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雨告訴謝二雷,那個胖子叫馬富貴,是村民主任,也就是村長。
年輕的那位,是村長的兒子。也就是村里無人不知的馬二虎,因其不務正業,人送外號二馬虎。
梁建國將馬富貴父子迎了進去,客套一番,介紹了謝二雷給他們認識。
馬富貴沖著梁文雨說道:“文雨,畢業了吧,工作找的怎么樣了?”
“我準備就呆在家里,不出去了。”梁文雨平靜的說道。
“不錯不錯,叔叔沒看錯你,真是個好姑娘。現在村子正在大力發展之中,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啊。對了,聽說你和小軍分開了?”
梁文雨一愣,她有預感,估計現在全村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梁建國接過了話茬:“嗯,分開了,他們兩個不合適。”
“聽說小軍在龍騰買房子了,不在一個地方,確實不好發展。”馬富貴自顧自的點著頭說道,“記得沒錯的話,文雨才二十一吧?年紀還小,不著急,慢慢來。就像我家二虎,二十四了,我都不急。上門來說這事兒的人倒是不少,不過我都推脫著。要找啊,也要找個像文雨這么好的姑娘。”
梁建國眼神一閃,應和道:“虎父無犬子,還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配上村長你的兒子的。”
“也沒那么嚴重。老梁,以前你不是跟我說過,你想承包村里的石榴園嘛。正好上一個承包協議,下月就到期了。要不,我把這個名額給你?”
“謝謝啊,都三年了,村長還記著這個事呢。不過……我現在怕是沒時間承包果園了。”
馬富貴一愣:“文雨不是回來了嘛,二雷也可以幫忙,怎么會沒時間?”
“我們剛接手了劉家的農家樂,分不開人手啊。”
“什么?這么大的事兒,老劉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
“下午二雷才談好,老劉估計還沒來得急給你說。”
馬富貴顯然有些不高興,村里的大事兒小事兒,怎么能不讓他知道?
別拿村長不當干部,他也是有脾氣的。
另外,他好心好意的,來給梁建國送好消息,卻被拒絕了,這不是熱臉兒貼上了冷屁股嘛。
而村長怎么想,謝二雷這個良民可不關心。他倒是時不時的,會看看二馬虎。因為他注意到,二馬虎這貨,老是盯著梁文雨看。那眼神,極其猥瑣。
他已經認定了,梁文雨是他的人,自然就對二馬虎有了敵意。
“二雷。”馬富貴又換上了笑臉,沖著謝二雷說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謝二雷點了點頭,跟著馬富貴來到了門外:“村長,有事兒啊?”
“也沒啥事,隨便聊聊。”馬富貴指了指寶馬車說道,“都開上這么好的車了,真是少年得志啊。你看,能不能把你發財的門道,引到咱村里來?讓鄉親們富裕起來,他們會記你的恩情的。”
“村長真是處處為村子著想,就是我做的小生意,有局限性,村里做不了。”
“那也無妨,你在外面有人脈吧?要是認識的有大老板,拉幾個來,給村里招商引資,村民也會感謝你的。”
“好,我會盡力的。”
“要是有好消息,記得告訴我。那你先忙,我再和老梁聊聊。”
馬富貴又把梁建國叫到了一邊,聊了幾句,就眉頭緊鎖的上了車。
沒走多遠,二馬虎就問道:“爸,怎么樣?”
“梁建國說,文雨有新男朋友了,咱們來晚了……”
“什么?梁文雨不是才分手沒幾天嘛,這么快就找新男朋友了?”二馬虎突然眼睛一亮,“不會是謝二雷那混蛋吧?”
馬富貴一皺眉:“你才反應過來啊?讓你拓哥查查,謝二雷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么年輕,又不是富二代,怎么會掙到那么多錢?他還不敢說做的到底是啥生意,我懷疑,他的底子不干凈。”
“嗯,我也覺得可疑。我得想辦法,把他趕走,可不能讓他絆了我的腳!他以為開上寶馬就了不起啊?我得給他來個下馬威!”二馬虎左手握著方向盤,眼神間閃著精光,右手摸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拓哥,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屋內,梁建國給謝二雷散了一支香煙,微笑著問道:“村長找你說啥了?”
“問我有沒有認識的老板,給村里招商引資。”謝二雷答道。
“也是!現在村子里沒啥新開的項目,他賺不到外快,看準了你這棵搖錢樹。之前我確實給他提起過承包果園的事,但是當時,他可沒給好臉色,愛理不理。仗著自己有點權勢,就一個勁兒為自家人攬好處,不管村民的死活。我說他虎父無犬子,他以為我在夸他呢。實際上,我只是想說,他們父子倆,都不是人!”
“梁叔,那今天村長主動讓你承包果園,又是為何呢?”
