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我什么?”
嚴明自恃沒有把柄落在徐子楓的手上,徐子楓也拿捏不住他,所以,這句話,他問的是譏諷味兒十足,一副等著看徐子楓好戲的樣子。
徐子楓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告你濫用職權(quán),不問事情緣由,不查清罪名,就以市長之名,抓我這個清白之人!”
嚴明冷然一笑,想憑這個罪名就弄倒他,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徐子楓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告你貪污!你當(dāng)豐水區(qū)區(qū)長時,為四海集團提供各種方便,四海集團的老總裘德備,前前后后總共送你八百六十九萬!至今,你們?nèi)杂薪疱X來往!我記得法律規(guī)定,當(dāng)官的貪污五千塊,就可以判刑了,你貪污八百萬,是不是都可以槍斃了?”
嚴明臉色大變,雖然他努力保持鎮(zhèn)定,可手指還是在發(fā)顫,因為這個數(shù)字實在是太準(zhǔn)確了,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章澤瑜面色更加凝重了。
徐子楓的第三根指頭又伸了起來,“第三,我告你以權(quán)謀私!零三年,你任職羊城市副市長時,曾主持拍賣西郊一塊地,當(dāng)時有很多家企業(yè)競爭,可最會拍到地的,不是著名的企業(yè),而是一個剛剛成立不到三個月的宏星地產(chǎn)!據(jù)查知,宏星地產(chǎn)的老總,是嚴明嚴市長的遠房表弟白宏,這個白宏初中都沒有畢業(yè),只不過是一個避人耳目的傀儡罷了,宏星地產(chǎn)的真正老板,就是你嚴明!”
“胡說!”
“別急,嚴市長,我還沒有說完呢!”徐子楓又豎起一根指頭,“第四,我告你賣國!你為了讓你妻兒在日本活得有滋有味,你利用職務(wù)之便,曾把明珠藥業(yè)的一個藥方,泄漏給日本的三治公司!從而讓明珠藥業(yè)一蹶不振,三治公司那種藥卻大賣特賣!而人妻兒,在日本得到了一千萬華夏幣!”
“胡說!胡說!全都是胡說!”
嚴明氣急敗壞地吼著,他用憤怒來掩飾他的慌亂,他搞不明白,這么隱蔽的事兒,這個和他才第一次見面的人,怎么會如此清楚。
章澤瑜心里涌動得更加厲害了。
安昌天眼睛亮了又亮,目光掃過孫女兒那直直盯著徐子楓的神情,心里若有所思。
徐子楓可憐地看著嚴明,“我告你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你包養(yǎng)了一個情人,如今就住在森林小區(qū)的6號樓里面!比如你任人唯親,把你侄女兒安排到市政府!比如你賄賂上級,給劉副省長送過一只三百萬的表!”
“姓徐的,你以為我真不敢抓你嗎?誣蔑國家公務(wù)人員,那是大罪!趙明旺,還不把這個小子給我抓起來。”嚴明顧不得其他了,這種情況下,就是葉靖生出來阻攔他,他也不會罷休!
徐子楓笑道:“嚴市長,不要氣急敗壞好不好?我不是誣蔑啊,我說得都是真的!要不,章書記,你派一個可靠的人,到嚴市長現(xiàn)在住的地方,把他睡的那張床從中劈開,把暗格中的賬本取出來,里面記錄嚴市長的每一筆開支,章書記一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誣蔑了,若我真的是誣蔑,我就把這顆腦袋送給你當(dāng)升官之物!”
章澤瑜被逼到絕路了,他不來已經(jīng)來了,徐子楓說得有板有眼,他要不去看一下,以后嚴明真出了事,他也脫不了干系,安家的人都是見證啊,相反,如果現(xiàn)在他挖出這個大害蟲,那他就有大功!
除此之外,章澤瑜還聽出了徐子楓話語里面的威脅,徐子楓能把嚴明的事整得如此清楚,那他的事兒呢?看來他之前露出來的,僅僅是一點點,雖然他把那些事兒消除了,但還有些事,是根本無法消除的!
章澤瑜相信如果不按徐子楓說的辦,那徐子楓就會把他的事兒弄得天下皆知,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么一思量,章澤瑜當(dāng)然是死和尚不死貧道,他嚴肅地說道:“徐子楓,你要為你說的話負法律責(zé)任!如果你所說不對,你就觸犯了法律。”
“當(dāng)然,我是一個好公民!肯定不會說假話的!不過,要是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那就要還我一個公道,我要嚴明當(dāng)眾向我道歉!”
“好。”
章澤瑜掏出私人電話,打給紀(jì)委書記,那是他心腹之人,嚴明忽地撲上來,“章書記,你要相信我,我一直謹記黨的鐵律,不會做出那些事的。”
“是不是,一查便知!嚴市長,你不用擔(dān)心,白的黑不了!”
章澤瑜說著官樣話,那邊的吩咐已經(jīng)傳達下去,嚴明一下子癱倒在地,是的,白的黑不了,可他不是白的,而是黑得不得了啊。
嚴明哀求地看著葉靖生!
