之職。”

雖然各地仍舊有些人心惶惶，但卻顯露轉復之態。隋軍對百姓不動不擾，各地再無亂匪劫掠，百姓開始對隋庭轉換看法，漸漸擁戴。

“這……臣妾不懂朝政……”蕭皇后小心翼翼地斟酌說辭，緩緩柔言：“不過陛下軍士無敵，中原收復，當不會再起什麼波瀾吧？”

此女石青璇，是石之軒的女兒，被石之軒安排在景添膝下侍奉。

不過如此清晰的天下大勢，隋庭的官員早已有所預料。因此，楊廣早早便調兵北上，給裴仁基增員兵馬了。

不過隋庭在景添的幫忙下糧草沛裕，邊城內部軍械充足，甲固兵精，根本不懼李閥聯軍那兩百萬多人馬。

隋庭北方局勢，便如此陷入了僵持……

狼心狗肺地許下了諸多好處，李閥終於從兩部胡族那裡借來了三百萬大軍。再加上之前的兩百萬軍馬，又吸收衆叛軍帶來關隴的軍隊，李閥聚兵六百多萬，號稱千萬，再次犯關。

“陛下，莫要一時憤恨，繼而打亂天尊上仙之部署。”祝玉妍自知失言，連忙擡出景添。

其餘竇建德、李密、杜伏威、蕭銑等叛亂首腦，則俱都手下短缺，聯合在一起方纔五千人馬，同樣偷偷跑去了關隴，稱臣於李閥麾下了。

六月末尾，東突厥大軍增員完畢，擺陣邊關，繼續和隋庭的邊關鎮守展開了拉鋸戰爭。

因此，北方的戰事幾乎不怎麼被楊廣放在心上，反而南方內鬥的局面一旦展現勝勢，楊廣便開始心花怒放了……

如果說之前那是內亂，那麼如今，便屬於國家之戰了……

因此，石青璇被送來幾天之後，景添便安排她去‘太樂丞’做事，畢竟石青璇的簫技非凡，幾近入道。

由此，隋軍邊關鎮守三十萬精兵，外加百萬降兵，與以李閥爲首的叛軍再次展開了對峙徵殺。

微微頷首，算是對直盯著她看的蕭皇后打過招呼，得到微笑迴應之後，祝玉妍轉身邁步，跟去了楊廣……

“青璇給衆位前輩請安，綰綰姑娘你好。”聲音柔如清泉，不帶人間煙火。

嘩啦——

寇仲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穩定了瓦崗周邊，接著繼續北上，直追竇建德。

然而歷史的走向卻因景添一人而改變，這年春季，中原不見任何戰亂，人民休養生息。

這年，如果按史書來算的話，原本應是楊廣身死，隋朝覆滅的一年。而這一年，也是真正掀起亂世，各地梟雄展開了互相攻伐的一年。

在牀榻上落座，楊廣粗重喘息，在蕭皇后的撫順按摩之下擡頭，對站在廳內的祝玉妍問道：“說吧！還有什麼壞消息！”

“姐姐真是的，將綰綰襯顯得仿若無用小姐一般。”綰綰開了句玩笑，而後親切地挽著石青璇，邁步走向屋內。

長達將近一年的對峙，南方的叛亂聯軍、沒能如願地見到隋軍出現補給之危，反而久久僵持之下，聯軍反而開始糧草不足了。

“陛下不可！”祝玉妍連忙阻攔。

石之軒已經將妻子碧秀心的遺骨帶來道宮，交給了景添。又叮囑女兒石青璇在景添膝下小心伺候。接著石之軒領旨南下，直去寇仲那邊支援。

“怎麼？”楊廣淡聲問道。

不過石青璇謹記她父叮囑，工作之餘，勤來道宮侍奉，接過了安排飯食等事宜。

叛軍的戰局崩潰，而隋軍卻氣勢如潮。

“嗯？天尊，哦對！天尊！”楊廣一拍額頭，當即大步向屋外走去，同時大聲喝令：“來人！擺駕道宮！”

