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下二狗這個麻煩的角色,護士倒也樂得清閑,直接出去了。
屋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二狗苦著臉沖著大熊說道:“你看,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真的不用浪費錢了,讓我回家吧。這點兒小傷,頂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不行,二狗哥!”大熊過去扶著二狗坐在了病床上,直接拒絕了。要在以前,他拒絕一定是因為關(guān)心二狗的身體狀況。而現(xiàn)在,他拒絕是因為,如果二狗出院了,那又得再找機會裝竊聽器,有點麻煩。
當然了,這層意思,大熊只會表現(xiàn)在心里。在大姐的陣營里鍛煉了這么久,逢場作戲的能力提升了許多。明明大熊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二狗卻沒有看出來,以為大熊還是以前那個對他尊敬有加的小弟。
“大熊,你還不明白我嗎?”二狗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你我是多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兄弟,雖然我沒什么本事,可也不是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的人。現(xiàn)在我們處在非常時期,你們都在拼命,我能舒服的躺在醫(yī)院里享福嗎?我的傷真是小事兒,不就是斷了一根肋骨嗎?先讓我出院,我答應(yīng)你近期不做劇烈運動就好了。大熊,你就答應(yīng)我吧,好不好?”
大熊猶豫了,他在想,二狗這么著急的想要出院,肯定有啥事兒。要不,就讓他出院,看他要玩什么花樣兒。反正只要把竊聽器裝上,就算是控制住他了,也不怕他使出什么幺蛾子來。
不過,這事兒他做不了主,就對著二狗說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呢?不過,這事兒光我說了不算,我還得問問護士,看你的傷是不是沒有大礙。只要護士說勉強可以出院,我就不攔著你,怎么樣?”
“好,那你快去吧,我等你!”二狗立馬露出了笑臉,趕緊說道。
大熊沖著二狗一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院。他并沒有找護士,而是直接找到了謝二雷,把二狗的情況給他說了。
“嗯……我們這么辦!”謝二雷沉思片刻,湊在大熊的耳旁輕語了幾句。
“好!”大熊聽完一點頭,笑著說道,“我這就去辦!”
大熊找到了護士,笑著問道:“請問我兄弟現(xiàn)在能出院嗎?他鬧得厲害,我也說不動他。”
“原則上是不行的。”護士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他要是非要出院,我們也不能把他綁在病房里吧?這個事兒,我們只能勸告,最終的決斷,還是采取他的自愿,你看呢?”
“哎,那就讓他出院吧。”大熊佯裝可憐巴巴的說道,“對了,護士,你們能不能給他打一針鎮(zhèn)定劑?”
“不行!”護士斬釘截鐵的說道,“鎮(zhèn)定劑又不是葡萄糖,哪能說打就打?”
“我知道,可是……我兄弟他……”大熊苦著臉搖著頭,“哎!”
“怎么了?”護士好奇的問道。
“他是個苦命人啊……”大熊低著頭想了想,然后就開始編起了故事,“你不知道,我那兄弟是個孤兒,從小缺鈣,長大缺愛。都三十歲了還沒有找到老婆,年初的時候,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對象。可就在前幾天,他對象把他甩了,還卷了他畢生的積蓄,跟了一個小白臉。我兄弟就是被那個有錢有勢的小白臉打傷的,我們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哪能和人家斗?可是,我兄弟剛剛得知,他的前女友要和那個小白臉出國了,所以他急著要出院去找那個小白臉的麻煩。你想啊,我兄弟身體還沒康復(fù),哪能出去做這事兒啊?”
“呃……”護士沉思片刻,才理清了頭緒,喃喃道,“所以啊,不能讓他出院。”
“不,不是不讓他出院,就是今晚最關(guān)鍵,只要等到了明天,他出院了也找不到那一對狗男女了,也就出不了啥大事兒。”大熊繼續(xù)說道,“可今晚,我們也不能一直守著他吧?要是他趁著你們睡著了沒人照看,偷偷跑出去了怎么辦?他現(xiàn)在可還在醫(yī)院沒有辦出院手續(xù)的,要是出了啥事兒,醫(yī)院也脫不了干系的。尤其是你們值班護士啊,沒看好病人,那就是你們的失職,小心別砸了自己的飯碗啊,我也是為你考慮,你覺得呢?”
“這個……”護士一時還難以消化大熊一口氣說出了那么多的信息,只是關(guān)系到自己的工作,她就緊張起來了,無奈的說道,“好吧,我給他打鎮(zhèn)定劑!”
