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麻利點吧,這么多廢話干什么?”于嫣紅看不下去,周楓這張嘴她是知道的,萬一妹妹著了他的道,好好的一個姑娘又給禍害了。
當然她認識周楓的時候,他并沒有現在那么花心,如果讓她知道這小子現在妻妾成群,一定會為當時的果斷之舉慶幸的。然而周楓心里的苦又有誰知道,要不是當年被她拋棄,他又怎么會變成一個花花腸子,有果必然有因,于嫣紅絕對是把他推進花叢中的罪魁禍首。
每每想到這些,周楓都不知道該感激她還是該恨她。
“哥現在免費給你們治病,你倒還挺嘴硬的嘛。”周楓看一眼于紅嫣的麻子臉,苦笑道。
“最多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于嫣紅別過臉去,委屈地說道。
“人情啊?這可是個很貴的東西,只可惜你不是在道上混的,未必知道人情的價值,還是算了吧,就當我,日行一善,反正我已經發誓不給紅十字會捐錢了,就為治不起病的人治一下病,積點陰德,免得死后被打下十八層地獄連跟閻王爺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明明是施恩不求回報,說得好像他還虧欠了別人似的,這鬼斧神功的說話方式,惹得單純無邪的于嫣杏捧腹大笑,她覺得這個老師越來越有意思了。
就連近年來洗心革面變身成李莫仇的于嫣紅都忍不住偷偷翹起嘴角,但很快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
“看好了,哥要開始創造奇跡了。”周楓大喝一聲,手上聚起了魔法光,五光十色的彩帶彌漫在空氣中,周圍寒風大作,掀起地板上一圈圈灰塵,如身入夢幻之境,即使在市中心最大的3d電影院里也體會不到這種身臨其境的效果,看得人目瞪口呆。
于嫣杏感覺如歸母體,身上的生處神經都充斥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全身的汗毛豎起,有一種展開翅膀飛上天空的沖動。明顯能感覺到體內的細胞正在迅速分裂、重組,脫胎換骨一般。
不到五分鐘,周楓就打完收工。
看著他手里的魔法光離奇地消失在空氣中,于嫣紅的喉嚨里像卡了紙團,驚訝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于嫣杏的精力異常充沛,情不自禁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手舞足蹈一番,興奮道:“神奇啊,乏力感沒了,但身體怎么好像變輕了呢……”
他奶奶的,老子把兩成的法力送你了,你能不身輕如燕嗎?周楓暗嘲一句,對她使了個眼色道:“回去上課吧,這段時間不要亂吃東西,明天我買點補品給你。”
如此體貼大方,簡直就是少女殺手啊。于嫣杏給姐姐投去一個征求意見的眼神,她很想留下來看看姐姐臉上這堆狗日的麻子周楓是用什么辦法磨掉的。
無奈于嫣紅現在有千言萬語要跟周楓說,成年人的話題,她這種小娃娃還是躲得遠遠的好。
“去上課,聽話。”于嫣紅喝道。
“知道了。”于嫣杏委屈地吐一下舌頭,揚長而去。
現在是孤男寡女,氣氛變得有點緊張。
“你準備好了嗎?首先我有個壞消息告訴你。”周楓走到她跟前打量著她臉上那堆麻子。
剛才還全部是好消息,莫非這小子改變主意了,先斬后奏開口要錢?于嫣紅慌了心神,道:“什么壞消息?”
“你這張臉……必須動刀子才行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躺下,信不過可以繼續帶著這張面具活下去。”周楓冷冷道。
一臉麻子給比喻成面具,這諷刺手法的確高明。但于嫣紅最關心的還是動刀子的問題,說道:“要動刀子?你不是說你治病從來不動刀的嗎?”
周楓給反將了一軍,臉色略濕尷尬,說道:“本來是的,但你這個不是病,是刺,刺必須拿刀子削掉。”
還是一如既往的強詞奪理,死人都能被你說活。于嫣紅不屑道:“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臉上劃幾刀?”
劃你幾刀?你太高估自己了。周楓冷笑一聲,說道:“你的臉都已經這樣了,劃幾刀不是畫蛇添足嗎?分明是多此一舉。”
雖然被諷得頭破血流,于嫣紅心里還是感激他,卻有一事不明,道:“可以回答我個問題嗎?”