綰綰氣質大變，雖然那精靈習氣不改，但如今整個人看上去卻平和了許多，翻看史書的時候，常常流露傷悲憫人之色。

道宮之內，四道身影安靜盤坐，兩人打坐修行，兩人翻看書籍。

“嗯！？”楊廣虎目一瞪，看向祝玉妍的神色十分不善。

“希望甚微。”祝玉妍微微搖頭。

不再固守城池，不再伺機而動。而今每戰，幾乎都是隋軍主動出擊，將叛軍大營逼得一退再退。

後宮當中，楊廣憤然出手，再次拍碎了一張桌案，臉色脹紅，怒不可言。

叛軍的後路被端，哪還顧得上繼續和襄陽僵持，因此，消息傳至前線，頓時令聯軍的各位首腦惶恐萬分，連忙收斂自家軍隊，突然四散而逃，各尋退路去了。聯軍由此而散。

由此，隋庭突然整體而動，宋缺將宗師之戰的感悟吸收完畢，當即去往東北，主持反擊李閥和東突厥聯軍的事宜。

楊廣向變得惜字如金的祝玉妍打量了幾眼，就在蕭皇后不免起了心思的時候，楊廣這纔開口，對祝玉妍問道：“你們魔門不是有很多武功高強之人麼？讓他們潛去關隴，給朕將那玉璽奪回來！”

不過景添等人也不需要什麼侍奉，即便需要，皇宮中的侍女也要比石青璇專業。

“賊子——”爆吼一聲，楊廣虎目兇光，掃視彎腰一片的侍衛，越看越是來氣。

“青璇姐姐來啦。”見石青璇到來，綰綰立即笑著起身，放下手中書籍後說道：“看書不知時間，轉眼又是中午，真是勞煩青璇姐姐了。”

而景添在這一年當中則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每天翻看楊廣收藏的那些書籍，如今已經看完大半。

雖然官員判斷出錯，但皇宮中的楊廣卻不以爲意，反而整天笑容不減，因爲南方的局勢已經出現了反守爲攻之望。

“陛下。”祝玉妍感覺自己今天說的有點兒多了，不過楊廣都問了，她也不好沉默，因此斟酌了一下說道：“據臣所知，那玉璽是爲佛門所獻，如今關隴，匯聚武者甚多。即便國公與裴大人武功絕世，但也不抵衆多佛門高手圍攻。僵持或久，更會引來軍隊圍困。”

剛剛進門，綰綰突然腳步一頓，轉頭向宮門那邊看去……

一名不下綰綰之貌的美麗女子，身攜窕窕仙氣，款步出現在了道觀門口。

襄陽隋軍則由秦瓊和羅成分別帶領兩支隊伍，分路南下，剿滅逃竄的叛軍。

“喏。”祝玉妍如今學乖了，只安安心心地執責，不再妄加進言。

自古國人只重內鬥，即便楊廣有景添影響，他也跳不出這個圈子。

沒有耕種，去一年間，自然沒有多少糧草可供叛軍搜刮。而叛軍幾百萬衆，消耗豈是數小。

再加上西突厥龜縮，所以裴仁基又從北方邊關調來了六萬精兵，這下子，就更不怕聯軍攻城了。

“陛下請息怒氣。”一名容貌絕世的人妻美女，在楊廣身後小心地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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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回草原的巨大物資、令東突厥王庭大喜，在李閥使節那三寸之舌的蠱惑下，東突厥當即增添兵員，又聚百萬人馬，南下支援。

“佛門！又是他佛門！”楊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而起，憤而起身，對祝玉妍厲喝道：“傳朕旨意！令國內衆軍滅佛！”

八月初旬，襄陽外的聯軍驟然崩潰，各部四散南逃，而隋軍放棄了其他勢力，直追杜伏威大軍，最終將之一舉殲滅，令成功逃竄的杜伏威只帶走了近千跟隨。

一陣舒緩而又節奏的腳步聲從觀外傳來，令道觀內的四名聽覺靈敏之人，紛紛開啓視線，看向了門口。

“連他們都不行？”楊廣不解。

楊廣聞言蹙眉，他想起來了，當初好像聽聞過這個事情。

而今，幾百萬的叛軍只能縮糧忍飢，本就士氣不高，再這麼一餓，叛軍的士氣乾脆幾乎消失殆盡。

想了想，楊廣再次問道：“愛卿，若胡國公和裴愛卿那般的‘大宗師’，能否成功闖陣，奪回玉璽？”

但這幅欣欣向榮的世景、並沒有令楊廣妄笑多久，因爲一則消息快速地傳遍了天下——關隴李淵，得到了和氏玉璽。

天下四亂，農人悽苦，不止有各地叛軍搜刮，更有寺廟只入不出。如此一來，哪還有多少農民能夠安心耕田。

而隋軍的反擊便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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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