葉靖生哪里還不明白徐子楓說的全都是真的,他心中更是一片冰涼,這從反面證明,他手上真的有他加入歡樂會的證據(jù)。
看到嚴明的求助,葉靖生穩(wěn)下心神,思索起來,嚴明算得上是他葉家派系中的中層力量,上升空間不小,現(xiàn)在的位置也挺重要,嚴明是陪他來的,是為他壓陣,逼近安家的,如果他放任嚴明被搞掉,傳出去對他影響有點嚴重,因為不能給依附之人提供安全保障,誰又會跟著他?
而爺爺也會對他再次失望,爺爺都幫了那么多忙,他帶著嚴明來安家就是來摘下勝利的果實,結(jié)果卻反被人搞掉一個盟友,爺爺不罵他才怪。
無論怎樣,葉靖生覺得最好先保下嚴明!
但眼下直接面對徐子楓,不是一個好選擇,所以,葉靖生掏出手機,趁亂編寫著短信,讓他的人快一步毀掉證據(jù),只要沒有證據(jù),他們就拿嚴明沒有辦法。
可葉靖生剛寫了三個字,就發(fā)現(xiàn)一個身影站在他面前,葉靖生抬起頭一看,正是徐子楓,葉靖生右手不由一抖,徐子楓笑道:“葉大少,你繼續(xù)寫,我不說話,我就看著。”
“我沒有寫什么,你不用看。”
“是嗎?”
“是……”
“是個屁!”
徐子楓直接甩了葉靖生一個耳光,所有的人都愣了,葉靖生更是愣得慌,徐子楓說道:“別驚訝,我又不是第一次打公子哥了,蕭大國都不知道挨了我多少個耳光!你才挨了一巴掌,只是剛開始而已!”
“徐子楓,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徐子楓手再次落下,“我讓你繼續(xù)寫,你怎么不寫了?你不會是想通風(fēng)報信,想給對人民對國家造成巨大損害的人把證據(jù)毀滅掉吧!葉大小,你這可是犯罪啊!”
說到這兒,徐子楓回過頭問道:“章書記,你說是不是?”
“包庇罪!”
“葉大少,你可聽清楚了,包庇罪,庇護賣國賊,你好大的膽子!”
徐子楓左右開經(jīng),甩了十多個耳光,從安昌天到小警員,全都被這啪啪啪的聲音給驚呆了,他打的可不是普通人,是葉家子弟啊!
安怡心里念道:“怪不得他有個外號叫瘋子!果然是夠瘋的!不過,他好想沒必要這么做,莫非他還有其他目的不成?”
徐子楓住了手,說道:“葉大少,你比蕭大國經(jīng)得打多了,我打蕭大國,才兩三巴掌,就把他打成了豬頭,可我打了你這么多巴掌,你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實際上,葉靖生臉骨痛得要命。
這都是因為徐子楓用了巧勁,類似于隔山打牛,把勁力送到了里面去!
“葉大少,其實剛才是有幾只蚊子在你臉上,我?guī)湍愦蛭米樱悴粫厝ジ嫖野桑磕阋嫖业脑挘铱蓵l(fā)瘋的!”
徐子楓故意刺激著葉靖生,葉靖生所有的思緒,全都被怒火給包圍住,他怒視著徐子楓,只有一個念頭,要報仇,一定要把這恥辱,百倍償還給徐子楓,他的拳頭已經(jīng)捏得緊緊。
倒在地上的嚴明,知道死定了,連葉靖生都救不了他,就沒有人能再救得到他了!嚴明無比后悔今天跟著葉靖生來這里,原想著巴結(jié)葉靖生,爭取下一屆換選,能更進一層樓,結(jié)果是丟官棄職,還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
這個時候,嚴明想到了徐子楓先前講的那幾個故事,什么教育局副局長,什么市長,公安部副部長,要針對他,最后都遭了難!
現(xiàn)在輪到了他,他要抓徐子楓,結(jié)果就要被反抓!
安昌天從頭看到尾,先前涌出來的那個念頭,被他確定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
不一會兒,章澤瑜接到紀(jì)律書記打來的電話,果然在床里面找到了賬本,里面記載的東西,足夠?qū)烂鳂寯缼资兀?
章澤瑜暗松了一口氣,大手一揮,“趙局長,把這個人民的蛀蟲,賣國賊給抓起來。”
“是,章書記。”
趙明旺毫不猶豫倒向了章澤瑜,親自把手銬銬在了嚴明的手上,嚴明怒喝道:“趙明旺,我對你薄,你竟然敢這么對我?”
“老實點,你以你還是市長嗎?”
趙明旺還狠狠踹了一腳嚴明,墻頭草的本領(lǐng),著實深厚,當(dāng)趙明旺看著徐子楓時,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牛了,嚴明叫他來抓這人,結(jié)果這人反讓自己抓了嚴明,這種人和妖怪沒什么區(qū)別,最好還是不要惹到他。
趙明旺笑道:“大哥,您要是有空,可否賞光,我給您賠禮道歉!”
“我可不敢勞局長大駕,我就是一個平頭百姓!不過,我最喜歡有膽氣的男人,你要敢甩他一巴掌,我今晚就和你一醉方休。”
徐子楓說著,其中一根手指,指著葉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