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軍卡離開了名園,一路疾行。
十多分鐘后,軍卡到了華南軍區附屬醫院外,減慢速度,從軍區專用通道進了醫院,停到了住院大樓下。
眾人下了車后,雙手被反綁起來的周楓被押著坐電梯到了大樓的頂層。
下了電梯,那軍官帶頭,引著四個押著周楓的士兵到了一間有兩個警衛守著的特護病房外,打了個“停”的手勢,然后才輕輕敲響了病房門。
“進來!”里面傳出一個微微有點沙啞的中年男聲。
那軍官推開門,輕聲道:“軍長,人帶來了。”
周楓跟著進了病房,立刻看到病床上像沉睡過去的金念祖,以及站在病床邊的一個中年禿頂軍裝男子。
只消看一眼,他就立刻認出那禿頂男是金念祖的父親,華南軍區第一分區軍長,金縱海。
金縱海和金念祖有五六分相似,樣貌英偉,帶著幾分粗豪氣息,早謝的頭頂非但沒影響他的儀容,反而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
不過此時他聞聲抬頭,原本的擔憂神情立刻轉為怒氣滿面,狠狠盯著進來的周楓,沉聲道:“就是這小子?”
那軍官行了個軍禮,道:“就是他。”
金軍長雙拳陡然握拳,大步繞過病床,猛地抬手就是一記鐵拳狂揮,砸在周楓面門上!
周楓現在跟個普通人沒區別,竟被一拳揮得摔倒在地。但他硬是一聲沒吭,忍著劇痛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嘴角已然被打破,鮮血溢出。
金軍長一把揪著他衣領,惡狠狠地道:“我兒子要是出了事,老子把你碎尸萬段!”
周楓畢竟沒怎么跟這種大人物打過交道,心里微微一顫。但隨即想起老爺子,他膽氣立刻恢復,冷冷道:“那他撞傷我爺爺,昨晚還帶人去殺我,這又怎么算?”
金軍長一呆,松開了他,看向旁邊那軍官。
那軍官慌忙道:“金少說這小子搶了陳司令的千金……”
金軍長愕然道:“就這小子?他跟念祖搶萌萌?不可能!”上下打量周楓,顯然是不能相信眼前這普普通通的小子竟然可以從自己兒子手里搶走陳雨萌。
周楓豁出去了,昂首道:“你是軍區首長,應該知法,他帶人行兇,應該……”
“閉嘴!”金軍長暴喝道,“你什么東西,老子需要你來教訓?別說他沒真殺了你,就算真的殺了,你的命也抵不過他這只腳!”
周楓神情一僵。
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金念祖會這種性格,正因為他老爸教導不善。
金軍長跟他面對面,哪看不到他眼里的不屑?登時大怒道:“你這眼神什么意思!信不信老子把你關起來!”
周楓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楚地道:“賭一百塊,你關不了我!”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內所有人全愣了一下。
下一刻,金軍長不怒反笑,道:“這是你自找的!把他給我關到特別辦事處的禁閉室!等念祖醒來后,我要好好收拾他!”
“是!”旁邊那軍官立刻答應一聲,上前揪住周楓衣領,“走!”
就在這時,一聲冷語從病房外傳來:“等等,金軍長,這個人你不能關。”
眾人愕然轉頭,立刻看到門口站著的青年軍官,模樣俊朗,穩重中透著凌厲,赫然是陳雨萌她爸的警衛連長崔天虎!
金軍長壓下剛剛要噴出來的罵語,皺眉道:“崔天虎,你這話什么意思?”對方論級別低他幾個檔次,但是畢竟是陳總司令身邊紅人,不能不給點面子。
周楓是現場唯一一個心里有數的人,轉頭和崔天虎對了一眼。
后者不動聲色地道:“金軍長,陳司令聽說了令公子和這位周先生的事,托我帶句話來。”
金軍長神色一動,道:“什么話?”
崔天虎不疾不緩地道:“他說,給他個面子。”
病房內靜下來。
過了十多秒,金軍長才咬著后槽牙道:“替我跟總司令帶話,他要的面子,金某人不敢不給。”
旁邊的那個軍官哪還不會意?立刻讓士兵解開了周楓手上的繩子。
周楓活動了兩下發麻的手,朝金軍長伸出手去:“我賭贏了,軍長你欠我的一百塊呢?”
金軍長眼里似要噴火,從牙縫里呲出兩個字:“給他!”
旁邊的軍官忙摸出錢包,抽出張大鈔,遞了過去。
周楓心知金軍長肯這么謙讓,完全是因為不清楚他和陳司令究竟什么關系,笑了笑,接過錢,轉身出了病房。
門口的崔天虎對著金軍長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道:“我會如實向司令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