“這個……”梁建國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梁文雨,才笑了笑說道,“估計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謝二雷一看也就明白,梁建國沒有說實話。
他也能想到,肯定是二馬虎看上了梁文雨,這才來獻殷勤。
鄉下不比城里,追女孩子就送豪車鉆戒。鄉下流行的是,為心愛的女人承包魚塘、果園什么的。
陰差陽錯的,他也趕上了潮流,為梁文雨承包了農家樂……
暗暗笑了笑,謝二雷說道:“梁叔,劉家的人已經搬走了,咱們也去收拾一下,搬過去吧。盡早把農家樂重新開起來,等秋涼了,應該就到了旅游旺季了。”
“好,現在就去。”梁建國說著就起了身。
實際上,劉家的房子,也不需要怎么收拾,因為本就住著人的。只需要把東西搬過去,再添置一些家具就行了。不過,搬家也是個麻煩事。
謝二雷雖然有車,卻也裝不下衣柜這樣的大物件兒。所以,他帶著梁文雨,到了鎮子上。準備買一輛三輪車,反正做生意也用的上。
不過,梁文雨先把謝二雷,帶到了一家服裝店。
原來,服裝店的老板娘,叫胡亞聰,是胡亞男的姐姐,嫁到了鎮子上。
胡亞聰熟悉鎮子,買東西之前問問她,準沒錯兒。她和梁文雨的關系還不錯,耐心的講解了買車子的地方。又一再囑咐,讓梁文雨先去把車子看好,然后去她家吃了早飯,她再去幫忙砍價。
按著胡亞聰的提示,梁文雨帶著謝二雷,到了三輪車供銷店。
店里賣的都是新車,價格在一千五到五千之間。滿足謝二雷的要求的,都在兩千以上,價格偏高。
梁文雨又帶著謝二雷,來到了位于鎮子邊上的農貿市場,二手市場也在這里。
找了半天,問了幾個賣二手三輪車的人。價格便宜的,車子也只能買來賣廢鐵。稍微能用的吧,價錢也在一千往上,還不如加點錢買個小點的新車。
在謝二雷看來,雖然這里的車子,比城里貴多了,他也不在乎這點錢。
畢竟,他是土豪,不差錢。
可梁文雨就不一樣了,學的就是經濟管理,加上從小養成的勤儉持家的性子,可不愿意花冤枉錢。
所以,她決定先去胡亞聰家吃飯,一會兒一起去砍價,買個新車算了。
轉了一圈,二人無功而返。
沒走幾步,就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推著一輛八成新的三輪車過來了。
走到謝二雷跟前,小伙子四下看了看,輕聲說道:“你們要買三輪車?”
“嗯。”謝二雷看著這個兩道濃眉往上翹的小伙子,頓了頓說道,“有事?”
“正好我想出售這輛三輪車,你們看怎么樣?”小伙子說道。
“你這車子不是挺新的嗎?干嘛要賣?二手可賣不上好價錢。”
“我知道。”小伙子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來想做個小生意,可是虧死了,不想做了,準備把車子賣了,出門打工去。”
“哦,那你想賣多少錢?”
“一千。”
梁文雨打量著這輛三輪車,大小、樣式、新舊等方面,她都挺滿意的。
不過,小伙子那兩道翹翹的眉毛,讓她感覺有些不放心。
小伙子時不時的四下看看,顯得有些局促。
“咳咳。”謝二雷淡淡一笑,對小伙子說道,“你很著急?”
“嗯。”小伙子一點頭說道,“我都收拾好東西了,準備明天就出門啊。現在就等著把這車子脫手了,可以當路費。你們買不買啊,不買我就找別的買家了。”
“買!”梁文雨一皺眉說道,“不過一千是不是有點多?我身上也沒那么多錢,你看能不能再便宜點?”
“一千還貴啊?我上個月花三千多買的呢!”小伙子驚訝的說道。
“八百吧!”梁文雨搖著頭說道,“一口價!再多的話,我就寧愿買新車了!”
“嗯……八百,好吧,就當是交個朋友。”小伙子從兜里摸出了一張紙條說道,“這是我購買時開的票,你可以看看,真是三千多買的。要不是急著出手,我哪會這么便宜的賣掉?”
梁文雨接過票據看了看,上面還有紅色印章和簽名,日期也差不多,她才放心下來。
既然梁文雨都談妥了,謝二雷也沒反對,掏了錢,推走了車子。
翹眉小伙子很快消失在人群里,但他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一個角落里,等謝二雷和梁文雨走遠了,他皺著眉搖了搖頭,摸出了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已出手。
在去胡亞聰家的路上,梁文雨還高興的說買的值,直夸自己會做生意。
謝二雷看了看發票,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他總感覺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到了胡亞聰的家里,她已經做好了飯菜。有魚有肉,六菜一湯。
只是,眾人剛落座,就有幾個警察叫囂著沖了進來。