“問。”周楓取來一把普通的手術刀,拿一張白布沾了點酒精在刀鋒上來回擦拭著,語氣說不出的冷淡。
“為什么你還要幫我?”于嫣紅眼神復雜地盯著他。
“為什么嘛……”周楓閃爍其詞,挪來一張凳子坐在她旁邊玩弄著白光閃閃的小刀,想了半天才答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那種絕情的人。”
這話未免令于嫣紅感動涕零,當初年少無知,多少對早戀的情侶能修成正果,屈指可數,他能說出這般話實在不容易。
于嫣紅毫不猶豫地躺下沙發上,一副大無畏的表情,這模樣就像在說盡管放馬過來。
“這就乖了,不過手術開始之前我還是想反問一個問題,否則就虧了。”周楓若有所思地說道。
于嫣紅無奈地笑出來,心想過了五年多這周楓還是一點都沒變,道:“問吧,我不會虧了你。”
“你的臉是怎么毀容的?”
“不明液體潑的。”于嫣紅干脆利落地答道。
“什么叫不明液體?”周楓奇怪道。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酸性之類的液體吧。”于嫣紅強顏苦笑。
酸性之類,可憐的娃娃,莫非是被人潑硫酸了?周楓好奇心大振,道:“你該不會是去當了小三吧?讓人家潑硫酸了?”
于嫣紅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陷入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中。
高中畢業之前的幾天和周楓分了手,上大學后在大三那年她就愛上了一個年輕有為的男人,以為他成熟穩重,沒有周楓當時那般輕浮,非常對她胃口,就蒙著眼睛一頭裁進去了。后來才發現那廝是有婦之夫,據說兒子都能打醬油了,這是**裸的感情詐騙。
至于后面的劇情,跟周楓說的差不多,簡直不忍心再想下去。不知是悔恨還是悲哀,她莫名其妙地流下兩條淚線,好不凄涼。
周楓取來一片紙巾,體貼地給她擦了一下,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異常淡定地說道:“抱歉,別想了吧,反正都過去了,現在我有必要把治病原理告訴你,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你真能讓我的臉恢復成以前那樣?”于嫣紅忽然道,也不是說信不過傳主中的周神醫,她只是不敢相信當初自己咎由自取才會有今天,而上天居然還回過頭來眷顧她,這到底是孽緣還是狗屎運?
“你這副模樣都敢堅持讀完大學,還來這里當教師,應該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吧?就算你信不過我的醫術,也得拿點勇氣出來,死馬當活馬醫,頂多就是手術失敗多幾條刀疤而已。”周楓出言恐嚇道。
于嫣紅想了一會,感覺此言有理,說道:“ok,來吧。”
“別急,我說了必須把治病原理告訴你,免得你說我剝奪了你的知情權。”周楓道。
“那你倒是說呀。”于嫣紅有點不耐其煩,即使受他恩惠也受不了他這般羅嗦。
“你這些新長出來的‘贅肉’,要讓它縮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一點一點地切掉,然后我再幫你修復刀疤,但動刀子很痛,你需要打麻藥嗎?”周楓道明其中厲害。
其實他問了等于沒問,這動刀子哪能不打麻藥?你當是關云長刮骨療傷啊?于嫣紅承認自己沒達到那種境界,說道:“當然要打了,不過等會,你要一次性把我臉上的痂全部切除?那我的臉不是血肉模糊了?”
“放心吧,那么血淋淋的畫面我看著也惡心,你這臉要一次性治也是不可能的了,一天治一點吧,也急不來。”
“一點那是多少?”
“就這么一點。”周楓伸出小尾指,比量了一小截當是比喻面積了。
“這……得猴年馬月才能竣工?”
“不需要猴年馬月,雞年狗月就可以。”
說起這些熟悉的句子,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周楓不動聲色地催眠了她,等于是打麻藥了,還沒有副作用,普天之下任何麻醉劑都是浮云。
整容的手法和當時幫蔡琳時差不多,只是難度要更高一些,除了豆子之外,那些一塊一塊長出來的痂才是棘手活,一刀割下去,鮮紅的血汩汩流出,已陷入睡眠狀態的于嫣紅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催眠力度不夠給力,還是有痛感。
周楓加強了修復系魔法,一邊止住血,一邊使傷口慢慢復原,他指尖過處,于嫣紅粗糙的臉皮變得光滑如玉,從右臉的額頭處開始,跟推土機似的往右下方推去,手法循規蹈矩一絲不茍。
這種持續性的聚精會神狀態,維持半個小時下來他就感覺有些乏力,額頭上大汗淋漓,晶瑩的汗珠在魔法光投射下閃閃發光,像若干個魔幻水晶球鑲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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