“嗯嗯,快去吧!”終于搞定了護士,大熊長舒了一口氣,沖著躲在暗處的謝二雷和羅文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護士也聰明,沒有直接給二狗說要打鎮(zhèn)定劑,只說是一般的止痛藥。她還按著大熊的意思對他說道:“你想出院也行,不過要等明天。現(xiàn)在醫(yī)生和相關(guān)工作人員都下班了,等明天他們上班了才能給你辦出院手續(xù)。沒有出院手續(xù),我是不敢讓你走的,希望你也理解一下我的工作。”
“那行吧。”二狗點了點頭,只要明天能出院,再多等一晚上也無妨。
打了鎮(zhèn)定劑之后不久,二狗就沉沉睡去。大熊確認自己聽到了均勻的鼾聲,才放心的把他的衣服給摸了出來,把手機遞給了羅文強。
三人集中在謝二雷的車上,羅文強就在車上,把竊聽器小心翼翼的裝進了二狗的手機里。他們還試驗了幾次,效果不錯,還挺穩(wěn)定的,這才讓大熊把衣服還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謝二雷他們的長線算是已經(jīng)放上了。至于能不能釣到大魚,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謀事在人,成事卻還在天。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就嚷著鬧著辦好了出院手續(xù)。也沒通知大熊他們,只身一人回了家。簡單收拾了一下,裝了幾套衣物和日常用品,就準備出門了。
剛走到門口,二狗就注意到,一輛小嬌車疾行而來,“唰”的一聲停在了他的家門口。然后,從車上下來了一個戴著墨鏡的小伙子。墨鏡男四下看了看,又拉開了后排的車門,引出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大個子。
“彪哥?”二狗看的一驚,竟然是陸彪親自趕來了,他趕緊放下了皮箱,迎了出去,笑吟吟的說道,“今兒是什么風(fēng),把彪哥給吹來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少廢話,進屋說!”陸彪沉聲說了一句,帶頭進了二狗的屋子,看到了皮箱和凌亂的床鋪,納悶兒的說道,“怎么,你要離開?”
“是啊。”二狗點頭哈腰的笑著說道,“我正要去找您呢,您就來了。”
“那就巧了,我也是專門過來找你的。”陸彪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沖著二狗說道,“你先說說,找我什么事?”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二狗滿臉堆笑的說道,“我給你們提供情報,你們就把尾款給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承諾,彪哥您是不是……嘿嘿,我就這點兒本事,沒臉再呆在這里了,準備拿了錢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回來。”
“呸!”陸彪一聽就火了,怒視著二狗說道,“你他媽還有臉問我要錢?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專門過來找你說這事兒的。”
“嘶……”二狗心里一沉,支支吾吾的說道,“彪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陸彪憤憤的說道,“我們當初是說好了,你給情報,我給你錢。你倒是給了情報,可是結(jié)果呢,現(xiàn)在謝二雷還活的好好的,我也沒能全盤拿下西城區(qū)的地盤兒,倒惹了一身騷。我沒找你的麻煩,你還有臉問我要錢?”
“這個……”二狗焦急的說道,“彪哥,當初你可沒說要達成這些目的才給錢啊。我的情報已經(jīng)給了,而且你們也驗證過了,情報是真的,那您是不是應(yīng)該兌現(xiàn)諾言呢?”
“我是沒說過,可是你就不想一想,我要情報干什么?不就是為了達成那些目的嗎?現(xiàn)在目的沒達成,就說明你的情報沒有價值。對于沒有價值的情報,我還要出錢?我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二狗算是明白了,他這是遇到了黑心老板,不想給他付尾款了。可他一個小角色,哪敢和陸彪硬來。而且現(xiàn)在情況緊急,他也沒膽量在龍騰多呆了。他急著要出院,就是想早點跑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有自知之明,得罪了謝二雷,現(xiàn)在又和陸彪產(chǎn)生了隔閡,他夾在中間,是沒有好日子過的。要是啥時候身份暴露了,沒有陸彪的保護,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想到這些,二狗只能一狠心說道:“好吧,彪哥,對不起我沒有完成好任務(wù),耽擱了您的事兒。既然這樣,那尾款我就不要了。只是這事兒我也不敢再插手了,您再找其他人吧,我要離開龍騰了。”
“嘶……”陸彪一瞪眼說道,“既然你知道沒有完成好任務(wù),那就不只是尾款的問題了。你已經(jīng)拿到手的那十萬塊,是不是也該還給我呢?”
“彪哥!不要做得這么絕吧?我雖然是個小角色,可是狗急了都會跳墻呢!”
“是你自己沒把事兒辦好,能怪我嗎?我也知道,你的日子不好過。可我也沒有辦法,要是我縱容了你,我倒是沒什么。可要是讓其他的兄弟知道我縱容手下,我以后還怎么當大哥?怎么管教其他人?你也得換位替我思考一下嘛。”
“彪哥,你非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二狗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沉聲說道。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公事公辦。”陸彪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真的需要用錢,我倒是有個辦法。只要你愿意,不但可以把錢還給我,我還能把尾款如數(shù)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