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Saber居然對眼前的這個放出豪言壯語的英靈產(chǎn)生出一點羨慕之情,因爲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又是這麼的自由豪放而讓人憧憬。
但是這一絲的羨慕之情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又被她那屬於王者的理智所扼殺。
“這可不是王者應(yīng)該有的想法。”Saber回想起作爲君王的準則,忍不住回敬道。
“哦~!?”征服王擡起酒杯的動作頓了頓,他直視Saber,認真問道:“那麼就讓我聽一下你的願望吧,騎士王!”
“我所祈求的願望~?”
“啪~!”
Saber把手中的酒杯放回桌面上,微微閉上眼睛,她彷彿又回到了屬於她的那個時代,那時候她戰(zhàn)無不勝,在她的身邊盡是英武正直的騎士,她的子民擁戴她,那高呼的聲音可以把高山都撼動。
“吾王!萬歲!”
“吾王!我等是您手中的劍,您劍鋒所指,吾等必將幫您掃除一切敵人?!?
“吾王,您纔是真正的騎士!”
“謙卑、榮譽、公正、誠實、憐憫、靈魂、勇敢、犧牲,吾王??!您是一切之根,您的存在就是子民前進的方向!”
“爲了吾王的勝利!歡呼吧!”
她端坐於高高在上的王座,王座之下是她的騎士,臺階之下是萬民的歡呼,那一刻她由衷的感覺到自己的一生都是在爲這樣的場景奮鬥。
她的子民幸福,她的騎士忠直,她的王國繁榮,這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一生都將獻給這個王國。
不過,正當Saber沉浸在這勝利的喜悅之中時。
她眨下眼睛的剎那,Saber眼前的場景變換成了另外的樣子。
烏雲(yún)壓頂,滂沱大雨之下屍積成山,血流成河。
到處都是士兵的屍體,斷劍殘甲,一片嗚呼。
雨水傾瀉,將鮮血匯聚成河流,在這戰(zhàn)場之上,她是唯一活著的人。
她的面前,有一個和她面容相似的少女,這名少女的腹部已經(jīng)被Saber用利劍貫穿。
那名本該死亡的少女卻緩緩擡起了頭,帶著盔甲的手撫摸著Saber的臉頰,聲音裡面蘊含著讓Saber都爲之顫抖的溫柔
“阿瑟王!”
少女盔甲上的血液在Saber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隨後被這大雨沖刷成血水流下。
“阿瑟王!你果然是不懂人類的感情。”
這名被Saber親手殺死的少女,此刻卻用愛憐的眼神看著她,如同看著一件脆弱到讓人心疼的寶物。
Saber的內(nèi)心顫抖,因爲她曾經(jīng)最爲忠心的騎士蘭斯洛特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少女的嘴角含著笑容,她的手臂無力的垂下,而Saber什麼也做不了,什麼都不能做。
回首間,微風(fēng)撩起了她的髮絲,Saber彷彿看到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國頃刻崩潰,她的騎士離開了她,她的子民在帝國的崩潰的殘垣斷壁中哀呼她的名字。
“吾王!爲什麼您聽不見我的聲音!”
“吾王啊!請救救您的子民!”
“吾王!請回到我們的身邊!”
然而這裡面最爲刺耳的卻是一聲低低的嘆息:“吾王,並不懂人類的感情?!?
Saber睜開了眼睛,想要把這股無法言喻的感情宣泄出去,但是她卻像是在沙漠迷路的旅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宣泄,也不知道這股感情由何而來。
“我會回到我的那個時代,改變不列顛的覆滅的命運。”隱藏在那糾結(jié)的情感之下,作爲王者的理智糖Saber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哈~!”征服王反問一聲。
“噗!”英雄王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對著征服王道:“你聽到了麼,這位小姑娘說的話!”
征服王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美酒後,凝重的對Saber說道:“你知道你再說什麼?”
Saber看著兩人的反應(yīng),不悅道:“有什麼可笑的!我的理想有什麼值得嘲笑的地方,如果聖盃是萬能的許願機的話,這樣的願望應(yīng)該很輕易就可以完成?!?
“並不是這個問題?!闭鞣鯎u了搖頭。
“騎士王,你難道想要去顛覆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歷史麼?”
“這對於你,對於追隨你的騎士,對於你的子民,對於你的國家,都是一種背叛,即便背上如此沉重的責(zé)任,你依然會選擇改變自己的歷史麼?”
“當然!”Saber毫不猶豫道。
“是麼!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的話,那麼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訓(xùn)斥你理想的資格!”
“但是!”征服王一聲猛喝:“這種選擇會讓我懷疑你作爲王者的資格!”
“我本身就是騎士王,談何王者的資格?”Saber激動的站起身來,猛地一揮右手。
“王和王者的資格是兩回事!Saber!”
“那麼到底哪裡不同?”
氣氛陷入尷尬的沉默,征服王了無興趣的揮了揮手道:“夠了,這個話題待會會驗證,現(xiàn)在現(xiàn)在讓我聽下你的祈求吧,王中之王!”征服王又喝了一口美酒,這次他的目光中帶著稍許沉重。
“本王?”英雄王不屑的一笑,將手裡的酒杯放到地上,理所當然道:“本王所祈求之物?答案是沒有?!?
“沒有?那你又是爲了什麼參加這次聖盃戰(zhàn)爭?”Saber疑惑問道。
“聖盃戰(zhàn)爭?只不過是一樣遊戲而已,看著你們這些小丑在舞臺上上表演取悅本王,然後這場遊戲的勝利者註定是本王?!?
“狂妄!”Saber輕斥一聲。
征服王倒是陷入了沉思,然後同意了英雄王的觀點:“如果是你的話,確實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英雄王沒有理會Saber,看著征服王笑道:“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雜種,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而且,聖盃戰(zhàn)爭根本就不成立,那個聖盃本來就是本王的東西!”
征服王也是默認的點點頭。
Saber心思複雜,帶著別樣的感情質(zhì)問征服王:“征服王,你認同了聖盃是英雄王的東西還要出手搶奪麼?”
征服王放下手中的酒杯,淡然道:“以劍相交,有何不可?”
Saber愕然無言。
“哼~!窺視本王的財寶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金閃閃一邊把玩手裡的酒杯一邊玩味道。
“英雄王!既然聖盃是屬於你的東西,那麼你知道聖盃的具體作用麼?”征服王感興趣的問道。
英雄王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到道:“不知道,本王的寶物數(shù)量已經(jīng)超越了我的認知,聖盃既然是寶物那就一定是屬於本王的。不管怎麼樣都好,我都要讓窺視本王財寶的人受到懲罰,這就是我參加聖盃戰(zhàn)爭的原因?!?
看到征服王和英雄王的談話,Saber感覺自己與他們有著一道看不見的牆一般,這堵牆讓她自身都產(chǎn)生了某種懷疑。
他們爲什麼會相處得這麼不錯?
果然他們纔是王者,而我只是一個失敗者麼?
我有王的資格麼?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麼?
這時候,林凜走過去拍了拍Saber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在呢!”
Saber鼻子一酸,突然有一種想撲倒林凜懷裡大哭的衝動,不理會一切。
無論是聖盃戰(zhàn)爭還是王的道路。
拋開王的身份,她也只是一個稍微貪吃的小女孩。
但是,她不能!只要她還是王的一天,就永遠做不出這樣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